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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冬天很冷，冷到深入骨髓。这是莫涵在这里过得第二个冬天，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是在齐州，柳恒的王府里。

“哎。”莫涵骑在马上叹着气。

不知道柳恒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在清晨去府邸后山上打猎，这天都还没亮。两人骑着马悄悄地从后门离开，因为冷莫涵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衣服，外面还裹着厚厚的兔毛的大氅，反观走在莫涵前面的柳恒，仅仅只是在平时穿的衣服上多披了一件狐皮马甲。

到了山上一阵寒风吹来，莫涵将一直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提了提，将脸紧紧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些天在府里除了每天给柳恒准备餐食，锻炼，练字外剩余的时间不是躺就是在院子里溜达，初燕平时和顾嬷嬷出去采买，小陶年纪小就一直跟着顾嬷嬷家的两位姑娘学习，就剩下莫涵一个人无所事事，只能让初燕出去时托人纺了几斤羊毛线回来，打打围巾手套打发时间。

“你就那么冷吗？”柳恒回头就看到把自己包成粽子一样的莫涵。

“我和你不一样。”莫涵的声音从围巾后传来出来。

“解开封印应该就好点了。还有你这是什么？”柳恒停下马，等到莫涵过来时他拽着莫涵的围巾问道。

“我自己织的，保暖用。”莫涵声音闷闷的。

柳恒还想说什么，突然周围的灌木丛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

“嘘。”

柳恒让莫涵别说话，小心翼翼的架起弓箭。只见从灌木里窜出一只火红的狐狸，正在追捕一只兔子。柳恒第一眼看到那只狐狸时，就觉得很适合做围脖，为了不在它身体上留下箭伤，他果断地瞄准了狐狸的眼睛，就在狐狸要咬到兔子的那一刻，一支箭穿过狐狸的眼睛，它当场毙命，那只兔子顺利地逃掉了。

柳恒骑马到狐狸的身边，下马将狐狸的尸体挂在了马屁股上。

“真残忍。”莫涵小声的说道。

“这样才能保证毛皮完整。”

柳恒收获颇丰，莫涵什么猎物都没打，只是默默地跟在柳恒后面，偶尔会帮他捡一下体型小的猎物。要不是因为天色逐渐暗下来，要下雪了，自己估计要陪着柳恒在这山上待一天，回府途中雪渐渐的下了，而且越下越大，好在赶在雪积起来时回到了府邸。

“主子！”

还没等两人下马，羽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有要事禀报，柳恒放着猎物没管直接和羽林走了，也没说要怎么处理，莫涵只好交代下人把马牵走，猎物先放一边，等柳恒自己处理，她可不愿意管这些事，等下人把马牵走后便独自回了院子。

“主子，珩次那边遇袭了。”

“这才刚离开王都管辖地段就急不可耐的动手了，伤亡情况如何？”

“他们这次派过来的人不多，我们只有一两个为了护住马车受了点轻伤，看来只是为了试探马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主子。”

“珩次呢？”

“无碍，没有暴露，后天就能到封地了。”

“既然都已经挑衅了，那我们也得回以大礼。”

羽林将指令飞鸽传书到羽生手里，在珩次一行人到达封地的那天，远在南方的王都的一处会馆烧起了大火，会馆里面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葬身于火海，据监察司那边探查后的告示里也只说是因为一群人喝酒作乐无意间打翻酒罐而引起的大火。

“羽护卫。”

“顾嬷嬷，有何事？”

“刚刚马厩那小厮过来找老生，说是什么猎物堆在那里，他们不敢处理，我就过来问问。”

“猎物？”

“对，住在萃雅阁那位姑娘说由王爷处理。”

羽林想起来今天自己向柳恒禀报时，柳恒带回来的猎物。

“我去问一下主子，顾嬷嬷先去忙吧。”

“这事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羽林目送顾嬷嬷离开后就回柳恒的书房请示那些猎物如何处理。

“主子，那堆猎物如何处理？”

“我都忘了，有个火红皮毛的狐狸把它皮毛整个取下，处理干净做成围脖。剩下的兔子什么拿给厨房那边处理吧。”

“是。”

当羽林拿着野鸡，兔子去厨房的时候，莫涵正在煮奶茶，屋内其他厨子和打下手的伙计一人一碗喝的美滋滋的。

“你怎么来了。”

莫涵看到站在门口的羽林，也给他一碗。

“喝点，暖和。”

“主子让我把这些放这边处理一下。”羽林将兔子什么的放了下来。

“呦，这些都是好东西。”方厨子蹲下看着地上的野鸡说道。

“那方师傅处理一下吧，我还没处理过这种野鸡。”

“行。”方师傅提着东西走了。

当天晚上的菜里面就多了道红烧兔肉和爆炒野鸡。

两天后的下午，一群身着盔甲骑着骏马的车队浩浩荡荡，无比张扬的到了封地。一些早就得到消息的本地官员一个个在城门口迎接着恒王的到来。但是没有人知道，现在马车里坐的那位只不过是柳恒手下假扮的，真正的柳恒还在府里对莫涵写的字指指点点。

“你这字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什么叫一点长进都没有，比我之前写的好多了！”

莫涵将自己以前写过的一张字帖和现在写的放在一起让柳恒自己看。

“还差的远。”

实际上莫涵的字在外人看来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与柳恒相比还是一般般，由于一直照着柳恒写的字帖练字，莫涵的字和柳恒写的有七八分相像。

“我又不要考功名，字那么好做什么！”

“即使不考功名，字也要好好练。”

“今天那群官员伸着脑袋准备巴结你，你不去？”

“不去。”

“你不去，不怕那群人在背后嚼舌根？”

“如果他们不要命的话。”

“难怪外面的人评论你是冷酷无情，残忍凶暴。”

“你不也是？”

“什么？”

“嚣张跋扈，奢靡不堪，脾气火爆，动不动挥鞭子打人。”

“那是他们手脚不干净，该打。”

“那你还是拿鞭子打人了？”

“偷窃，骚扰姑娘不该打吗？”

“恩，是该打。”

“那你还说。今天的字帖我也抄完了，我先回去了。”

莫涵不想和柳恒多说其他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宅在。

“等一下。”

“做什么？”

“这个送你。”

柳恒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后里面放着狐狸皮围脖。

“上次那只狐狸？”

“已经处理好了，比你用羊毛纺的那条围脖要暖和，既然你怕冷，这个就送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涵接过围脖就套在自己脖子上。

“是暖和，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