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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秋家三子

  • 作者:苏落名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1-19 16:06:27
  • 完书字数:9202

秋恩明气得浑身一哆嗦,脸上就似打翻了油墨,红的一阵,黑的一阵。

废了老大功夫促成此刻局面,竟是完全落了算计,功亏一篑?

“离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秋恩明带着打手向后退去,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没了严飞龙的妖法,你们再如何厉害,难道还挡得住千军万马?”

余斗昂然无惧,径直逼向北滩的东南角,手里握着雪烟刀,气势步步叠加:“不试试,怎么知道?”

秋恩明连忙加快脚步,朝着聚集在东南角的年轻俊杰大声呼喊:“余斗,是余斗,大家一起上!”

秋英等人见着秋恩明一通筹谋,最后还下了盘棋,早就烦不可耐。

此刻出了变故,顿时大喜过望——机会来了。

只不过……

余斗?

众人面面相觑,并未听从秋英的号召,而跨过余斗之前在沙滩上划下的界限。

一个个眉目惊颤,看向那个持刀逼近的男子,有不少年轻人甚至还向后退避——那可是余斗!

清澜宗十余万众都没能奈何的家伙,此刻就站在了眼前。

“秋英,你不是最喜欢单挑吗?”秋恩明跑出界线,连忙蛊惑道,“打败了余斗,可就扬名立万了!”

“我呸!”秋英搓了搓手,嘴里嘶嘶的倒吸冷气,“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上?一百战骁强攻过去,不是铁定能赢?”

能赢吗?

秋恩明不敢确定,那些个战骁高手,也都逡巡不前。

严飞龙素有侠名,在东莱岛上未曾坏了一条性命,余斗此人却是难以琢磨。一些情报显示,此子狡诈奸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

谁敢得罪他,他反手就敢斩人头颅……

众人犹豫之时,余斗已经来到界线跟前,他嘴角噙着抹坏笑:“东莱青俊倒也有些信义,记得之前的约定。”

秋恩明怒火中烧,骂道:“都是你的阴谋诡计,骗了大伙儿!”

欻(chua)!

他话音未落,北滩上倏然划出一道赤乌火线——余斗冷不丁横挥一刀,凛冽的刀芒左右劈出数十丈,将沙滩上的界线加深了不少。

“谁先过界,我先打个样。”

余斗冰冷的声音,惊得众人一个哆嗦。

因为恰才随手的一刀,释放的战意强度轻松超越了九星战骁的界限。也就是说,那一刀若是劈向众人,只有少数战骁高手,能够抵挡得住。

并且还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刀伤……

几千号人,又往后退了不少,仿佛沙滩上的横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

秋家庄园内,高阁之上。

秋云劫看了半晌,不禁叹道:“这个余斗,倒是会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还以为,可以看到一场大混战呢。”

老苟轻笑:“严飞龙状态极差,容不得半分差池。阁主且看余斗、严雀二人的站位,一个向前试压,一个却是不离左右。”

秋云劫微微颔首:“如此布置,倒是合理,只是……数千人冲杀起来,凭着余斗一人,恐怕难以阻挡。”

说到此处,老苟稍显无奈:“岛上青俊虽然优秀,但是对上余斗、严雀,恐怕还差些心气。”

“唉……”秋云劫有些恼怒的叹了叹,“焉梦当年为何没瞧上余斗,怎么看上个严飞龙?”

“咳咳。”听得此言,老苟戏谑发笑,“阁主莫不是糊涂了,大小姐在东南大陆历练时,余斗还背负着废柴之名,终日躲在镜水湖畔钓鱼呢。便是有过照面,大小姐恐怕也不会多看一眼。”

秋云劫视线平移,回到金属立柱间的严飞龙身上:“我总觉得,这小子还有留手。”

老苟端详一眼,提议道:“难得余斗、严雀现身,不如请几位嫡亲公子入场一试?若能牵制甚至战胜二人,严飞龙自然要亮出底牌。”

“嗯。”秋云劫点了点头,“如此,也能看看几个家族小辈的成色——”

他将手一挥,老苟便心领神会,立即安排。

——

余斗轻松震慑住场面,却未敢掉以轻心。

毕竟,不能真的在东莱岛上杀人。

要是闹出人命,严飞龙还如何迎娶秋焉梦?

“得挑个对手,打起来才行……”

余斗表面轻松,心里却是着急。东莱岛属于超然势力,小辈之中,理应存在不少战灵高手。

但是灵元之眼反复搜寻,竟然未能发现一人。

“莫非隐藏了战意波动?或者——”

余斗下意识偏头向北,扫眼涌动的波涛,而几道强横的战意波动,正在快速逼近,“一直在海上!”

他有第五境的藏神诀,在战灵范围之内,神庭灵窍堪称强大。同辈战灵想在余斗面前隐匿,怕是有些难度。

随着一艘银船冲上沙滩,三个人影踏上了海岸。

“他们的武境……”余斗瞳孔一缩,“都在三星战灵以上!”

这就是东莱阁的财力!

无限制的资源堆积,加上几人本就超一流的天赋,令其武境甚至压过无为学院的应届学生。

而且东莱阁子弟,修行的战技必定是精品中的精品!

……

余斗并未先动,仍旧站在自己划定的界线处,秋家三子当真莽撞,胆敢直冲严飞龙,余斗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肠子悔青。

且有严雀护在圈内,凭这三人想要占得便宜,恐怕还是太过天真。

好在那样的场景并未出现,秋家三子从海上抵达北滩,看了眼不到二十丈的严飞龙,纷纷扭头向东。

“秋靖、秋波、秋涛,见过余公子。”三人来到近前,嘴上彬彬有礼,不过脚步践踏,却将余斗划下的界线踩得模糊不清。

余斗看出几分挑衅,却沉住气道:“三位,有何说法?”

秋靖稍微年长,为三人之首,站出来道:“余公子跟严小姐立有婚约,且婚期将至,来北滩的目的,想是为了助那严飞龙一臂之力?”

余斗眯了眯眼:“不然呢?”

秋靖淡淡一笑:“这北滩之战,实为我秋家替大小姐摆下的擂台,比武招亲。余公子身负婚约,前来参展,未免有失考虑?”

“至于严小姐以女儿身出现在此……”秋靖摇了摇头,装得十分大度,“只能说是意气用事了。”

余斗忽然反应过来——这几个家伙,来者不善!

他们试图从根本否定,推翻自己出现在东莱北滩上的意义,籍此激发东莱青俊的敌忾——到时候群情激愤,不用三人出手,眼前的数千人自会竭力拼杀。

“讲道理是吧?”

余斗悠哉以应,手中雪烟刀迸发出更为凛冽的气势,他扯下胸口佩戴的徽章,丢在沙滩上:“你觉得,我会跟你讲道理?”

小爷我都不是东莱岛人,是抢了徽章入场。

你跟我说七说八,不就是想在道义上占个先手?

嘁……

果然,秋靖接着道:“我东莱阁向来以德服人,余公子远来是客,想在北滩争胜也无可厚非。在下只想论上一论,这其中的是非黑白。”

余斗暗翻白眼,哼声笑道:“好,好一个是非黑白。那我们先论,严飞龙和秋焉梦,是否情投意合?”

“……”

秋靖脸色一变,他本想从余斗的婚约入手,令他动机不稳,不料此人反应极快,直接切入北滩生死擂的根本。

“大小姐游历江湖,难免因为一时的花言巧语遭到蒙骗。”秋靖语调僵硬,“双方门第相差甚远,难称良配。”

余斗摇头连叹,摊手指向带着手镣脚铐的严飞龙:“这他妈是花言巧语?你说花言巧语,能把命搭上?我自问对鹤山宗大小姐情深义重,都做不到他这般地步,你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是花言巧语,蒙骗你家大小姐?”

呸!

余斗往沙滩上吐了口唾沫,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秋靖咬了咬牙,坚持道:“双方门不当户不对,总是事实!鹤山宗不过是清澜国境内的二流宗门,门下子弟不到五百,强者仅为战灵!对比东莱阁任意分部,都难堪相较!”

“门户?”

余斗更是嗤笑,仿佛看傻子似的道,“秋靖秋公子,敢问何为门户?如果自锁北滩的不是严飞龙,而是我余某,你还敢在我面前说出‘门户’二字?”

“这……”秋靖顿时语塞。

看向余斗的眼神,已从最初的打量审视,变为惊惧。

门户之见,可看过去,亦可推测未来。

余斗自然没什么“门户”,区区水月城的商贾之家,在一郡之地经营水产,对上任何江湖名门,都可谓“下九流”。

但是,如今东南大陆,恐怕没有任何一方,胆敢轻视余斗。

此人天赋超卓,在隐忍十年之后,终于一飞冲天,在无为学院大放异彩。且挂三国将印,地位超然。

若此番望江亭之战,能够搏得清澜宗的信任,恐会成为年轻一辈最恐怖的存在……

谁敢跟他说“门户”?

余斗左手秋玄清,右手顾清风,背后整个玉荆帝国,都对他感恩戴德。

门户?

笑话!

……

“你是你,他是他!”秋靖额上青筋发颤,“余公子之为人,之所作所为,我等都极为敬佩。但是,种种事迹不可复制,严飞龙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想娶走我家大小姐,恐是痴人说梦!”

余斗一时有些难堪——嘶?这话听着挺舒服,人家这样夸自己,还要骑脸硬怼,会否有些失礼?

他犹豫了一瞬,倒也没有太过骄狂:“我跟严大小姐的事,在东莱阁应当不是秘密,凭我们的实力,还不够支持大师兄迎娶秋大小姐?”

这是最实在的大实话。

不够吗?

真的不够吗?

余斗、严雀到来之前,就曾有过考虑。

再三推敲之后,得到的结果是——足够!

只是秋家似乎想在这桩婚事上,确定得更多,获取得更多。

“余公子所言,还是太过唐突了。”秋靖心里抽搐,往日在东莱岛上,旁人见了自己都是如坐针毡。

如今对上余斗,反而让自己如履薄冰。

哪怕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对方咬住。

这家伙,果然名不虚传!

“唐突?”果然,余斗总能抓住只言片语里的破绽。

他晃了晃手中利刃:“秋公子请看,这是什么刀?”

“……”

秋靖本以为他是自恃武力,不过落眼细看,才发现余斗手中造型细长的战刀非同寻常。分明没有激起战意共鸣,却还是散发出银月般的辉光,令人神往不已。

“西荒名器,雪烟刀!”秋靖眼里不俗,一下猜出了答案。

余斗脚下轻踏,一座精妙绝伦的刀阵,浮现在沙滩之上:“秋公子再请看,这又是什么?”

“嘶?”秋靖不由一惊,“这是……流风宗刀傀阵?”

“嘿嘿……”余斗脚尖再点,那座刀阵忽然翻转,再生变化。

“啊?”

秋靖顿时目瞪口呆,嘴唇都颤抖起来,“流风宗的……刀……刀主阵!”

刀主、刀傀齐修,这是什么存在?

这……

余斗松了口气,撤掉了脚下刀阵,并将雪烟刀收回虚戒。

稍显无辜的摊了摊手:“秋家兄弟,非是在下耀武扬威,但是论起情报,东莱阁自称第二,东南大陆便无人敢称第一。你们明知道我与严大小姐婚期将近,又偏生不给在下这个面子,让大师兄在此难堪……唉。”

那语气又恨又叹,仿佛东莱阁不近人情,完全不懂江湖上的人情世故。

“是我唐突吗?”余斗连连摇头,“我大师兄虔诚至此,可曾失礼?过去八天,是他自己血战苦熬,对吧?”

连番的问话,反让意图兴师问罪的秋靖哑口无言。

严飞龙登岛之后,确实未曾少了任何礼数,对待秋家上下,也是极尽忍让。而过去八日苦战,秋家也都有目共睹。

实在是这九日之期过于苛刻,不是严飞龙重伤待死、穷途末路,也根本不需要余斗、严雀露面。

“余公子高论,在下心服口服……”秋靖算是明白了,跟余斗辩论,那是自讨苦吃。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笑声:“不过,‘鱼雀’齐至东莱,亦是我三兄弟的机缘,今日一战无可避免。”

憋闷许久的秋波、秋涛当即分立左右,各自战意涌动。

“至于交战之时,这些岛上青俊是否攻击飞龙大侠……”秋靖的语调逐渐冰冷,“就不是在下所能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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