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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晓蓓说给聂晨去过电话了，这一次依然跟陆听涛在一起，再加上聂晨他们都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聂晨不清楚什么时间到场。

聂晨其实不希望吕晓蓓搀和港岛商斗的浑水，这里有太多不可控的风险，而且他们在这里做事束手束脚。

不过话说回来，他能提前见到老婆，还是很高兴的。

吕晓蓓问陆听涛，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陆听涛说：“阻止董宇辉与李首富的联合……”

“你该不会希望我阻止董宇辉与李佳怡在一起吧？”

陆听涛说：“这一次，不光是李佳怡25岁生日宴，更是董宇辉与李佳怡的订婚宴。我们当然不指望你去破坏他们的订婚宴了，如果你是单身，那另当别论。”

吕晓蓓轻笑两声：“是谁对我说，带我去见聂晨，顺道散心。”

陆听涛：“……”

吕晓蓓挤兑了他两句，陆听涛看她辛辣劲，只好说：“姑奶奶，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李佳怡不是个小角色，在港圈可是第一名媛，众人巴结的对象。”

“我还听说，你把二夫人气着了，李佳怡可是能把二夫人压得死死的女人。据说李首富是个老色鬼，可是除了大房间之外，没一个女人能怀上老色鬼的孩子。别人都以为是二夫人做的，据传闻说是李佳怡做的。”

“可惜，没有人能找到证据，李佳怡你得上上心。”

吕晓蓓还以为在听《宫心计》呢。

陆听涛说：“豪门争斗，跟当初后宫争斗也没多大差别吧？”

这个世上，什么最诱人，必然是————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亘古不变。

吕晓蓓问：“所以呢？”

陆听涛说：“你也与李首富杠上了，索性去露露脸，与李佳怡过过招，顺道让董宇辉失态一下，加强李佳怡的妒忌心，分化李佳怡与董宇辉之间的关系，加剧董宇辉与李首富的潜在矛盾。给我们创造机会，只要他们有间隙，后续的事就好办了。”

“要不要我出卖色相呢？”吕晓蓓淡淡一笑。

陆听涛脸色一僵，连忙摇头：“不用，只需要改头换面，去party走一圈就成。别像上次，穿着那么随便，稍微正式一点。”

吕晓蓓翻了一记白眼。

陆听涛再三叮嘱着，再不济，让吕晓蓓想象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老公，就当给老公一个惊喜。

在生日宴party那一天，陆听涛当见到吕晓蓓的穿着，脸、都、垮、了。

吕晓蓓还是那种简约的风格，秋意微凉，黑色的线衫，白衬衫，然后黑色长裤，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陆听涛太阳穴突突乱跳：“你不缺钱啊，怎么会没有漂亮衣服呢？你就不能穿一双高跟鞋吗？最好化个妆什么的，你是去砸场子的！”

吕晓蓓踢了踢脚，炫耀地说：“今天，我穿皮鞋了，平常的时候，我都是穿休闲鞋的，给你面子，我才穿的。”

平底的小皮鞋，连高跟鞋都不算！！陆听涛：“……”

陆听涛不想说话了。果然不能对吕晓蓓抱有任何幻想。

秘书也着急，本以为吕晓蓓今天会稍微打扮一下。他还稍微期待了一下，期待了个寂寞！

如此看来，吕晓蓓就是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奇女子。

秘书忍不住嗫嚅道：“吕厂长，你就不能穿亮色的裙子，稍微化个妆，气场拉上来吗？你的先天条件这么好，打扮起来，肯定不输给李佳怡，这样的你，实在暴殄天物……”

吕晓蓓问：“你是说我这样不够有气场？”

“是的。”秘书没好气地说。

吕晓蓓看了眼秘书，车子已经开上了渡轮，“你看电影吗？”

“看。”

“那你知道，什么叫女性符号吗？”

秘书听不懂。

吕晓蓓说：“裙子，口红，高跟鞋，丝袜，涂指甲，长发，白色制服、女生校服等等诸如此类。出现上面任何一样东西，你都会联想到女人吧。”

秘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吕晓蓓说：“其实，我一直有一点，特别不能理解，电影里，为什么在电影里，女人的心性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后，只要是个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改变妆容，最明显的就是涂口红，而且是非常红艳非常性感的那种。”

秘书怔住，没想到吕晓蓓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女主角当然是为了改变形象，用视觉告诉观众。女人变了！变得又美又飒！”

“那么，导演为什么一定要拍女主涂口红的一幕幕，而且拍得特别细致。”

“为了表明决心！强调决心！”

吕晓蓓扑哧笑了：“你告诉我，口红能代表什么决心？它既不是金钱，也不是地位，更不是权力！它只是一件商品，只是一件女性使用的化妆品。在电影镜头里，女性符号却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仔细一想，现实场合里，这种特殊的意义根本站不住脚。所以，我觉得它呈现意义只是一个。”

秘书不认为有什么奇怪的，“什么？”

“男、性、凝、视。”吕晓蓓声不在重，却说出了一种潜移默化的制度规训，就像被‘糖果’包裹的真相。

话音刚落，陆听涛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脊梁骨隐隐发凉。

再看吕晓蓓的微笑，就像看到……魔女的微笑。

这可是许多人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潜藏着的竟是男人对女性的凝视。

因为，所谓女人的反叛，女人必须武装自己，必须变漂亮才行！

默默传递着一种奇怪的价值取向：只有你变得美，才有资格去反叛、去反抗，才能被世界所接受。

所以，你要涂口红、穿高跟鞋，穿漂亮衣服，要变得赏心悦目！

你以为那是你的意愿，是真的爱自己的开始？

却不想，你的精神文化，早已被‘工业糖精’‘消费主义’‘男性凝视’给驯化，而你毫无察觉。

秘书同样心头颤巍巍的，猛然一下，一道彻骨的凉意，从脊梁骨刺穿，直逼脑门。

此时此刻，吕晓蓓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