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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魏南星喃喃说道。

魏决明像是在笑可从他的眼睛里却看不到笑意，他说：“我啊，从小就这样，再热闹的世界我都觉得和我无关，用别人的话说就是冷血，你看腾州死了我都没有伤心。”

……

“我爸和我哥刚死的时候我也没哭过。”魏南星平静地说：“我正真哭出来是我看到小院里没收的衣服，甚至都不是我哥和我爸的，只是一件衣服，然后是早上的闹钟，走廊的脚步声以及照进房间的阳光，晚饭的时候你没有说一句话，身边没有那个应该在的人才是最伤心的，你怎么知道腾州死了？他的消息应该不能进村子里。”

魏决明从衣服里拿出套在脖子上的一节蛇骨说：“这是蛇族新任女王送过来贡品的一部分，这是蛇的尾骨，是他的。”他乞求地对堂哥说：“能让我就这么埋进土里吗？或者你帮我换寿衣？我知道家里的规矩不能和解除契约的契妖再有任何接触，可是腾州是因为我才做那些事的！”

魏南星看到堂弟这么乞求自己，决明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从来没见过他求谁，唯独今天，唯独对腾州他能去求，拽住系着蛇骨的绳子魏南星说：“他确实是因为你才做的这些事，我很庆幸这是事实，不然你……就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说话这么简单了，蛇族自己的内政我们不能管，可他做这些的时候还是你的契妖，是他杀了旧皇族。”魏南星边说边拽紧绳子：“是他让你在族谱上有了污名，你不再是个族谱里普通纯粹的族人了，后世的晚辈谈到你都会加上一句你放任契妖发起战争改朝换代！”

魏南星力气大的都快把绳子拉断，魏决明马上扯回蛇骨说：“就是我放任他做这些的！”

“我知道！”魏南星气急的说：“我知道，你想让腾州做蛇王，蛇族异界里安稳的时候蛇王不会那么容易更换，更何况就是蛇王死了也轮不到腾州，想要他做王必须要有个好理由……你找到了理由放任蛇族离开魏家，你原先想着拿到新的妖族再加上自身的势力帮腾州做蛇王，新的妖族被我阻止了，我给了你旧皇族的分支让你用，可他居然把旧皇族全杀了！他必须死，新王也必须死！”

“我也会死，我回到了家受到了惩罚，接下来是赎罪，我死就能赎罪了。”

“不，你可以活着赎罪。”魏南星松开绳子说：“活着，活着去赎罪吧，哪怕是几十年百年之后。”

魏决明握着蛇骨回想着腾州的脸说：“我不想活着，我准备了那么久的死亡要是突然不死了岂不是太可笑了。”曾经的我就太可笑了。

说着话，嘴里一直被他强忍住的血再也不受他控制从嘴边溢出，浑身的力气被抽走，双腿也不受控制，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好在魏南星及时抱住了他，双手触碰的一瞬间魏决明反射的呻吟了一声，他的伤是好不了了，回到家的魏决明在祠堂里由先祖和村里辈分大的妖见证下被父亲打断了足足二十根木棍，就是全家都知道他回去会受到惩罚也没有人求情，喝了再多人参汤也补不回失去的部分和身上的伤，对他来说死亡并没有多可怕，他甚至不明白死亡为什么会可怕，他只觉得可惜，可惜看不见哥做族长的那天。

“你能……”一边吞咽着充满口腔的血魏决明一边说：“你能对我哥……更好一些吗？比现在……比现在还要好，他真的很喜欢你……很尊敬你，对他更好一点可不可以？”

拿着雪女的心脏魏南星迟疑，死亡无疑是赎罪的最好方式，可是未来呢？封界即将悄然而至，魏决明活着赎罪才是最好的，可是他想死啊。

最终魏南星尊重堂弟的意愿让他死亡，村里的报丧鸟鸣叫起来，每一声都像泣血般悲凉，这是魏家村里只有魏氏嫡系去世才会鸣叫的鸟儿，第一声响起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魏家有人去世，只有魏南星和魏决明不在老宅里，妖们知道他们在墓地，等到所有人赶到只看见魏南星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魏决明。

魏南星指向一开始堂弟指着的地方说：“他选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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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决明，魏家四子，放任前契妖腾州灭蛇族皇族改朝换代为罪，死不得入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