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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太可恶了，这个男的真不是个男人。”

凌见群只是淡淡地看了陈军一眼，眼神中示意他淡定，然后他问了柳招娣后来怎么样，柳招娣眼神黯淡了下来。

“后来我们回到那个地方，他回家的次数变少了，一回来就是把家里的积蓄往外拿，要是找不到钱就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去卖，现在他已经快要把家里搬空了，我和妹妹们的存钱罐也被他砸烂了把钱拿走了。”

“诶，那这样子，你们不就有机会逃跑了吗？他都不怎么在家了，你们可以去找外公外婆了呀。”

柳招娣摩挲着杯壁，“可是我妈妈她太虚弱了，她现在都没能下床，在家里走两步就说腰疼，而且那个男人应该知道我们会有这个打算所以把我们的钱都抢走了，我们根本连买火车票的钱都没有。”

陈军眼里也露出了无奈，现在种种阻碍摆在她们面前，即便她们有想要逃跑的念头，也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能够支持，再者说母亲现在身体很虚弱，只靠柳招娣一个孩子估计也忙不过来，所以只能搁置了。

“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或者说，你之前买那些药是为了什么，这个你从头到尾没有跟我们明说。”

“我......我......”

柳招娣两次尝试要开口，但是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她把杯子里最后的水喝掉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妈妈她......很绝望，我看到过她已经把床单挂在灯条上了，但是因为太虚弱而且被我发现了才放弃的。”

那天柳招娣看到妈妈快要把头伸进床单里的时候立刻撞开门冲了进去，她第一次慌了神，要是妈妈真的不在了她和妹妹们该怎么办。

母女二人坐在地上拥抱着大哭起来，母亲跟柳招娣说了很多很多心里话，压抑了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机会。母亲说完之后也跟柳招娣提了个醒，要逃，一定要逃。

可是这个谈何容易，母亲也知道从这个深渊里逃离宛如登天，邻居里有给男人打小报告的，上一次她尝试着逃离的结果如何她也知道了，再加上失去生育能力的打击让母亲一下子失去了生的希望。

柳招娣还记得母亲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脸跟她道歉，“孩子对不起，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妈妈没用，你们几个姐妹学习成绩都那么好，但是妈妈不能让你们接受到更好的教育，要是只有妈妈一个人带着你们，我砸锅卖铁都会让你们到最好的学校去读书。”

“孩子，妈妈真的顶不住了，要是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妈妈先离开你们了，你们不要怪妈妈，妈妈真的好累，妈妈真的好想带你们离开，可是妈妈现在自己反倒成了你们的累赘会拖累你们，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招娣流着泪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她不希望看到母亲离开她，她也同样不希望母亲还有妹妹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她想到了，或许有另一种解脱可以带她们逃离这里。

“行了啊，打住打住，你这种思想很危险，非常地危险。”

柳招娣也知道她的主意很不现实很残忍，但是相比起在那个房子里度过一辈子，倒不如......

但是柳招娣又心有不甘，她自己就算了，但是她的几个妹妹还那么小，世间的美好还都没有体验过，她怎么能自私地决定带她们一起走呢。

“我自己也下不了决心，但是......”

柳招娣想要解释，想要让陈军和凌见群知道她们活得有多痛苦，但是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自然也就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以话来到了嘴边，柳招娣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时候一直很少说话的凌见群开口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