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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默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抢救室的门打开——

「医生！」

「抢救很成功。抢救过程中，病人的求生欲还算强烈，所以这一次救了回来。虽然病人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下来，但还需要留院观看。」

「不过病人的身体和情绪已经很承受再一次的大起大落，所以你们还需要多多注意。」

「听宝，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的。」

「听宝，等我——」

梦境中，黎芫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哭。

她只是真的很难受。

那股窒息的疼一直伴随着自己，从梦里再到现实。

可偏偏一梦醒来，她又忘却了梦里大半的记忆。

黎芫听艰难地睁开了眼，入眼就是一片花白。

是熟悉的医院味道。

头脑还是昏昏沉沉的，半睁开的眼里透着迷茫与纠结。

她努力想要想起梦里的那些记忆，可偏偏只记得几句话。

甚至在她拼命想要再继续深究这些记忆的时候，心脏地方又开始止不住的疼，仿佛是故意阻止着她去想起。

黎芫听不得不暂停去想那些记忆，但她现在已经很确定自己与封砚许之间必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照片做不得假。

甚至她脑海中模糊不清的记忆也让她确认了事实。

轻颤的长睫如蝶翼扑闪，落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许是睡得时间有些久，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又苍白了几分。

「听听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黎母注意到女儿的小动作，激动地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抬头碰了碰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又放下，关切地询问。

「妈……」

黎芫听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嗓子哑得多少有些难听了。

这一觉，黎芫听睡了四天。

这四天，黎母不知道给她擦了多少眼泪，自己心里也跟着一起疼。

黎母的目光紧紧落在黎芫听身上，将她慢慢扶起来给她又喂食了一点汤水。

等嗓子终于好些了，黎芫听才慢慢开口：「妈，我没事的。」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黎母对待她时候的小心翼翼与难过。

其实她也大概能猜到。

这次被送到医院来，自己的身体情况是肯定瞒不住的。但她没想到江尚也出现了，还把她经历的事情都在美化了一遍后也说了出来。

「还说没事，你呀……心里藏着事儿也不说，我是你妈，有什么事不能说的。」黎母别过头擦了擦眼泪又转过来，「都是一家人。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说……」

说到这，黎母就忍不住想到这两年女儿受到的苦。

「妈，哪有人能欺负我。」

黎芫听笑着回应，还不知道这一句话再次把黎母的泪点彻底拉了下来。

「就那个封家，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把你关进疯人院！」黎母低声骂了两句，「我们黎家又不怕！」

好好地怎么就提到了封家？

黎芫听直觉这其中有问题。

「你还想瞒着妈吗？江律来都已经说了。那封言礼就不是个东西——」

黎母一边哭一边骂。

黎芫听眉梢微挑，看来大嘴巴的是那个江尚。

疯人院的事情，黎芫听是不愿说的，但现在从江尚口中说出来，不见得他没有别的意思。

等病房里就剩下她的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冷下了情绪，拿着旁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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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尚打过去了电话。

「疯人院的事是你说的。」

肯定的质问。

对方也是肯定的回答。

「是。」

黎芫听冷笑：「江尚，我说过疯人院的事我可以自己——」

「你想着自己处理？」

江尚看到来电就知道她醒来，还不等松口气就听见她质问的口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也就不藏着了，「你要怎么处理？自己只身去面对程肃？还是封言礼？我答应你的前提是你身体好好地。但是现在，你显然不适合深入独自处理这件事。」

「你只是看到了照片就能引起你情绪出现极大的波动，要是再在里面出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父母。」.

江尚反问。

他其实早在黎父面前提及疯人院的时候就是想好了下一步。

黎家肯定会对其出手。

黎芫听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病房外的阳光，语气坚定：「我还没有孱弱到这种地步。」

「你这次进急诊室难道不是吗？」江尚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否认你和阿许之间的感情。但芫听、你别忘了自己还是黎家大小姐，有父有母。所以你不应该把生命只耗在这上面。」

「……」

黎芫听也没想到自己之前故意在江尚面前的演技居然留给他这么……可怕的印象。

这句话说得好像她就只会为了封砚许去死一样。

明明本来……

提及封砚许，黎芫听眼眸中的光不自觉地又黯淡了下来。

本来她也只以为是她的独角戏而已，但现在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告诉她不止如此。

梦里黑影一片。

但林荫尽头却又豁然开朗。

她知晓那些隐约可见的天光肯定与封砚许有关。

内心原本如平静无比的水镜出现了裂痕。

「江律不愧是江律，口才了得。」

黎芫听挂断了电话，敛下了眸子里多余的情绪。

她明白江尚的意思，但这种自作聪明的好意对于她而言并不是必要的。

封砚许的事情没有其他消息，只能暂时放下。

疯人院的事，如果黎家真的插手了，就封言礼现在这个样子不见得会出手帮程肃。不过黎父的话应该会知道分寸吧……

但她却忘了，身为父亲，在知道一个私人病院将自家女儿关进去之后，黎父只想摧毁它！不论它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又或者什么身份，黎父都不会容忍它继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