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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闻着也忒香了！”

“是啊！”

一桌桌的人似乎都在做同样的事情。

吸鼻子！

一下一下的。

“嘶！”

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猛的站起来，疯狂甩动左手。

刚才发愣的时候，烟灰掉手指上了，烫的他嗷嗷叫。

还有人忍不住凑到凉菜盘子前，努力的吸气，仿佛这样就可以得到满足。

“住手！”

一个大姐拍开面前的咸猪爪。

爪子不是抓向她，而是抓向桌子上的凉菜。

对方被打了一下，讪讪的笑了下。

主桌。

刚才说话的周海峰舔了舔嘴唇。

“别说，这道凉菜闻着就挺符合胃口的哈！”

“是啊是啊！”

姥爷跟着点头。

只有一桌的人不太高兴。

就是陈四龙以及哼哈二将一般的俩徒弟。

三人坐在那，纹丝不动。

甚至陈四龙都刻意的屏住了呼吸。

老子闻不到！

“这凉菜闻着倒是味道可以，不过……也就那么回事，一道凉菜而已，对吧师父？”

“就是，闻着好闻，吃着难吃的东西还少了？你上次做的那个什么玩意来着，就闻着巨香！”

“嗯！”

陈四龙鼻子里喷出一股粗气。

周围人的目光已经落入他的眼中了。

刚想说点难听的话，见到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端着盘子，嘴里喊着‘油着’。

快步走来。

放下一盘大肘子。

肘子颤颤巍巍。

软，烂，弹，光滑！

仿佛咬一口就能马上自己融化，散到口腔中，融入四肢百骸。

我去！

陈四龙鼻翼快速的抖动，连着吸了十多下。

这味道！

不同于凉菜的香气，肉类的香味能勾起人类基因里的渴望。

对于一个抽了一上午烟，憋了几个小时气的人来说，这肘子太香了！

就好像……落水的人忽然挣扎上岸了。

陈四龙身子忍不住的往前探了探，猛的看到两侧的徒弟脖子抻的老长！

他清醒过来。

“咳！”

“哦哦！”两个徒弟也醒过来，身体向后，咧咧嘴说道：“也不过如此嘛！有什么的！”

“有一说一，味道还可以，也就比的上咱师父的一半功力吧。”

“凑合吧！”

陈四龙呶呶嘴，嘴上仍旧强硬。

他们三是有仇，所以强行淡定。

但是其他桌子上的食客们可就不行了。

开席时间本就是有些晚，再连着一荤一素浓郁的，冲击味蕾的香味轰击下，很多人就忍不住吞口水。

大口大口的吞。

一些小孩子眼神都不离开肘子了。

哈喇子淌好长。

“亲家，这回我相信你说的了，你找这厨师，真不错，虽然还没尝到，但是就光是这香味飘出来，我就馋了！”

旁边隔壁村的村长呵呵一笑，拍了拍肚子：“人一上年纪，胃口就不好，但是我现在感觉好饿啊！哈哈，要不一会大家先吃碗饭再喝？”

“哈哈哈！”

一桌又一桌的人，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两道菜。

第三道菜是冷盘。

虾的拼盘和猪肝之类的拼盘。

这几样都算是现成的，但是呢，蘸的料是许闲亲手调制的！

一般都是酱油加蒜泥，但是许闲今天搞了一个复杂一些的调味料。

配合着几种不同食材的口味，调制了相应的蘸料。

此时桌子上的人还不知道味道，反应倒是不大。

但是当一条条红烧花鲢鱼从锅里盛出来，放到巨大的鱼盘上，再被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快步送到饭桌上。

咣当。

陈四龙有点傻眼。

他虽然还没吃到这些菜。

但他是一个干了十多年的农村大席的厨子，红白喜事，几十种菜肴，他不能说是样样精通吧，也能说的上是糊弄了事。

光是这几种菜肴，散发出的不同香味，那种能勾动起不同口味的人的共同欲望！

让他有些不自信了。

两个徒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随便发表言论了。

刚才在那逼逼赖赖，给陈四龙找回场子，已经被同桌的几个大姐教训了。

还说他俩要是再瞎比比，就赏他们九阴白骨爪，卵蛋都给他闹碎了。

等锅包右上桌时，浑身上下嘴巴硬的陈四龙切了一声。

“也就那么回事吧，这锅包肉做的，比不上我！”

“啊对对对！”

两个徒弟赶紧点头。

“你看着吧，一会就有人吃几口就走，还得有人从兜里掏出口袋来，往袋子里折箩，说回家给狗吃！”

“师父说的对！”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一个现象，有人觉得无所谓，有人觉得十分不好，甚至厌恶。

有人会在一道菜刚端上来就从兜里掏出塑料袋，端着盘子往袋子里装。

完全不给其他人吃的机会。

讲究一些的人，则是会等着自己这桌，或者周围的桌子上的宾客吃完了，再去折一些剩菜，甭管是带回家自己吃，还是给狗吃。

摆酒席的人多半是不会太在意的，毕竟剩下的，他们也不一定想折回家。

陈四龙说的就是这个事，因为他知道，这边农村就有这种陋习。

“发筷子了哦！馒头和米饭都有，老少爷们别着急哈！”

临时司仪张罗一嗓子，帮闲的小伙子们立刻拿着一捆捆一次性筷子，每个桌子丢下来一堆。

这也是许闲家这边坐席的一个习惯。

先上个五六道，七八道菜，再发筷子。

这就各有说法了。

“我的天啊，早就该发筷子了，快被馋死了！这谁做的菜，也太香了！”

“就是，只给闻味不给筷子，这不折磨人么！”

“就是啊，我感觉这辈子就没闻到过这么好吃的酒席。”

“我知道，是许闲，咱村的许闲，一早就过来忙活了，大家伙一会见到许闲，记得叫个好啊！”

许闲的一个发小喊道。

响应者不多。

主要是大家都拿着一次性的筷子和碟子，正在甩开腮帮子，大口大口的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

哪还有时间和嘴巴去说话了。

“这吃饭的声音怎么这么大？”

刚做完锅包肉的许闲擦了擦汗，往前院走了走，发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闷头夹菜，要不然就是往嘴里扒拉。

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更是站在桌子上，用手抓着往嘴里塞。

“！！！”

“有这么好吃么？”

许闲转身拿着手机，说道：

“上了七八道菜了，我先带大家去看看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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