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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般上班的人少。

下午还不到五点半，办公室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

何汉生看了看旁边没有人就用办公室座机电话给妈妈打了过去。

“这周还没给妈妈打过电话呢。”何汉生自言自语着。每周给家里打个电话，已经是他自高中以来的习惯了。

电话在“嘟嘟”响着。

他曾经告诉过妈妈，等电话响一会后再接，一是减少辐射，二是电话如果不在身边也不用手忙脚乱可以缓冲一下。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

“怎么没人接呢？”他有些奇怪。

过了大约五分钟，他又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是爸爸接的。

“喂，汉生。”

“爸，我妈呢？”

“你妈牙疼去诊所拿药了。”

“哦。爸，我明天休息，你让我妈来我家吧。我带她去换个牙，老是牙疼也不行啊。”

“嗯。行。等你妈回来了，我跟她说声。唉--你妈回来了，你跟你妈说吧。”

何妈妈急忙接过了电话。

“喂，汉生啊”

“妈，明天你来我这里吧，我和你去换个牙。”

“不用，牙疼吃点止疼药就好了。”

“妈，别老撑着，以后转成神经疼可没法治了。”他故意说得很严重似的。

“那我明天看看吧。”

邹帆从外面走进了办公室。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一定来啊。我还有事，先挂了。”何汉生看见邹帆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平时用公司电话跟客户联系，都理直气壮的，可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何汉生突然觉得有点做贼心虚似的。

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何汉生收拾了一下，便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何汉生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妈，你什么时候来啊？”

“还去啊，现在牙都不疼了，就不用换了吧。”

“可别。过两天就又疼了。牙疼最容易反复了。你来吧，今天我正好休息。”

“好吧，我一会去坐车。”

挂断电话后，何汉生突然高兴了起来。

“佳慧，妈一回来，过会我去楼下接她。”

“妈怎么来了？”

“妈老是牙疼，我想让妈去换个牙。”

“换牙挺贵吧，咱还有钱？”

“不是还有四千吗，妈上年纪了，牙疼也不能老是扛着啊。”

彭佳慧有些不高兴，便不再说话了。

“杰杰，爸爸抱着去接奶奶吧。”何汉生抱起了杰杰，“一会你下去吗？”

“不去。一会我洗衣服。”彭佳慧抱着一堆衣服去洗手间了。

何汉生也看出了妻子的不悦，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后，便抱着杰杰下楼了。

何汉生抱着杰杰在小区广场上打秋千、看光景。快十点了，他又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妈，快到了吧？”

“快了。”

“嗯，好。你别让车拉你进站了。你跟司机说到福馨小区，司机就知道了。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嗯，知道了。”

“杰杰，奶奶快到了，咱们去门口接奶奶吧。”

何汉生抱着杰杰向小区门口走去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辆客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了。何妈妈从车里走了下来。

“妈”何汉生大喊着。

何妈妈提着两大包东西，笑呵呵的走过来了。

“妈，你怎么又提那么多东西。”

“小孩吃鹅蛋好，我去你二婶家买了十五个。还有，你鼻子好流血，我又给你带了些苦菜。”

“妈，上周带的还有呢。”

“这次是炒的，能放住。杰杰，奶奶抱抱吧。”

可能是认识了，杰杰伸手想让奶奶抱。

“妈，你就歇歇吧。”

“不累，来，我抱抱大孙子。”

何汉生提着包，何妈妈抱着杰杰，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小区，留给清晨一个温馨而又温暖的背影。

到家门口了，由于没带钥匙，何汉生便咚咚敲着门。

彭佳慧开了门。

“妈来了。”她客气的说。

“嗯。杰杰到家了。”何妈妈抱着杰杰直接进屋了。

“妈，这儿有拖鞋。”彭佳慧小声喊着。

“又不是外人，不用换鞋了。”

“地脏了，你拖啊。”彭佳慧极不情愿的说。

“妈，门口有拖鞋，换双拖鞋吧。”彭佳慧一直追到了客厅。

“嗯，好。”

“来，杰杰，妈妈抱会。”彭佳慧接过了杰杰。

何妈妈去换拖鞋了。

“妈嘴里的味怎么那么大，熏着杰杰怎么办？”

“都是牙疼害的，过会我和妈就去换牙。”

何妈妈换好拖鞋后，坐到了沙发上。沙发软软的，坐着很舒服。

“妈，喝杯水吧。你吃饭了吗？”

“吃了。我吃了来的。”

“妈，今天周日，估计人多。我和你先去诊所看看吧。”

“嗯，好。”

何妈妈喝了两口水，就跟着何汉生下楼了。

何汉生骑上电动车，等妈妈坐好后，便出发了。

何妈妈坐在后座上，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她不羡慕那些开车的，现在儿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她已经很感谢老天爷了。即使坐在电动车上，但感觉像坐在车里一样开心。

“妈，最近有去过我妹妹家吗?”

“前几天去过，晴晴随你妹夫，眼睛挺小的，也不俊。”

“呵呵，孩子还小，哪能看出丑俊啊。他们没嫌是女孩吗？”

“她公公嫌，上次我们去，都没露面。”

“真委屈我妹妹了。再说，我妹夫也没什么本事，就爱抽烟喝酒的，之前我妹妹还说他喜欢赌博，这是个什么人啊？还不如让我妹妹嫁给胶州那个人呢。”

“当时，你爸爸不同意，再说，年纪轻轻的当后妈，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等改天再去我妹妹家看看她。”何汉生从心底里心疼妹妹。

诊所到了。

何汉生把车停在路边，领着妈妈进去了。

“医生，我妈妈牙疼，想换颗牙。换一颗牙，多少钱啊？”

“一般的四百，稍好点的七百，还有更好上千的。”

“换颗牙怎么这么贵。”何妈妈吃惊的说。

的确贵，但再贵也得换，因为这是妈妈的牙。

“你们还打算换吗？”医生问。

“换。”何汉生立即说。

“好，那先到里屋检查一下吧。”

医生带着何妈妈去里屋了。

三颗牙，两千多，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还不够换几颗牙。何汉生自嘲着。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

“有两颗坏牙，需要换，一颗有洞需要补。不过，你们来的挺巧的，现在正在搞重阳节活动，一律八折，三颗一千六。”医生说。

“汉生，还是不要换了。”何妈妈有些心疼钱。

“没事，换吧。也不是那么贵。”

“要是换，中午吃饭前就能换完。再晚会，就得下午了。”医生看了一下手表说。

“妈，换吧。好不容易来了。”何汉生劝着妈妈。

最后，何妈妈终于同意了。于是，乖乖地跟着医生又去了里屋。

何汉生坐在外面沙发上等着。贵是贵了点，但为了让妈妈不再受牙疼之苦，贵也是值得的。妈妈除了这几颗坏牙，其它的都挺好的，像妈妈这个年纪的人，有些都掉牙了，可妈妈一颗牙也没掉。爸妈把自己养大，非常的不容易。等以后条件好了，他会更加孝顺爸妈的。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妈妈还没有出来。他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

“换个牙，怎么这么长时间啊？”他不断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

何妈妈终于出来了。嘴一直张着，看得出很疼的样子。

“妈，很疼吧？”

“嗯”何妈妈点着头。

“先坐一会吧。慢慢就好了。”

何汉生扶着妈妈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小时之内不要吐唾沫。今天中午就不要吃饭了。等晚上可以喝点粥，牛奶之类的。一定不要吃酸辣的东西。”医生嘱咐着。

“好的，谢谢医生。”

在付款的时候，因为不能刷信用卡，只能刷银行卡，那样卡里就剩下两千多了，好在还有一周就要发工资了。

由于刚换完牙，何汉生担心妈妈坐在电动车上会颠簸疼，于是想让妈妈打个车回去。

“妈，刚换完牙，坐在电动车上会疼，要不我给你打个车回去吧。”

“没事，没那么疼。还是坐电动车吧。”妈妈张着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何汉生也没有办法，只好骑车带妈妈回去了。他骑车的时候格外小心，尽量慢点，尽量走平路，尽量少点颠簸，以免加重妈妈的牙疼。

回到家后，何汉生抱着杰杰，彭佳慧去做饭了。妈妈躺在沙发上休息。

“妈，喝点红糖水吧。”

何妈妈勉强喝了一口，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妈，要不你去卧室睡会吧。”

“不用了，在这里躺会吧。”何妈妈不肯去卧室。

何汉生拿了一个薄被盖在了妈妈身上。

下午，何妈妈想回家。

“妈，刚换完牙，就在这里住几天吧。”

“你爸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爸就不是照顾不了自己。没事的，我跟我爸说一声。”

何汉生很快给爸爸打了个电话。电话打完了，何妈妈也放心了。

晚上，何汉生喂了妈妈一碗小米粥，还煮了一个苹果。

第二天，因为要上班。何汉生早早起来了。

“佳慧，你过会蒸碗鸡蛋羹吧。妈刚换完牙，只能吃些软的。”

“嗯，好的。”彭佳慧迷迷糊糊答应着。

老人上了年纪，觉也少了。何妈妈也起来了。过了一个晚上，牙也没那么疼了。

“妈，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了。”

“牙还疼吗？”

“不大疼了。”

“过会让佳慧蒸碗鸡蛋羹吃吧。”

“杰杰还没醒？”

“没有，他一般都睡到八点。”

彭佳慧也起来了。

“你们小点声，别吵醒了杰杰。”她说着去了洗手间。

“这谁小便不冲马桶啊！”很快，彭佳慧愤愤地出来了。

“我刚才尿尿了。”何妈妈急忙说。

“尿完冲一下，要不多脏啊。”彭佳慧大声说。

“尿也得冲啊，多费水啊。”何妈妈有些不理解。

“妈，尿也得冲，要不屋里有味。”何汉生在旁边急忙说。

“住楼上真麻烦。”何妈妈摇着头说。

彭佳慧又去了洗手间，只听见“啪”一声，然后是“哗哗”的流水声。

“妈，我先去上班了。一会，你帮着看看杰杰。”

“你不吃饭了？”

“刚才吃了几块面包。我走了啊。”何汉生说完便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