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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这棺材岂不是得留着积灰了?

  • 作者:温轻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6-12 08:09:30
  • 完书字数:4642

天儿晴朗,此处无风光线晒在身上,倒也暖和。

女眷无法入猎场,太后难得有雅兴出面举办了投壶比赛。她老人家于高位而坐,身侧是邹皇后,另一侧是攸宁郡主。

年轻女娘投着壶,笑声一片。

沈婳远远的瞅了一眼。

香风阵阵,放眼望去,全是锦衣华服。但也有不少眼熟的。

太后看了许久的热闹,这才招了承伯侯夫人到近处。

这些时日身子可好?攸宁回承伯侯府后可有再气着你这个婆母?

承伯侯夫人咬着舌,愣是咬出血来,却是笑吟吟的请安。

太后娘娘您这是什么话,先前民妇得病不过是操劳家务又吹了凉风导致。

太后满意的颔首,她拍了拍攸宁郡主的手又道:攸宁在我膝下长大,就是我的心肝。我难免纵容着她,以至于行事乖张了些。你还得多担待。

乖张?

在屋里偷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不过是一个乖张二字?

承伯侯夫人敢怒不敢言。

攸宁啊。

太后语重心长:你嫁入承伯侯府数载,这肚子怎还没动静?

攸宁郡主眼底闪过不情愿。

我已给郎君纳了妾,前不久就诊断出有了身孕,日后养在膝下——

一语未完,就被太后不虞打断。

你又不是不能生。简直胡闹。

哪家在正经嫡妻未曾诞下子嗣前,能让小妾抢了先?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也该玩够了,不能看在婆母疼惜你的份上,就忘了本分。开枝散叶,添承伯侯府香火才是。

攸宁郡主有些恶心。

成承伯世子,这些年不修边幅,肥胖了许多,她看一眼都嫌碍眼,愈发不能同记忆里的男子相提并论。

这种人,连上她的榻都不够格。

给他生孩子?

真是做梦。

可在太后面前,她一向是极听话的。

是。

她恶心,承伯侯夫人也恶心。

如此不守妇道的儿媳,偏偏不能休了。如何指望她开枝散叶?

她宁愿不要嫡孙!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承伯侯府的种。

太后又说了不少话,这才乏累去帐内歇息。攸宁郡主送她回去,再回来后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崔绒身上,她厌恶的拧了拧眉。

乔姒?

攸宁郡主至今不知,她到底哪里比不过乔姒,以至于崔柏从不会多看她一眼。

说攸宁郡主深情吧,她就差人尽可夫了。说攸宁郡主多情吧,那个人死了六年了,她还记着。

承伯侯夫人都看在眼里,心下讥讽冷笑。

她面带慈爱走过去,却压低嗓音道:崔家的小郡主模样生的好,当年她爹娘婚宴,我也是去了的,跨火盆都是崔大公子抱着,实在会心疼人。

滚!

攸宁郡主面色沉沉。目中无人的起身擦过承伯侯夫人。

沈婳懒懒的收回落在攸宁郡主身上的视线。

崔绒!有小女娘奶糯的再喊。

沈婳抬眼看去,就见她着藕色锦裙跑来。

前不久还抱着沈婳胳膊,半眯着眼的崔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绷着脸: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看看我的新首饰。

小女娘炫耀的将手腕凑过来,上头是成色极好的玉镯。

这是我阿娘送我的生辰礼,是她亲自买的籽料,聘请中山先生做的图

,又找了做工艺三十多载的师傅定制的。

她眼神落在崔绒空落落的手腕上。

你阿娘怎就没给你买呢?

小女娘样貌清秀,打扮的很是精致。抹着胭脂,擦着口脂,身上涂着香粉。发髻输的一丝不苟也缺了份童真。

沈婳托着下颌。

看崔绒这般,眼前怕就是南太夫人府上的小女娘了。

当年这个年纪,她身上也只是熏了香,沈家漾漾唇红齿白,无需过多装扮,真正接触胭脂水粉,还是十岁后。

反观崔绒只有肉嘟嘟的娇憨可爱。

她脸上只抹了沈婳给她擦的香膏。再无其他,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

崔绒语气很冲:要你管!

沈婳却很虚心求教:中山先生是谁?

崔绒被问住了:不知道。

沈婳:看来没什么名气。

谢宜宁轻声提醒:中山先生是盛京最负盛名的绘图师,专攻首饰,器皿之物,曾在皇宫给贵人绘图多年,年纪大了这才被放出宫。

许多人慕名而来,求他精心设计,多半是一场空。

沈婳明白了。

她很赏脸的冲南枝招了招手。

小孩,再伸近些,给我也瞧瞧。

南枝有些得意。

她看在沈婳长的很不错的份上,很大方的给她看。

中山先生可傲了,我阿娘日日去拜访,足足一月,他才点头应下。

手镯在太光照下呈乳白半透明色,花纹样式复杂,雕工也很漂亮。的确别出心裁。

崔绒看沈婳看的仔细,不由恼怒,她压低嗓音:你怎么回事?没瞧见我和她不合吗?

沈婳却是忧愁的抿着唇:早知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合该早早去见上一见。

他若是同那给先皇画过图纸的棺材师傅一同给我绘制,我的棺材一定更亮眼了。

若是再争气些,没准来年开春,就能成型了。

沈婳想到这里,不免又开始焦虑。

她如果真的不死了,这棺材岂不是得留着积灰了?

用不着了!

烦!

谢宜宁:……

崔绒:……

她想到了沈婳的定棺帝王木,内棺紫檀木,棺材板是白玉。雕工棺外是盛京大街,内是星辰大海,顿时觉得南枝腕上的手镯不如何了。

显摆什么呢!这也值得你特地来自夸?

南枝傻眼。

很快,她吃吃的笑:好好同你说话,你怎么又恼了?

且让我猜猜,可是你整日如猴儿般上蹿下跳,怕磕了碰了,这才没敢戴的。

她有些骄傲:你身上的首饰,也的确少了些。寒酸了呢。

崔绒撸起袖子,准备打架。后领被沈婳提住。

崔绒:啊,别拦——

手腕上一重,沈婳将血玉挂到崔绒的腕上。

崔绒不敢动:这看着很贵。

能买一座宅子。

我……我若摔了,要赔吗?

给你扔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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