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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琅看着祭坛下方坏他好事的张川，戏谑一笑，嘴角都快裂到耳边。

沙琅正准备从上往下扔飞刀了结张川的性命。

张川低头伸手摸着心口。

“死到临头了，还想再感受下生命的脉动吗？”沙琅调侃道。

张川病急乱投医，摸到了一把剑的剑柄，触感和青铜器一般，初抬时，有些沉重，但越往外拖，那剑的重量就越来越轻。

剑柄被拔出胸口后，张川手上凝聚的灵力有些涣散，与沙琅激战了不过两三回合，他的体力和精神力的状况就变得很差，导致张川为了取出这把剑显得很费力。

看着黑色的剑柄“插”在胸口，张川怀疑这是不是某种玄铁制造而成的，因为剑柄非常有质感，颜色漆黑如墨。

再往外拔了一些，隐约可见与剑格齐宽的白色剑刃。

剑刃露出两寸后，平整的剑骨上镶嵌着一枚褐色的菱形石头，菱形石头上镌刻着一个“風”。

“繁体字的风？”

距离第一个风字约莫又过了两寸，剑骨上又镶嵌了一枚菱形石头，上面写着“土”……

直到张川完全拔出这把一米多长的剑，才看清了它的全貌。

本来是玄铁锻造的剑柄，在微微氤氲之气下却变得和剑刃一样如白皙。

而这四枚刻有小篆字体的菱形石头，好像自带其所刻的属性附加在了这把剑身上。

“呼！”

张川随意一斩，肉眼可见的白色剑气瞬间朝着剑尖所指的方向射了过去，数丈外的老槐树直接被拦腰斩断，并且尘沙四起，风雷激荡，水火并生，场面十分混乱，却显得破坏力十足。

“四法青云剑！”莫九头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张川手中的宝剑剑名。

“可四法青云剑，又怎会出现在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人手上，还能发挥出不俗的实力！沙琅，人可以杀，剑留给我！”莫九头命令般对沙琅说道。

“哦。”沙琅淡淡回应了一个字，尔后朝张川以泰山压顶之势一跃而下。

张川注意到上方鲛人的动静，慌忙拿着手中的剑对着鲛人胡乱挥舞，毕竟他没有学过剑术，只会用电蚊拍打蚊子。

“轰！”

张川手中挥舞的剑，以一个小锐角的幅度来回摆动着，剑身上的四枚符石闪闪发光，顺带激发出了它们各自所蕴含的自然之力。

风、土、火、水四股自然之力混杂在一起，产生了一股威力恐怖的风暴袭向沙琅。

惯性使然，沙琅并不能中途改变俯冲的姿势，于是打算硬抗这道夹杂着四属性的风暴。

这风暴愈来愈大，而张川仿佛在遛绳一样牵着风暴的尾巴来回挥舞，使得风暴越来愈大，整个场地霎时间云暗天黑，沙尘四起，空气中充斥着高温水蒸气。

沙琅被这股明显不亚于元婴境的罡气给掀得五荤八素，头晕目眩。

他只是一个看起来还没练气筑基的小子，何德何能将我一个五阶大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沙琅郁闷至极。

殊不知，张川这是以攻为守，若是沙琅真的跟张川近身打斗，或者张川但凡被沙琅的任意一个术法打中，张川绝对死得不能再死。

托张川的福，整个场地狂风阵阵，就连他本人都睁眼不得，只能闭着眼瞎砍一通。

再度睁开眼时，他手中的剑，剑身散发的淡淡光雾开始退散，而沙琅狼狈不堪地双刀杵地，勉强保持站立。

“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呢，不过如此，施展完了寄存在这把剑里的秘法后，你不过是一只举着树叶的蝼蚁罢了！”沙琅擦了擦嘴角的血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笑声忽然停下，因为他看到对面那只蝼蚁，双手握着剑柄，整个人仿佛被剑拖着向他跑过来。

沙琅看到自己的腹部，由内向外般散发着不痛不痒的血光，而剑尖所对，正是自己的丹田的位置。

“这是？”沙琅惊讶道。

“噗嗤。”张川转眼就握着四法青云剑刺穿了沙琅的腹部。

“咳咳，怎会，这么的……快？”

沙琅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肺部，胶状的血液乱成一团。

“因果倒置，弱点击破。”莫九头在空中回答着沙琅的疑惑。

但这些，沙琅都听不清了。

他的呼吸、他的听力、视力越来越弱，明明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明明想要抬手掐住张川却有心无力。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七岁那年，鲛人一族举族搬迁到了海族的偏远地区沧浪墟，哪里环境比起海族核心地区龙宫城，差太多了，暗无天日，四处到处还有深海大妖，族人们艰难地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在母亲的陪同下，第一次越过了海面，见识到了蓝天白云、海岛帆船。

年幼的沙琅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在深夜里偷偷向人类生活的地方靠近，只不过因为太年幼，还不能幻化人形长出陆地上行走所用的双脚。

某天深夜，码头栈桥上，一个小女娃哭哭啼啼地坐在上面哭泣着，说什么“爹爹是坏蛋，找了后娘，不要咱了”之类的怪话。

沙琅很好奇这个人类晃悠着的小腿长什么样，他不小心浮出水面，恰好与望着水中圆月的崔明珠四目相望。

哪知道，本来哭累了的幼年崔明珠，见到沙琅那张原生态的鲛人面孔后，被吓得手脚慌乱，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沙琅不知道人不能在水里呼吸，看着那小女孩在水里露出的奇怪表情，他只知道小女孩在水里会很痛苦，他抱着崔明珠，并把她送回岸边。

“啪！”

崔明珠胡乱挥舞的手不小心打中了沙琅的脸庞。

沙琅一时竟委屈地流了一滴泪水。

“妖怪！”崔明珠转身朝村里跑去，沙琅也灰溜溜地跑回了沧浪墟。

自那以后，沧浪墟的蜃鲛一族的人数，莫名地隔三差五地少那么几个。

沙琅作为蜃鲛一族的王子，自然也会被严加看管，没有偷偷外溜的机会，就算外溜，也不想去人族生活的地方了。

经过调查后才发现，原来失踪的沧浪蜃鲛，是在夜里吸收月光盈辉时，被险恶的人族给围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