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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同学现在不在实验室是吗？”

“好的，我们还是按约定好的时间到学校拜访你们。”

“麻烦了。”

衣着老旧灰色西装的男子始终用着很恭敬的语调与电话那一头的人交谈，他此时的心境并不平和。

——滴。他挂掉电话，叹了口气。一脸沉重地向上司汇报这段时间来的工作情况。

最近由他所负责的游戏新，世代战斗精英（NewAgebatantElite），频频出现玩家数据反常现象，为了及时修补游戏出现的漏洞，相关部门的同事因此好几天没合上眼，他也没在这段时间里好好休息过。然而，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难解决。

“亮哥。我和江大的安部教授约好了，今天下午去拜访MOM实验室。然后，和他们实验小组的成员讨论一下，关于MOM技术出现的问题。”

“只是...他们的核心成员曾泽华目前不在实验室，恐怕不一定能出结果。”

“辛苦了，小王。下午还得麻烦你走这一趟，不管有没有结果，你都安排部门同事休息一下吧，最近高层也会组织会议，到时这事儿估计还得以高层会议的解决方案为优先。”

抽着烟戴眼镜眯眯眼的男人是这家虚拟科技公司克雷艾特的游戏运营部门的负责人李亮，看起来他也是身心俱疲。

目前新世代战斗精英（NewAgebatantElite）相关的游戏论坛上的言论都是在指责游戏出现了大漏洞，导致玩家们认为PVP模式已经失去了基本公平。并且从游戏的相关数据上看，有许多重要的指标呈下滑的趋势。为此程序员们也是辛苦地加班加点，总算是排除了公司内部的问题，把反常现象的根源锁定在从江河大学MOM实验室购入的MOM技术上。当初正是李亮同意自己的下属王合将MOM技术带回克雷艾特。

“关键时期，可别给我整的太离谱啊。”男子自言自语，掐了手中的烟。

......

江河大学神经科学研究院教学楼外，一名男生正追赶着另一名男生。

“阿泽学长，你稍微等下，我突然有点事想拜托你。”

追赶的人正是孙谦文，在林清泽离开实验室后，他又忽然想到可以让林清泽协助他做一篇关于MOM的报道发布在实验室的线上平台上，于是乎又追了出来。

“帮你做MOM的用户测试吗...那你有计划了吗？”林清泽问道。

“目前还没有，我还得问学长们讨教测试的方案，不过问题不大。”

“产品的测试应该在之前就做过很多次了吧...”

见林清泽貌似有点想婉拒的意思，孙谦文不但没有顺势放弃，反而是继续邀请他，不知为何大三的林清泽反而在谈判上落于下风。

“但阿泽学长你可以作为消费者的角度来谈谈MOM给你带去的变化呀，说不定能发现一些学长们都没能想到的点呢！”

“消费者的角度...不是说MOM不会买卖吗？要不还是算了吧...”林清泽苦笑道。

“但我们可以探索一下它市场化的可能性呀！我觉得MOM如果被更多人了解，它一定会很受追捧的。”

“话是这么说...你打算怎么做？”林清泽知道自己败下阵来，只好接受协助孙谦文做测试这个结果。

“我会制定好计划的！谢谢你了学长！我叫孙谦文，请问你怎么称呼！一直叫你的网名多少会有失礼节了。”

“林清泽，你就那么叫吧，没事的。我就先回去了，你计划好了就在hona上联系我。”说着林清泽掏出手机，两人在社交媒体上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对了学长，我可以问一下你刚才到实验室是有什么事吗？”孙谦文道。

“哦，我找罗浩有点事。”

咦？！找罗浩？孙谦文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他本以为林清泽大概是来询问与MOM相关的事情，虽然他不懂技术，但也想了解一下MOM用户的试用情况。

“你和罗浩认识啊。我还以为他根本没有朋友呢，整天和曾学长两个人待在实验室里搞研究，明明才大一就这么努力，实在是太卷了！”孙谦文说着笑着做出无奈的表情。

“你不也是，几乎每天都会给实验室写报道。”

“那是必须的啦，又不像曾学长和罗浩那样经常没日没夜的搞研究，我本来就在实验室没什么存在感，当然要多找做点事情了。”大概是因为林清泽是MOM实验室的铁粉，孙谦文感觉与其交谈起来格外的亲切。

听到孙谦文总是把曾泽华和罗浩放在一起，林清泽不禁有些好奇，中学时期接近孤僻的曾泽华，如今似乎找到了可以信赖的朋友。

“曾泽华和罗浩关系很好吗？”

“还行吧，主要是实验室也就那么些人呀。虽说方学长和吴学长也会参与，不过主要还是曾学长和罗浩在忙实验的事。”

“说起来两位大四的学长最近因为准备毕业的事情，也好久没来实验室了。”

林清泽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人形，迷迷糊糊地想把孙谦文所说的学长对上号。他了解过MOM实验室的成员，大四的两位学长名叫方正明和吴建飞，都是神经科学研究所的学生。加上大一新入实验室的罗浩和孙谦文以及主创成员曾泽华，MOM实验室的人员构成便是这五人。而在昨夜与曾泽华的通话过后，他还了解到那位可能拘禁了曾泽华的实验室导师，正是MOM实验室的推荐人，安部日晓教授。

回想起曾泽华电话里说的，那一名协助老师拘禁他的实验室成员，林清泽开始在心里逐一猜测起来。

罗浩是曾泽华指定的联系人，说明曾泽华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剩下的就是方正明、吴建飞和孙谦文。虽然孙谦文看起来阳光开朗，但也没有排除他的理由。这似乎是一道经典的三选一推理题...

同窗三年的经历让林清泽无法放下对曾泽华的担心，正如曾泽华所希望避免的那样，林清泽正一点点卷进他的事件当中。

......

江河大学紫金校区神经科学研究所MOM实验室。

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实验室里的数名学生介绍着一款虚拟游戏，他正是虚拟科技公司克雷艾特游戏研发部门的运营官王合。坐在其身前的则是MOM实验室的四名成员，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

“大家可以暂时将NACE理解为一款目前非常火爆的竞技游戏。”王合讲道。

“当初我代表公司与贵实验室签下MOM技术的两年使用权便是为了服务于NACE这款游戏，如今MOM技术已经运用到我们不少的游戏中，对于MOM技术，公司方面是非常认可的，并且使用权期限将至，我们也打算继续和贵实验室合作下去。”

“MOM的确是非常惊人的创作，它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对于MOM技术出现的一些疑难点，我们也非常需要各位同学的帮助。对于目前NACE游戏遭遇的外挂困境，我想也只能拜托各位MOM的创造者了。”

王合说着给坐在前方的方正明等人鞠了一个近九十度的躬，教科书式的礼节让原本不太上心的学生都正襟危坐了起来。因为实验室的导师安部有事无法出席，让方正明作为代表表示，实验室会全力协助克雷艾特公司解决出现的问题。而然，王合很清楚在进入实验室没有见到曾泽华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对此行有了忧虑。他依然对实验室的众人表示感激，继续展开关于NACE与MOM的说明。

“MOM技术在NACE中的运用，主要体现在NACE游戏设定中的能力值与战斗熟练度两个板块。”

王合选取了一名NACE玩家的个人数据信息面板投影在白墙上，可以看到其中有五项不同的能力值分类。

力量值:决定着玩家使用的武器类别和等级，影响着玩家造成的打击伤害。

敏捷值:决定着玩家移动速度、攻击速度。

耐力值:决定着玩家基础生命值，影响着能力值的损耗速度。

抵抗力值:决定着玩家的基础防御力，影响着玩家对最终打击伤害的削减能力。

索敌值:决定着玩家视野的大小、清晰度以及玩家对热能的感应能力。

“以上五种能力的个性，大家不用做详细了解。因为MOM技术直接影响到的是它们的共性，这就是这个词。”王合说着用笔杆子点在了幕布上。

能力值区间

能力值区间是为了让NACE玩家更享受战斗本身而设计的一种数据形态。它使得玩家的能力值不是单一的一个数字，而是一段数字中的某一个节点数。它也决定了玩家能力值的下限和上限。当玩家在游戏中进行一动作时，如果他输出的能力值达到最高，那么他的这个动作就可以被称之为极点输出或是致命打击。

“那么我们的玩家要如何获取能力值区间中的能力值或者说我们系统是如何判定这个数值的呢？这个时候，我们便要联系上第二个因素，也就是MOM技术所带来的变量。”

“战斗熟练度”

战斗熟练度永远都是一个不确定的数值或者说是百分比。每次玩家在完成一个动作时，MOM都会根据玩家当前的神经系统活性来反馈、获取战斗熟练度的具体数值。而战斗熟练度越高，那玩家的能力值便会越接近能力值区间的上限，相反亦是如此。所以MOM技术直接影响的就是这个战斗熟练度，然后它又关联着其它数值。并且，这个战斗熟练度是唯一一个可以将游戏与现实联结在一起的特殊存在。

说到这里，坐在实验室后排的吴建飞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所以你所说的外挂是指，让游戏中的玩家每一次都能完成极点输出的作弊程序？”

“是的，吴同学”

王合很恭敬地回复看起来比他小得多的吴建飞，但后者并没有因此收敛他有些怨气的语调，很干脆地说道：“不可能。”

“王经理，当初将MOM技术卖给你们公司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按照要求把MOM的输出端口关闭，只打开了接收反馈的端口。所以按理说绝对不会出现MOM被用来提升玩家神经系统能力的情况。”方正明也在一旁铿锵有力地补充道。

王合知道到实验室的学生们的发言是想要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克雷艾特也没有理由将这次事故归咎于他们，他甚至有些惊讶于，这群大学生在还没有步入社会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掌握的谈判能力。

他说道：“我完全相信各位的能力，也尊重身为MOM创作者的你们。但对我们来说，MOM技术出现的问题确确实实影响着NACE游戏的运行，我想我们不用在这里讨论为什么MOM技术会出现问题，我相信我们公司的同事们，他们付出的不比在做的各位少。对我们来说，如何解决出现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不是吗？”

王合的话合情合理，他总是可以找到谈判双方的平衡点，如果没办法让这群学生协助克雷艾特，那么他们就不得不启用备选的方案了，他绝不能让这些头脑灵活的学生们找到一丝可钻的空隙。听完王合的建议，方正明点头表示理解，吴建飞也没有再表达其他意见。

“给我们一点时间研究讨论吧，有了结论我们会联系您的王经理。”方正明同样恭敬的回复了王合后，起身说明自己还有课程便先行离开了。

而王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个下午的工作也算是有了期盼。在给实验室里的几名学生深深鞠了一躬后，也匆匆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