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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潘瑞鸿的身子僵了僵，然后步子就微微放缓了。

“你知道母亲在说什么，你和叶音注定没有好结果的，逢场作戏罢了，不要入戏太深，否则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就凭借她和齐次郎的关系，一旦被民武帝给查出来，这就是一件万劫不复的事情，所以潘瑞鸿和叶音是没有半点可能的。

潘瑞鸿面色微微有些白，但是他还是微微咬了一下唇，点头应：“我知道了母亲，我不会逾越的。”

“嗯。”

潘素柔看着自己一直相依为命的孩子，当年为了避免有人怀疑，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后来更是一直到几岁的时候，才被她以乞丐的名义捡回来。

即便是后来她对孩子再好，也弥补不了他小时候吃过的苦，还有曾经的那些缺失。

更别说这些年为了让他将自己继承人的事情坐实，压着他学唱戏，让他成为一个戏子，掐断了他所有走向光明正大的道路，分明他最开始是一点都不喜欢唱戏的。

但是只有这样才是最妥帖的隐藏身份的办法。

但是现在眼看他们一家已经可以脱离中州，到东瀛去了，但是潘素柔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又是觉得心慌的厉害，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她不想儿子将来像是自己一样的痛苦。

潘素柔微微靠近潘瑞鸿，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看着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儿子，少年英姿勃发，风姿已经初露头角。

更重要的是，他那张脸和自己像极了，虽然说是男生女相，显得有些阴柔，但是却又恰到好处，打扮得体的时候也隐隐有些芝兰玉树，温和公子的模样。

“去吧，跑快点，耽搁久了，她该起疑心了。”

“是。”

潘瑞鸿突然拔腿就跑了起来，只剩下潘素柔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而站在门口处的叶音，却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漫长，只觉得那种无根浮萍，无依无靠的干净，似乎是要将她给淹没了。

其实潘瑞鸿他们看似是多说了几句话，但是说话多快啊，也不过就是耽搁了一两分钟的功夫，只是现在的时间在叶音的难熬中无限的被拉长，让她有一种这几分钟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错觉。

她看不到人，听不到声音，还以为自己就这么被冷落了，甚至是自己坐立难安，都想要直接离开了，她不想再这么难堪的等下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才刚刚转身，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急促的跑步声。

“音音。”

伴随着一声清朗的男音，叶音音的回头，就对上了身后奔跑的身影，他在阳光里向着自己跑来，然后在自己面前停下。

他胸膛还在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起伏，额头上还微微沾染着一些汗珠。

“对不起，我刚才在练习曲子，所以过来的慢了一点。”

“音音。”

潘瑞鸿露出以往那种眼睛里只有叶音一个人的眼神，是充满了爱意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口发烫的，也就是这种充满爱意的，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这种眼神。

说实在的真的是很难让叶音觉得这个男人会背叛自己什么的。

他是毫不掩饰的亮晶晶。

而本来自己一个人还能扛的叶音，在面对这种眼神之后，突然就觉得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就红了眼眶，有些委屈的看着潘瑞鸿。

她很是委屈，但是她也不想跟潘瑞鸿说自己的家人是怎么吵架的。

但是在但是幸好，潘瑞鸿也没有问，反而是很识趣，在看到叶音没有外袍，缩着肩膀，显得有些狼狈的时候，潘瑞鸿赶紧将自己的外袍给拖了下来。

轻轻的拢在了叶音的肩膀上。

“好了，没事了。”

“我在，我在了。”

“我来了。”

仅仅就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却让叶音彻底破防了，她直接顺着力道靠在了潘瑞鸿的肩膀上，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潘瑞鸿的肩膀上，微微的抽泣了起来。

“师……师兄……”

“嗯，我在。”

潘瑞鸿贴心的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拍了拍叶音的背安抚，同时将周围的所有下人都给遣散出去，贴心的给叶音留下了一个静谧的空间。

叶音指尖用力的抓住潘瑞鸿的衣襟，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师……师兄……”

叶音喊的一声比一声小，期间夹杂着破碎的抽泣声，让潘瑞鸿眉眼都揪起来了，显得有些心疼：“在，师兄一直在。”

叶音的声音如同是小猫的呜咽一样的，在潘瑞鸿的耳边一声声的响起，让潘瑞鸿，忍不住将唇微微贴在她的额角，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在，我一直在。

只是叶音看不见，所有人都看不见，潘瑞鸿的眼睛里蕴含了太多的东西，夹杂在一起，也许有心疼，也许有担心，也许有恨意，还有深不见底的幽光一起夹杂，最后将整个眸子氤氲成黑色的风暴。

最后又被他微微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变得清明。

叶音却已经一声声的说起来了：“师兄，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是公主了。”

“我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家境没有了，也不是公主了，我现在就是个比乞丐还要穷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叶音一声声的哭诉着，潘瑞鸿将叶音抱得更紧一点：“不是的，你还有我。”

“还有我。”

“师兄，你还要我吗？”

“怎么会不要。”

叶音顿时哭的有点大声了，一直压压抑的情绪，差点就让她觉得崩溃。

“别哭了，哭的师兄的心脏都觉得闷闷的，不哭了，好不好？”

“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永远都不会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没有了公主身份的枷锁更好，以后我们一起带上戏班子到各地去演出，做一对神仙眷侣。”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潘瑞鸿的声音很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