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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尚——

程肃当然知道。

两人并没有过直接接触，但程肃却是亲眼看到过江尚打官司时候的气势。

那一次「刚好」他旁听，有机会亲眼见证了江大律师的本事。

可以说在市里，不能招惹的人物里就有江尚的名字排在其中。

「所以，江尚为什么会亲自来接黎芫听？」

程肃转动着手中的钢笔，坐在位置上，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院长坐在一旁，却是如坐针毡。

「这，我也不清楚。」

别说去打听后续，当时这件事过后他压根就不想跟江律牵扯上任何关系。那法律条文一条接着一条的，他听不懂但也知道招惹的后果。

他并不想去吃铁窗饭。

「不清楚？」

程肃反问，抬眸看向院长，冷笑，「你什么都不清楚，我还需要你做什么？这件事过了半个月，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便要等到他今天回来才说这件事。

那是不是如果他不提，他们也不会说起这件事。

好一个黎芫听……到底是他低估了这人。

原来以为只是个无脑又恶毒的花瓶，被黎家厌弃不够，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江尚这样的存在。

江尚，江大状。

市不能得罪的榜上之人，私底下却和黎芫听有不错的关系。若是没记错的话，在那个男人失踪之前，江尚是那位的好友，没有之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黎芫听的存在就变得有意思多了。

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吗？

程肃亲眼见到过黎芫听各种蠢笨又低廉的行为，自然不会将她当成执棋人。

所以江尚这是怀疑封言礼？然后就利用了黎芫听，想用她和封言礼接触打听封砚许的消息，结果却不想黎芫听那个蠢货对封言礼动情了？

程肃已经在大脑里构建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想了一种最可能的可能。

「江尚，也不过如此。」

没听见程肃低声的这一句话，院长此刻更想出去。

暂时不管江尚，程肃还想到了另一件严肃的事情。

「所以，那一针药剂给黎芫听打了吗？」

这才是程肃更关注的问题。

如果是注·射了，那不论黎芫听是不是真的被带出去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最后都会死。

这样的话，他也算是为夏夏解决了一个敌人。

听到程肃这么问的时候，眼里当即就有些慌乱了。他还记得当时场面的混乱，事后虽然说是没有注·射到黎芫听的身体里，可等人走了之后那一针却是没有找到的。

都是用过的针管。

问到最后他们自己也混乱了。

也有改口说是注·射了，但眼神都飘忽，并不是很确定。

院长也想说注·射了，可他又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要是说谎最后被发现了，那自己就是真的完了。

眼下，他也只能实话实说：「我，我问了护士，她们也不是很确定。」

「什么叫不是很确定。」

一听这回答，程肃嘴角的笑容一僵，眼底的冷意越发深沉。

他淡淡瞥了他两眼，眼里已经是克制后的风暴。

「事情发生的时候很突然。药剂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黎小姐突然反抗了起来。即便门被强制打开，但似乎在注·射的时候，江尚正好赶到。混乱之中，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注·射……因为后面针管都空了，也不知道药剂是打进了身体还是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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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也不敢说可能会有丢失的情况。

单是看程医生对那针药剂叮嘱再叮嘱的严肃，他也不敢说这种话。

更何况，他这样说也不算说谎，最多只是隐瞒。

而且就那种混乱的情况，那两人离开的时候应该不至于还会想到针管吧。毕竟都会以为是镇定剂而已。

虽然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药物，但看程肃的表情，院长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确定？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程肃已经很克制了。

「没有了！没有了！」

院长摇头，恨不得赶紧结束这次对话。

「所以为什么不在人刚送来的时候就注·射？」

程肃当时人不在市，不然这种可以注·射·杀·死黎芫听的行为，他更想亲手来做。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蠢到拖到她苏醒才考虑这件事。

「当时也是没想这么多……」

程肃烦躁的将人赶了出去，不想再继续听这些废话。

看来自己还是得找个机会去亲自见一见黎芫听。

他倒是要亲眼看看，究竟有没有……

等室内只剩下程肃一个人。

他靠在椅子上，重新闭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将情绪收敛，鼻梁上的眼镜再次戴上，遮住了眼底的戾气。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屋外。

一日暖阳，即便是精神病院也是热闹的很。

程肃透过窗户，看向那逐渐落在西边、但又依旧耀眼的太阳。

再次拿出一颗果糖丢进嘴里。

这次是桃子味的。

他就好像看到了阮夏，偏偏耀眼。明明是和封言礼在一起了，但他还是做不到讨厌她。心里依旧喜欢着她，喜欢着……他心里耀眼又夺目的小太阳。

「夏夏，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所有威胁到你的敌人，我都会负责帮你消灭。」

「黎芫听，你休想伤害到夏夏。」

「就你那肤浅又低廉的爱情，哪里比得上纯粹又灿烂的夏夏。」

夏夏那炙热又真诚的爱意，多么让人羡慕……明明在封言礼那里只是替身，却还一如既往的爱着他。明明被封言礼伤害了那么多次，可却还是深爱着封言礼。

封言礼，真让人羡慕啊。

所以，黎芫听、珍惜你还活着的时间，最好不要再伤害到他珍贵的夏夏，否则……

紧闭着的室内，又是一声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