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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外一旁的空地上。

众人一听方平安说改变计划，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脸色浮现出激动神情。

「对，早就应该改变计划了，你说咱们大老远的过来容易吗？不就是一个郡主府囤积粮食吗？直接干了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啊？再说了，太子都在咱们手里，对方干放肆吗？」

「还有莫公公呢，虽说对方家里有功勋在，皇上让咱们温柔点，无非是害怕最后引起所有勋贵的反抗，没事，最后就说是莫公公下的令，跟咱们没关系。」

「对对对，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平安啊，太温柔了不行，要我说，就直接冲进郡主府，给老太太吊树上，她要是不愿意，那就……那就让大牛叔办了她，年纪是大了点，可大牛叔不是说，荤素不忌吗？」

「……」

跟众人蹲在一起的康义鸣同莫公公，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家伙。

怎么看起来，云翔县的这群人更像是反贼呢？

老太太都不放过。

「嗯，我觉得应该如此，一个小小的郡主府，敢得罪方捕头，就应该这么办。」

云隆在一旁，脸色阴沉回了一句。

显然也没将郡主府放在眼里。

开玩笑。

在云隆看来，大明湖畔之子开始用怀柔的手段，无非是想要拉拢这些勋贵。

而上面的皇上，很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

帝王心术啊。

让大明湖畔之子前来打压粮价，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用怀柔的手段，逼迫郡主府就范，意思太明显了，给对方一个活命的机会，以后跟着大明湖畔之子混。

这不是恩典吗？

没想到，给脸不要脸。

帝王心术，除了恩典外，还有什么？只剩下屠刀了啊。

好办法郡主府不愿意，那就只有坏办法了。

而且，这样干还有一个好处，太子能背锅啊。

越想，云隆彻底给自己绕进去了。

越对方平安的手段发自内心的佩服，原来……开始都是装出来的。

最后目的在这里。

果然是陛下看重的人，这心性，没错，是个干皇帝的料。

「嘶，别急，谁给你们说郡主是个老太太了？」

这时。

莫公公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方平安诧异看着他。

「什么意思？郡主不是老太太，难不成是徐娘半老？」

「那不用大牛叔出马了，我愿意挺身而出。」

没等莫公公开口。

燕不悔红着脸自告奋勇。

「不是。」

「你们听咱家慢慢说，路上都给忘了，郡主府不是这个情况，怎么说呢，小郡主今年才19岁，不过心智有时候是40多岁……害，这也是皇上为什么说让你酌情处理的原因。」

莫公公一脸懊恼，低声道:

「有时候，做的决定，郡主自己好像都没办法控制……」

方平安微微皱了皱眉。

有些没听明白。

不过，也没有打断莫公公所说的话，什么叫做的决定，自己也不能控制。

难不成，郡主府做主的并不是郡主？

而是上面的长辈？

可按莫公公说的意思，小郡主的父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在战场了啊。

众人仔细听着莫公公的讲述。

整整一刻钟后。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失心疯？你意思是，这个19岁的小郡主，其实是有失心疯，对吗？」

就是康义鸣，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不由感兴趣的问道。

按莫公公说的，小郡主在很小的时候，父亲以及家中的长辈，在战场上就失踪了。

而自己娘亲，受不了打击，在当时只有几岁的小郡主面前，投井自尽了。

从那以后，似乎小郡主就疯了。

并且，疯的很奇怪。

「这么说的话，我好像明白了。」

听完之后。

方平安有些明白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类似于小郡主这种病，他也听闻过，并且，在日常生活中，还不少见。

可是在古代，这就是失心疯。

说到底。

小郡主是因为受不了亲妈在自己面前跳井自尽打击，出于自我保护意识，脑海中形成了另一个属于她母亲的人格。

复杂的讲，就是人格分类。

简单的说，精神病呗。

有时候是小郡主，而有时候又是自己母亲。

「嘶，这样的话，就有点棘手了。」

嘀咕了一声。

方平安算是彻底明白，康老爷子为什么连面都不见，直接把这个任务抛给了他，难道是朝廷真的没有办法。

怎么可能？

无非是一个郡主府而已。

感情原因在这里。

帮你打江山的原因，人家家里的长辈死完了，唯一的一个郡主还得了精神病。

这……手段确实不能太粗暴。

要不然，老康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一个当年才几岁的小姑娘啊，凭借着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才顺利成长到19岁。

真是不容易。

「照这样说的话，屯粮抬价的，应该不是小郡主，而是小郡主她妈？我这么理解对吗？」

燕不悔挠着头，沉声说道:

「那咱们能怎么办？失心疯啊，如果平安说的是真的，等于是小郡主身体里藏了一个人啊，都是这个人的错，惩治小郡主的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所有人都没开口，低头陷入沉思。

最后。

方平安干脆站起来，吩咐聂虎等人返回清水县衙，将陈员外家中的粮食，全部拉出来，用于赈灾用。

至于他们。

则连夜赶往郡主府。

精神病郡主啊。

打也打不得，杀更是没办法杀。

属实难办。

不过，再难办，也得接触以后再看，绑人就算了，最好能有什么办法，将另一个人格压制住，这样粮价的问题，马上就会迎刃而解。

而小郡主，也不会再被另一个人格压制。

但是，想是这样想。

执行起来有多难，方平安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是在现代，人格分裂也很难治好。

往往一辈子都得关在精神病院中。

「走，我们去府衙郡主府，就用太子的名义上门拜访，如今看起来，小郡主的体内另一个人，对朝廷是有很大的怨气，不然的话，以郡主府，没必要囤积粮食。」

沉声说了一句。

众人翻身上马，赶往了郡主府。

……

郡主府坐落在府城东。

足足占据了小半个城东的位置。

恢弘气派，由此就能看出，康正德当年对郡主府的赏赐，有多么雄厚。

昏暗的一个卧房内。

一个有些婴儿肥，看着异常可爱的女子，面无表情端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木梳，轻轻梳理着头发。

嘴里轻声呢喃着。

「咯咯，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娘还记得，你那时候才那么小，也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