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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见他没有放过这二人的意思，微微皱眉，“怎么，楚教主连两个凡人都不肯放过？！”

说罢他手中掐起灵诀便将两人身上的术法解开，那二人愣了一下，便很快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沈云怀里抱着只肥猫，转眼看了他一眼，“坐着，我问你几句话。”

楚君卓见状微微皱眉，也不在意，反而大咧咧地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说起来，小公子想跟本座算什么帐？”

其实楚君卓心里已经有了些思量，他们二人有些过命的交情，可到底情谊不深，沈云对他有所防备是自然的。

“你也看见了，金纹蛇来寻我了。”沈云不同他废话，“你使计抓走洪昭师弟，换我服下这蛊虫……这其中的用意需要我点破给楚教主你听吗？”

楚君卓知道他聪明，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戳破了打算，不过他此刻目的已经达成自然也懒得隐瞒什么，反而动用了擅长的挑拨离间的手段，“在下不过是试验了一番你家师尊罢了……”

“楚某这可都是为了小公子好……”楚君卓笑起来的模样叫人觉得如沐春风，他继续道，“算下从当时你服下蛊虫的时候到你家师尊来寻你的时辰，这才过了几日？”

他话中有话，沈云颇有些讨厌他这般卖关子的做派，当下便坦言道，“你有话直说。”

楚君卓显然感受到自从这化身来了后，沈云对自己的态度都疏离了许多，当下心中一紧，看来……这两人多半是又和好了。

不过也没事……

楚君卓微微挑着眉，看了眼沈云肩上的那条睡着的黝黑金纹蛇。

见对方看着自己肩上看，沈云也知道在正主面前议论不太好，当下便将这蛇化作了巴掌大小的模样，自从上一次化身之后，南弥的神识便回去闭关了，金纹蛇又恢复了双眼无神的状态，沈云除了不能将它放入纳戒中之外，其他时候它都只乖乖缠绕在沈云的小臂上和小九争宠。

“现在可以明说了？”

楚君卓这才道，“霜梧峰祖祖辈辈上流传一仙术，那术法名唤水镜，能窥探万物……不论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都能时时窥探……或许咱们如今的交谈，也是都落在你家师尊的眼中呢？”

水镜？

的确，自己不曾回霜梧峰，师尊如今才过了多久便知晓自己身中蛊被楚君卓套了化身过来？

若不是这家伙真日日都看着自己呢？

“宿主，这魔头说的没错，霜梧峰是有这门术法的！”小九窝在他怀里窥听着二人的交谈声，应声开口道，“不过，这家伙倒是不要脸，分明是利用了宿主，却还要说是为了我们好！”

沈云心中嗤笑，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皱着眉头道，“的确如楚教主说的那般……”

楚君卓顺势拉起沈云的手，手指不经意地摩挲过沈云的手心，“不如楚某交给你一术法，这般也算是为你挣脱掉你那占有欲这般强的师尊？”

说罢一道黑色的灵气顺着楚君卓的指尖没落进沈云的手心当中去，等到沈云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将手猛地抽出来，皱着眉头问道，“不必，太劳烦楚教主了。”

他不是不想要这术法，相反若真是楚君卓说的那样子，沈云也觉得若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浑身不自在，可沈云无法挣脱掉这术法，更无法信任楚君卓。

师尊本就不愿意放他下山，如今再让他见不着自己，也不知会不会没等闭关出来便下山来寻他了。

如今沈云虽说同小九一般不希望他突破，可师尊曾经在这境界呆了几百年都没寻到契机突破，沈云却不舍得打断他，叫他白白受罪。

见着沈云如此排斥自己，楚君卓收紧了几分空落落的掌心，从前跟着楚香荷的时候，那少女也不曾如此冷待过他，楚香荷涉世未深又嫉恶如仇，再加上楚家唯一的大小姐身份和霜凌宗大师姐的身份，待人永远带着几分的宽容和接纳，好骗得很。

楚君卓不过是使了些计谋便能轻松通过她攀上楚家这层关系。

而沈云则不同，这个同样被南弥护在霜梧峰十几年的孩子却除了他自家的师尊似乎没有多少值得他信任的人。

即便自己曾经救过他的性命，也并没有如此轻易地放松防备，他似乎将所有不相识的人都想的很坏。

好像是从小便很是缺爱的样子，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最坏的想法，难骗得很。

夜露深重，少年身着一身白衣，衬得那张本就精致的脸更加雌雄莫辨，想来若不是方才那几人，沈云或许已经准备歇息了，乌黑的发散落进隐秘的衣领中，白皙的脖颈上裸露在空气中，他不用何动作，只要坐在那安安静静的乖巧模样便能叫圣人痴狂。

楚君卓眼神一暗，正如初次见到沈云的时候那种想再多看他几眼的想法便又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楚君卓似乎有些明白南弥为何会愿意当初抛弃那么些求着进他门下的各路天才而去皇城捡了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回来为他重塑灵根还藏了这么些年了。

也许，是活在暗处的他们心底里都喜欢些干净又纯粹的东西吧……

沈云察觉到这道若有实质的视线打量着自己，不由得笑道，“楚教主不如换个名字吧，你这名字可当真不适合你！”

那少年微微瞪过来，脸上有些薄怒，眼角微微挑起，“登徒子！”

楚君卓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也不生气，“小公子的手生的当真漂亮……”

“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

他眼神沉着，有掩饰不住的悲痛。

沈云早已经猜出来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如今倒是个套出他老底的好机会，因此方才没了的耐心又找回来了一些。

“是楚香荷？”

楚君卓感受到沈云语气缓和了些，这才打趣道，“小公子怎么落到了这头却是不聪明了……”

他眼神暧昧地凑到沈云身边，露出无辜又可怜的神色来，“小公子，是你说要跟楚某私奔的……如今你家师尊追来了，那我该怎么办？”

沈云见他越靠越近，眼底清晰可见的欲望和恶意，下意识将人推开了些，转而轻松地笑笑道，“啊，差点忘了你是个断袖了！”

“小公子这般大的年纪放在寻常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楚君卓揶揄了几句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而顺势掐着少年的手腕，摩挲着前几日被种着鼎炉印记的地方。

沈云眼中露出不悦，挣扎着想将手抽回来，却被对方牢牢捏在手心中，楚君卓捏着他的手轻轻闻了闻那被抹去印记的那块肌肤。

“楚教主！请你自重！”

他手腕被掐着，收不回来，小九见状也是一对猫眼冷飕飕地盯着楚君卓，准备随时冲上去的模样。

沈云怕小九出事，另一只手只好搂着小九的腰，告诉他，“小九，别冲动！”

楚君卓微微一笑，“呵，小公子别怕。楚某不过闻闻看，看来……果真是你家师尊的手笔。”

他这一插曲下来，沈云是彻底没了同他说话的兴致，便想送客，谁知楚君卓却依旧不为所动，反而赖在这不愿意走，“本座是好不容易想过来同小公子联络联络感情的，小公子怎么如此冷漠？”

沈云被他气笑了，“楚教主，你若是不动手动脚，咱们倒还能说上几句！”

话音未落，楚君卓便凑了过来，捏着沈云的下巴，那双泛着邪气的眸子盯着少年害怕的桃花眼，眼中有些压抑不住的情绪流露出来，“小公子今夜的打扮，同小时很是相像……”

小时？

沈云第一次听到这称呼，心中暗暗记下来，可没等到他多想，楚君卓便更肆意地搂上他的腰，微微用力，“小公子若是不介意……陪着楚某去个地方，可好？”

沈云修为不济，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喂！你要做什么？！”

“喵呜！——”小九也厉声一叫，可楚君卓显然嫌它碍事，并没有带他一起走的打算，他拦腰抱起沈云，不由分说地将人带走了。

沈云拉扯间拍了他胸口一掌，对方显然被他伤到了，却强撑着伤拉着沈云的手腕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枚虔诚的吻来，“小公子就当帮楚某一个忙……可好？”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带他去看一看北离城的萤火，可惜……这愿望到他死时我依然没有兑现诺言……”楚君卓张张嘴，眼神闪烁，好不容易才道，“小公子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孤家寡人。

沈云看他可怜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可我不是他。楚君卓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你心里那个人的替身的！”

沈云几次都觉得每当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楚君卓浑身的魔气都在暴动。

“不……小公子和他一点都不像……”楚君卓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香荷生的和小时倒是相似，可小公子的性子和面貌却和小时相差甚远……”

“我就是……想带你去看看。”

师尊：我也想带阿云去玩……(眼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