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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康正德起身，愁眉苦脸踱着步，单手揉着脑门，很久都没办法消化老太监禀报的消息。

还没去点卯呢，就抓了这么多人？

好家伙。

连顶头上司都给抓了？

这是想要干什么？

「皇上，外面大臣还等着呢？您看……是不是要见一见？」

莫公公金鸡独立跳过来，撇着一条腿，小声询问。

康正德摇了摇头。

马上否决了这个提议。

搁外面都哭的跟死了爹似的，还敢让进来吗？

那不得把死了的爹，又给哭活了？

不行，不行。

「让他们就跪外面，想哭就哭，既然人已经抓了，朕总不能出尔反尔，下旨再把人放了，帝都的百姓如何看朕？」

康正德思虑片刻，心里马上有了主意，挥手吩咐道:

「去通知六扇门的人，严查抓起来的这些人，朕倒是要看看，连帝都衙门的县令都抓了，莫非……朝中的这些大臣里面，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要真是这样……哼！」

莫公公脸色大变，心中一凛。

陛下这是发火了？

别看，平日里陛下总笑呵呵，似乎很好说话，但杀起人来，绝对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方平安……」

「告诉六扇门，方平安乃是朕的人，莫要声张，一切配合。」

康正德微微颔首，屏退了老太监。

低头瞅了一眼案桌上的奏折，嘴角狠狠抽了抽。

「太子这个狗东西，朕不在的这几天，他批阅奏章了吗？怎么会剩下这么多？」

「老奴……老奴……」

「说！」

莫公公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

「据宫里的值守太监说，太子确实没来御书房批阅过奏章。」

「那他都干什么了？」

提起这个儿子，康正德恨不得直接给他炼了，然后回炉重新造一个，愁的是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

「太子殿下这几日，先是办了一场斗猪大赛，然后是修牛蹄大赛、铺砖大赛、葡萄架下射雕大赛、假山后蒙面寻……」

「等等！」

康正德越听越不对劲，忙出声打断。

什么玩意？

斗猪也就算了，修牛蹄离谱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后面，葡萄架下射雕大赛是啥？

臭小子还在皇宫里养雕了吗？

「这个射雕是什么东西？」

莫公公脸色一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附耳过去，轻声嘀咕了起来。

「刀呢？」

「朕的刀呢？」

「滚开，都别拦着朕，朕今天非劈了这畜生，玩的够花的，还倒挂葡萄架射雕……人呢？马上给朕把太子绑来。」

很快。

御书房内炸起咆哮声

康正德怒发冲冠，单手提着刀冲了出去。

莫公公跳着跟在身后，冲旁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破口大骂。

「都是瞎子啊，扶着咱家啊……干爹平日里白疼你们了？」

「陛下，陛下，您等等老奴啊！」

「太子没在东宫啊，您走错方向了，在御花园葡萄架上呢……」

「……」

六扇门。

作为帝都唯一一个可以监察百官的衙门，饶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众多金牌捕头。

此时看着躺在院里的百十号人，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其中还有不少熟人。

王爷家的管家，侍郎家的儿子，文和书院的贾老夫子……最离谱的是，连帝都衙门的县令都被抓来了。

「嘶，咱们怎么办？送人来的是哪的人，什么？帝都衙门的捕头，他给县令抓了啊？」

「我超，狠人啊，这是对县令有多不满，自爆成这样？」

「什么罪名？刚才宫里来了旨意，让咱们配合这个小捕头整理卷宗，把审讯工作干完，都别闲着了，赶紧上手吧，这么多人，审慢了，不得到明天早上了？」

「……」

说干就干。

六扇门众多捕头捕快，各自挑了个顺眼的犯人，拖着就走向了大牢。

不过。

地上仍旧剩了几个人没人选。

其中就包括贾老夫子、王爷家的管家、以及苟县令。

「贾老夫子我来审吧，燕不悔、云隆，王爷家的这个管家给你们两个人审问，至于苟县令……」

方平安摸着下巴犯了难。

按程序来说，自己是帝都衙门的捕头，审问苟县令，是应该避嫌的。

可人又是他抓的。

而且。

苟县令犯的罪名，可是跟反贼有关系。

不能大意。

想到这里，方平安拉着一名急匆匆走过的六扇门捕头，轻声询问道:

「兄弟，问问你，你们六扇门有没有审犯人很厉害的捕头，麻烦帮忙审审苟县令。」

偷偷将对方拉到一旁，方平安觉得自己还是给对方点提示比较好。

要不然，关于反贼的事，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

「苟县令跟反贼……你明白吗？」

「啥？」

六扇门捕头当时眼珠子就瞪圆了，舔着嘴角，回头瞅了眼苟县令，咧嘴一笑。

反贼？

要是真的能审问出来，这可是个大功劳。

「啪！」

狠狠拍了拍胸口，这名六扇门捕头自信道:

「兄弟，啥也不说了，都记心里了，等审问出来，请你们醉仙楼喝酒，找我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六扇门里面，你随便去打听，论审问犯人，就没人是我邢徒的对手，甭管嘴多硬的犯人，在我手里走不了半个时辰，瞧好吧！」

说完。

在苟县令一脸茫然的表情下。

邢徒一把将对方扛在肩头，大摇大摆走进了大牢。

至于方平安。

则蹲在贾老夫子面前，笑着询问道:

「老夫子，想起来没有？没想起来的话，我跟你去后面厕所好好聊聊，要不给你提示提示，仔细回忆回忆，什么时候睡人家姑娘了？」

「不急，慢慢想，本捕头看你这个身体，最起码应该是十年前了吧？十年之内，你够呛能竖起来……」

「走吧，走吧，我再给你讲讲孔老夫子当年是怎么纵横江湖的，领着三千个人……大杀四方！」

「……」

搀扶着贾老夫子，方平安也走进了大牢内。

而此时。

一踏进大牢内，就听见一个小屋内，传来苟县令的嘶喊声。

「别打了，别打了！」

「我说……我招啊！」

「日你仙人啊……我没说不招啊，你踏马倒是问啊，你不问，我招什么啊？」

屋内。

邢徒收了鞭子，阴沉眯了眯眼。

「说！」

「说……说什么啊？」

「好家伙，嘴这么硬？」

邢徒当即恼了，从旁边抽下刑具，准备动用大刑。

苟县令是真滴蒙圈了。

就没见过这么虎的捕头，好歹说说你要问啥啊，连问都不问，老子哪嘴硬了？

一点都不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