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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放心，我定会尽力而为。”康靖帆听懂了明二的意思。

明二带着明翎曦去营帐里收拾东西。

摸摸明翎曦的脑袋：“开心点，最起码现在北疆安全了，我们也可以回家了。”

“不是特别想奶奶她们吗？”

“早点回去，也省的你娘她们担心我们。”

明翎曦依旧有些闷闷不乐，但是也知道事已至此，她们也无可奈何。

“我只是想着分明打赢了就不用上贡了，一把将胡人打的元气大伤，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吗？”

“说句不好听的，对那些腐烂的权贵也是好事一件。”

“为什么不支持。”

“现在分明是我们占上风，连吞掉对方撕口肉那些人都不会吗？”

“非要休战议和。”

明二捧起女儿的小脸，认真的看着她：“娇宝，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威远侯主战，他已经惨到了这种地步了，就说明主战派本身就处于弱势。”

“而每年的给外藩上贡，上面的头头道道又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

“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甚至是粮食，民生，猪马牛羊，这里面的利润无可估计。”

“倘若有一天皇朝不给外藩上贡了，这里面的利润他们该怎么获得？”

“如果主战派强大了，百姓知道反抗了，那打外藩要不要粮草支撑？”

“要不要养兵？要不要养科举人才？新鲜的血液注入，他们靠什么再维持自己老牌权贵的身份，怎么稳住自己多年积累的威望？”

“现在这个时代与其说是皇上号令天下，倒不如说是权贵掌握全中州。”

“谁当皇上他们不关心。”

“皇朝会不会灭亡，他们也不关心。”

“只要，他们的家族得以延续，有钱赚，能够维持自己的地位，他们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这天下百姓有多艰难。”

“所以想要朝廷彻底下定决心平定番邦，没有那么简单，所以这些年才走走停停，越来越走下坡路。”

中州地盘就算是再缩水，倘若是下定决心好好练兵，好好培养战士，培养人才，不说别的，不给外藩上贡还不是轻而易举，自己崛起？

但就是从来没有过。

以前是父亲忙上忙下给将士提供军需，粮饷……

现在……

明二呵了一声，心里悲凉。

一人之力，渺小到毫不起眼，对这天下大势，无可奈何。

明翎曦之前只以为是皇朝懦弱惯了，觉得打不过，才会如此休战议和。

但是听了明二的解释才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纠葛。

这时明翎曦对这个王朝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因为它已经药石无医。

但是没关系，王朝不可依，她还能靠自己。

“爹爹。”

“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己累也，唯恐其不积。及其怠而踬也，黜弃之，迁徙之，亦以病矣。苟能起，又不艾，日思高其位，大其禄，而贪取滋甚，以近于危坠，观前之死亡不知戒。虽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智则小虫也。亦足哀夫！”

这句话出自，柳宗元《蝜蝂传》，意思是说，这世上太多太多贪得无厌的人，只要是看到钱财，就想要收入囊中，贪得无厌，却不知道财货已成为自己的负担，却还只怕财富积聚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