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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这么说，那是别人的自由，你怎么想，那也是你的自由。是，举报是我举报的，但我有错吗？我没有错！”

张桂芳一下子就被气得不轻。

“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干嘛要牵连别人？”

“谁让他们帮你了，那是活该！”

“张美娟，你真的是太恶毒了！”

“我恶毒？你怎么不去说你那个侄子，他们跑到沈国跃那里去找我的麻烦的时候，怎么不觉着自己恶毒了？”

这还能倒打一耙的？

郝帅觉着有些人的脑回路的确不能以常理揣度，就合着她能欺负别人，而她自己就不能受一点委屈了？

她做得初一，别人做十五，就是不对的。

张桂芳也被气得够呛，胸口起伏的厉害，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张美娟。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许是想明白了，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只会让自己更加生气，气坏了身子可犯不着。

张桂芳开始赶人。

“成，那我也就不在这里多留了，你要是小作坊搞不起来，还想继续上班的，就来找我，我帮你跟沈国跃去说。”

“你！”

“我看你这边也撑不了几天的，还是多想想后路吧！”

她得意洋洋地走了。

张桂芳着实被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缝纫机上，口中十分难得地骂起了脏话，一连串不带重样的，也让郝帅震惊莫名。

发泄了一通，张桂芳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正在旁边坐着呢。

“这个恶毒的女人，气死我了！”

“妈，这个人的脑子明显有点问题，你可犯不着为她这么生气！”

“你刚刚什么也没听到，知道了嘛！”

“知道了！不过，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没有！”

“哦哦，我说呢，我就根本没听到啥！”

张桂芳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笑意，“臭小子！”

好在这个时候，得胜电子厂服打版的样衣已经在路上了，若是之前，她此刻的心情一定会无比糟糕而恶劣。

秦勇透过玻璃窗看到这个时候才从郝中华家那个门口走出来的张美娟，那副一步三回头，满面带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是耀武扬威的姿态。

“他么的傻逼！”

他轻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

张美芳顺着她的目光探头看了一眼，疑惑道：“我姐怎么还在？她走了可有一会儿了！”

“你说呢？”秦勇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她去张桂芳家了？”她轻呼一声，“她去干嘛？”

“你看她这幅模样，她是去干嘛的？”

张美芳轻轻跺了跺脚，“我姐也真是的，她到底想干嘛啊！”

秦勇看了她一眼，到嘴的话，没问出来。

这女人，以后不会跟她姐一个德性吧？

——

还是沈国跃的那间雄鹰展翅的办公室。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秦老弟给吹过来了？”

沈国跃也是亲自给秦勇泡茶，不过与之前招待郝亮两人不同的是，他这罐茶叶是从柜子里新拿出来的。

“丽州那边的古树红茶，有钱也买不到的好玩意儿，你是懂的，品品！”

秦勇看着沈国跃装模作样的表现，心里觉着好笑。

“好茶，回味无穷啊！”

“哈哈哈，老弟你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

互相寒暄了一番。

“沈总，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我大姨子的事情，还是要亲自来感谢你一下，多谢关照了！”

“哈哈哈，秦老弟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也打了不少年的交道了，这点小事，用不着亲自登门来谢的！”

“毕竟是有点难为的，我那大姨子，哎，让我说她什么好呢！”

“老弟能理解这一点就好啊，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沈国跃非常满意秦勇的姿态，尤其是他展现出来的眼力见和聪明劲，也难怪他一直被新跃的老冯所看重。

秦勇也明白，他这个人情是欠定了，所以干脆开诚布公一些，免得让沈国跃认为他扭扭捏捏。

平日里，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谢谢沈总了，按我的意思，我那大姨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你这边为难，开除也行，不开除的话，也尽量把她的工作安排到不会轻易和人起冲突的岗位上，这样也能大概率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情况！”

如果没有张美娟到张桂芳家耀武扬威的画面，秦勇其实不会说这番话。

沈国跃却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同意秦老弟的意见啊，张美娟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把她安排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秦勇对此不置可否。

“当然，我也有我的考虑。上个礼拜，县里的陈局长找我们几个服装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开会的事情，秦老弟你是知道的吧？”

秦勇点头。

“他其实谈及了规范化生产的问题，也谈及了品牌代工和品牌之间微妙的联系，我猜测他，是有整顿行业的心思的……”

“是上面给他压力了？”

“具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是有意整顿，这对我们整个产业来讲，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但对我们而言，还是利大于弊的，你说，是不是？”

“市里面可能也不会允许吧，这牵扯可大了，一不小心，就会影响产业大局的！”

“哈哈哈，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这个也轮不到我来操心，我想跟秦老弟你说的是，这一次你那个大姨子的事啊，是说得通的，你大可不必在这件事上，太过费心！”

秦勇恍然，原来沈国跃是这个思路，他是想要埋下一个伏笔，以后如果风向变了，可以借题发挥的。

这老家伙的心思，倒是不浅。

“那还是要谢谢沈总的！”

“不用客气的，秦老弟！那天郝亮还有那个张桂芳的儿子，跑我这儿来兴师问罪，我就琢磨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你和他们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郝亮还有闲工夫上门来找沈总你的麻烦？”

“嘿，说来也奇怪啊，他那个小厂子被停业整顿了，这么快就解决了，我是真没想到！”

“能重新开工了？”

“对啊！”

“回头托人问问，那郝亮能耐不小啊！”

“可不是嘛，我也纳闷啊！”沈国跃笑了笑，“话说回来啊，那个张桂芳的儿子，嘴巴可够厉害的，听说，你和他们家是邻居？”

“我和兄弟几个分家的时候，造的房子凑巧和他们造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小子是个愣头青，他妈妈这件事吧，不管到底是谁在理，既然我一开始已经开除了其中一个，那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我的权威还要不要了？”

“是的，从影响上来讲，不宜反复！”

“你是懂管理的！”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