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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楚天阔是打算叫上佘曼茵一起回家的。

但是今年，佘曼茵也要回家过年，便不好强求。

刘兴华反倒是最积极的一个，一听说和楚天阔要回家过年，跑上跑下准备礼物。

“小刘，你不回家过年吗？”

出发当日，罗凤丹看见刘兴华也要跟着去，不解的问。

罗凤丹知道刘兴华是家里的司机，但是却不知道，他也是龙门三把手。

大过年的，谁不回家过年啊！

即使是拿工资，罗凤丹也出于好心的说：“你回去过年吧，也和你家里人聚聚，我儿子会开车。”

“不用。”

刘兴华大咧咧的一笑，满不在乎的说：“我爸妈早就死了，我八岁出来混，早就和那些所谓的亲戚断了来往。”

别看刘兴华说的轻松，但是脸上依旧带着伤痛。

罗凤丹最是听不得这些悲惨的事情了，眼睛顿时一红。

感慨道：“苦命的孩子，既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那就将这儿当作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刘兴华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光，满口答应：“好咧，以后您就是我娘。”

说着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甜甜的喊了一声：“娘！”

“欸！”别说，罗凤丹还答应的挺开心的。

“哥，上车吧！”刘兴华转头对楚天阔喊。

不得不说，刘兴华的命运的确是悲惨的，但是无论楚天阔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小子怎么有点开心呢？

为了照顾罗凤丹的情绪，车上播放着轻缓的音乐。

罗凤丹向来不喜欢坐车，一上车就赶紧逼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以免晕车。

楚天阔的老家位于山城偏远山区，从山城中心城区出发，开车也需要三个多小时。

最主要的是山路很不好走，说是十八弯，一点都不夸张。

到了后半截路，已经没有水泥路了。就是那种泥路，一遇到下雨天，泥潭没入大腿，车轮陷进去根本别想开出来。

这后半截路，就要开上将近一个多小时。

“哥，后面好像有车跟着我们。”

只见大路上，来往的车辆多，倒也没有注意到。

走到这乡村公路上，跟在后面的车，未免也太明显了一点。

楚天阔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跟子啊后面的是一辆红色牧马人，再后面还有一辆路虎。

这两辆车走起山路来都是毫无压力，反倒是楚天阔开的这辆车，显得有些吃力了。

“不用管他们。”

楚天阔淡淡一笑，闭上了眼睛。

自从玉皇观回来之后，楚天阔对外界的感知比以前更加灵敏。

能够闻到路虎车上有女人的味道，那种形成体味的淡淡药香味。

这个味道至今为止，只出现在杨青黛的身上。

看来她还是按捺不住跟着来了。

至于后面的那辆路虎，隔得实在是远了一点，暂时无法判断究竟是谁。

等到达外公家的时候，楚天阔的车外面全是泥巴，别说是车牌是什么，就连车身颜色都看不清了。

外公一直跟着大舅住，房子是那种两楼一顶的小楼房，外面有一个专门用来晾晒谷子玉米的大场坝。

这个地方还比较落后，家中用的还是那种大柴锅。

十几年没见，外公早已经老态龙钟。

手中杵着一根拐杖，头发雪白，佝偻着背依在路口。

嘴唇和手因为老年帕金森不住的抖动着，浑浊的双眼却一直望着路口。

看见有车来，只是伸长了脖子张望，也不敢确定是谁。

“爸！”

罗凤丹下车，十几年未见，哽咽出声。

外公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们会开车回来。

随即像个小孩一样，杵着拐杖笑的合不拢嘴，几乎用尽全力朝他们这边走，嘴里念叨着：“回来了，回来了……”

罗凤丹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爸，你还好吧！”

“好，都好！”

“你们还好吧！”外公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听别人是也十分吃力。

“都挺好。”

罗凤丹吸了吸鼻涕，叫楚天阔：“快来，看看你外公。”

那个鸡蛋，不敢忘，那一扁担，更是不敢忘。

十几年未见面，怕外公为难，更怕想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选择不见。

楚天阔一言不发，心中何尝不是酸楚。

他咬着牙，不顾满地的泥泞，扑通一声跪在了外公的面前。

大声喊道：“外公，我回来看您了！”

“这是天阔吧！这么大了，成大人了，好啊！”

外公双手颤抖着，扶着楚天阔起来，更是拉着楚天阔的手不肯放开，记忆停留在十几年前。

外公的眼睛浸满了浊泪：“你们吃苦了……”

楚天阔扶着外公的手，手指惯性搭在他的脉搏上。

外公脉象很不好，基本都是通常的老年病。而他的背这么佝偻着，竟然是腰椎错位，难道那一扁担后一直都没有好过？

楚天阔心中一痛，开口为了：“外公，您的背？”

“没事，习惯了！”老公笑容不减，眼睛再舍不得从楚天阔和罗凤丹身上移开半分。

“呜呜……”罗凤丹顿时捂嘴哭了起来。

大舅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当初都不找个医生给外公看看，就让外公一辈子都直不起腰。

不就是一个鸡蛋吗？

那个恶妇！

楚天阔不觉咬紧了后牙槽。

“哎哟喂，这不是妹妹回来了吗？”一个大嗓门从屋子里面传出来。

大舅妈穿着罩衣，从厨房走出来。

手里面还握着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哎哟，这还开了车啊！谁家破二手车啊，竟然还肯借给你。”

正准备拿礼物的刘兴华脸色一沉。

“娃儿他爸，你妹妹回来了！”大舅妈满眼不屑，冲着屋子中喊。

不多时，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

穿的还算是干净整洁，却也瞥了一眼满是泥泞的车，不屑道：“这么个破玩意儿，有装不了多少东西，走个山路也吃力，还不如我的车。”

“我那车能装七个人，下雨天开起来也是顺畅的很。”

大舅一出门，就数落起来。

刘兴华看了看一旁用车罩保护着的五菱宏光，再看了一眼满是泥的奥迪r8。

蒙了个嘚……

“不说车了，不管他什么破烂，能借到也算是你的本事。”

大家说着，假惺惺的感慨：“都进来坐吧，你们说要回来，爸可是早上五点过就守在那了。”

“爸！”罗凤丹搀扶着外公，感动道：“怎么站了这么久，快，进去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