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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京城的飞机上。

何慧娟替米初一塞了塞身上盖着的毯子，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初一，你知道那个郝帅的来历吗？你和他之前就认识？”

这是何慧娟本能地感觉，总觉得郝帅对于初一表现出来的熟络，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

米初一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自打你爸走了之后，你就不爱说话！”

米初一转过头看着她。

“得，我又说错话了！”

何慧娟假意打了打自己的脸庞。

“不过，初一，小姨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也别怪你妈妈，她一个人在香江那边，也是苦的！”

米初一点点头，却仍旧不说话。

“你这个孩子打小就懂事，就是有时候有些看法啊太偏激了，这一次你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不然你妈妈非得哭死过去！”

米初一转头看向窗外。

这一点，她没有点头。

她心里很清楚，她妈妈不会为了她的离开哭死过去，兴许她会难过吧，但她还有那个弟弟。

“那个叫郝帅的，他可能看上你了，你啊，一定不要被这些个男孩子一点点的殷勤给骗了，他们除了花言巧语啊，什么都不会！”

米初一点点头。

何慧娟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身边的侄女其实根本没有附和她的意思，继续道：“你啊，跟你妈妈和我一样，小时候吧瞧着干巴巴的，但只要是长开了啊，就是个顶顶漂亮的姑娘，我和你妈那可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就是可惜了，你妈嫁给了……”

何慧娟不说话了，她发现侄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直勾勾的，有点吓人。

“我也不是说你爸不好，哎，算了算了，总而言之啊，你要小心那个叫郝帅的！”

米初一重新把头转了过去，她摸了摸口袋里那张名片，一直平静的心底里突然涌起一丝小小的涟漪。

郝帅喜欢自己？

被喜欢，应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难道不是妈妈和小姨的一种变相地对她的约束？

她们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说辞。

她从来没觉得那个像个阿拉丁一样，初见面就许诺她三个愿望的男孩子有表现出哪怕对她一丝一毫的喜欢。

只是有些神神叨叨的。

他可能还是个小道士。

“帅锅科技，郝帅，137……。”

她临离开医院的时候，这个家伙塞了一张看着像名片的名片给他，上面只写了这点信息，不过他用笔在上面还加上了QQ号，一个座机号，还有他的邮箱。

“喂，初一姑娘，我们很快还会相见的！”

他说。

会吗？

应该不会吧！

她这样想着。

——

居芳山的天气很凉爽，累月的雨水，还给这种天气增添了几分湿润。

郝帅和姜家一家人下了火车，一股热浪就迎面扑来。

这个时候，正是整个夏季最为炎热的当头。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姜家，然后就直接接上姜筱莜，驱车直接去往郝帅家，一车子坐得满满当当。

姜家是全家总动员了。

到家的时候，只有张桂芳一个人坐在一台缝纫机边上，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甚至出神地都没有听到这么多人的动静。

“妈？”

屋子里头跟个火炉似的，也不知道张桂芳是怎么呆的住的，郝帅着实是有些担心。

“嫂子，桂芳啊……”

张桂芳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姜家一家竟是都来了。

“哎呦，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郝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也一块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谢天谢地，老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拉着姜阿姨的手，一个劲地念叨。

“这一次多亏了郝帅，要不然，我公公和卫国两个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姜阿姨即便是这时候说起之前的事情，还仍旧是心有余悸。

“你们不怪他这张嘴老是胡说八道就好！”

“桂芳，有些事情说起来还不能不信，这次小帅还拜了个厉害的师傅！”

姜奶奶也一道跟着坐下和张桂芳聊天，反倒是姜卫国和姜爷爷两个男人没法上前说话，干脆躲到外面去了。

“师傅，什么师傅？”

张桂芳更是一头雾水，还瞪了郝帅一眼，埋怨这个儿子反倒是让别人知道的更多些。

姜阿姨便笑着给张桂芳讲起了提花真人的来历。

西善极少人信道，大多数还是信佛，尤其是农村人会讲究个忌讳烧香念佛啥的，姜阿姨和姜奶奶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个，但有些事，玄乎乎的，却又不得不信。

但郝帅拜了个老道士做师傅，这件事，让她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

难不成儿子是要出家的节奏！

这可是跟捅她的心窝子没什么两样了。

姜阿姨便又拉着她跟她说郝帅只是记名的，而且也不出家，不涉及宗教信仰之类的，总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小子，自打出了车祸之后，也太能折腾了。

“嫂子，你这是自己搞起了小作坊？”

女人们聊天的话题天南海北的，说到哪儿是哪儿，姜阿姨注意到屋子里的几台缝纫机，便有此一问。

在西善，这种小作坊如遍地春笋，她也不奇怪。

“对，试着自己做一做。”

“这是刚刚弄起来，好做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别客气，尽管开口！”

张桂芳苦笑着摇摇头。

“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就是了，你们有几个人？”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

郝帅听到张桂芳这么说，却也心中早有预料，这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连块零碎的布料都没有，可不就是没活了吧！

“妈，大伯家也没活了啊？”

他原本以为四五个人给大伯家的厂子做做下游，也是能勉强维持的，可这就一个礼拜多的功夫，就只剩老妈一个人了？

这着实是有点惨烈啊！

“你大伯的厂子被人给举报了，就差整个厂子都被查封了，现在正关门整顿呢，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因为姜阿姨和姜奶奶在场，张桂芳有些话也没有说出来，这事，归根结底，她还是觉着郝帅大伯的厂子是受了她的牵累。

早不被举报，晚不被举报，偏偏这个时候。

她能猜到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