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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时更冷一些，但仍然迟迟不见下雪。

太医院第二日迎来带着金针菇白玉菇的公主府侍卫。

见公主没来，太医们心中有些失落。

“诸位太医，公主今日有事，但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都写在册子上了，非常详细。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写在册子上，命人送去公主府，我家公主自会解答。”

侍卫还给太医院的太医们带了些点心。

李昭瑞今日有何事？

自然是学堂又出问题了！

今日一大早，学堂的人就来公主府禀报，有一女学生今天跑到技艺园区房顶上了，准备跳楼。

但临走前想见李昭瑞一面。

李昭瑞听后很是诧异，赶紧骑着马去了学堂。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学堂怎么会有人想跳楼？

平时学堂虽然也会考核，但对成绩看的其实不是那么重，每次考核后夫子们都会同学生好好沟通。

夸赞成绩好的，让他们不要骄傲自满。

安慰成绩不好的，让他们不要灰心，下次继续努力。

成绩这块压力应该不是很大。

要说被学堂其他人欺负了，也不大可能……

学堂明令禁止欺负别人，一旦发现，立刻让人从学堂离开。

而且学堂夫子不属于任何势力，非常公正，若是受欺负了，同夫子告状，夫子会立刻禀报上级进行处理……

这女学生怎么想不开要跳楼呢？

李昭瑞只顾着赶路，根本没时间问这女学生的情况。

骑马飞奔至技艺园区，楼下已经围了许多人。

有人已经将床单什么的系在一起，许多人拉着准备随时接住要跳楼的女子了。

地上还铺着许多被褥。

女学生天不亮就站在楼顶上了，底下的人越围越多，地上的被褥都是他们回宿舍拿的。

底下很是安静，全都担心的看着房顶上的女学生。

其实本来他们都在喊女学生，让她不要冲动的，但女学生似乎是听烦了，让他们都闭嘴安静，否则就跳下去。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李昭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副场景，不得不说，对于底下的学生她是很满意的。

见房顶上的人长时间不跳楼，没有出言讽刺不说，还抓紧时间回去拿了被褥床单。

听见马鸣，众人扭头，发现是他们公主夫子来了！

“公主夫子！”

“公主夫子！”

“……”

看见李昭瑞，他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房顶上那个女学生也看见了。

看见李昭瑞的那一刻，她哭了。

“公主夫子～”

女学生口中喃喃。

“你想见我？”李昭瑞在底下大声问道。

女学生点点头，“嗯。”

“那我能上去吗？”李昭瑞又大声问。

“嗯！”女学生又是点点头，但怕李昭瑞看不见听不见，又加大了声音，声音有些嘶哑，“公主夫子一人上来。”

李昭瑞将马绳递给旁边的学生。

学生将马牵到一边。

李昭瑞上去前，又扭头嘱咐底下的学生及夫子。

“床单继续扯着，时刻注意这个女学生的情况。”

“是！”

学生们回答。

李昭瑞刚到楼顶，女学生就一脸委屈地哭着说道：“公主夫子！对不起！”

李昭瑞慢慢朝女学生走去，大概还有五丈远的时候，被女学生叫停。

“公主夫子！别再往前走了！”女学生还没忘记自己原本是想跳楼的。

李昭瑞立刻停下，开口问道：“为何向我说对不起？”

女学生眼泪婆娑的看着李昭瑞。

“我辜负了夫子们对我的期望，夫子们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它，可我现在却不想活了。

我也知道，想死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不麻烦别人。

可我……可我真的很喜欢学堂，很想再见夫子一面……虽然我知道，今天如果我死在学堂，会给学堂带来很多麻烦……

但我还是选择了在学堂，甚至逼人去叫公主夫子……我很坏，我很自私……对不起……”

女学生说着说着居然跪了下来。

“为什么想要跳楼自杀？”李昭瑞温声问着这女学生。

女学生擦了把自己的眼泪和鼻涕，没有直面回答李昭瑞的话。

“公主夫子应该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刘芙娣，家中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三个弟弟。

三年前，二弟出生，姐姐被嫁给了村里的拐子，今年大哥要取媳妇，三弟弟出生。

我……作为家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女孩儿，要被自己的爹娘卖入青楼做红倌人！”

李昭瑞听到这儿神色有些复杂。

刘芙娣，弟弟年幼时，扶养他长大，弟弟成年时，帮她娶妻生子……

如今还要被卖去青楼当红倌人。

青楼在大夏是合法的，青楼里有两种人，一种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一种是红倌人，卖艺也卖身……

青楼里的女子要么是罪人家属，家人犯罪，女子沦为官妓；要么是奴隶买卖；还有一种是普通女子，因着家道中落或者其他原因自己把自己卖了或者被别人卖去青楼……

她没想到，刘芙娣居然要被自己的亲爹娘卖去青楼当红倌人！

刘芙娣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家其实不富裕，我大娘生了我姐姐和哥哥便去了，我爹又娶了我娘，生了我。

因着生不出来儿子，我爹把我娘休了，又娶了一个，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儿子是有了，但家里没钱养啊，生二弟弟的时候我爹就把我姐买了村里的拐子，换了好多钱和肉。

我也沾了些光，吃了几口肉，喝了几口肉汤。

我那时候就知道，他们有一天也会把我卖了的！

知道学堂招生，我便来了，管吃管住，我一来，我爹也管不到我了，他们总不可能冲到学堂来捉我回去？

事实也的确如此，两年前我来了学堂，虽然我爹和我继母不愿意，但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我跟他们说，我在学堂学东西，可以挣好多钱！

我在学堂学做小点心，还学作坊里的一些东西。

想着等从学堂离开了就去作坊里挣钱，平时也会去西街摆个小摊，买点点心，也能赚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