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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师兄不见了!

  • 作者:苏落名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1-19 16:06:20
  • 完书字数:9148

清澜宗东南区的执事长老,论其权势,怕是比玉荆王朝的荆北王更高一线。当初亦是顾忌江湖舆情,才未对余家下死手。

否则拿了余斗的父母,还怕他跑路?

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家伙,居然这么滑溜……

余斗自然知道对方所指,上次相见,两人展开了一段关于“侠之大者”的讨论,亦是一段愉快的记忆。

但他不会把一些道貌岸然的话挂在嘴边,而是道:“望江亭论武时,小子定会给清澜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钦闻言,莞尔道:“看样子,到时候定有一出好戏。”

余斗不置可否,转而叹声:“也希望这件荒唐事,能够到此为止。”

“荒唐事?”王钦并未让这次对话轻易结束,一边走远,一边意味深长的道,“以汝之聪慧,看到的应该不止是荒唐。”

——

王钦位高权重,自然懒得操心河间集鱼市,和余斗闲聊几句,便和一众清澜宗执剑弟子乘坐铁甲船顺江而去。

“不就是借机掌控境内宗门?”余斗下意识的想,但在转瞬之间,他忽的一愣,“不对!”

清澜宗集结十余万众围堵自己,看起来愚蠢荒唐。

事实上,经过一番动员后的十余万清澜弟子,都去了上平郡!

“他们……是在练兵!”余斗呼吸一滞。

所以,追捕自己,只是一个借口。

利用一条滑溜的“小鱼”,调动全国清澜子弟。

这恐怕也是清澜宗没有直接对余家动手的根本原因——他们压根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余家,以及偏安一隅的鹤山宗。

只可惜,南宫寒的计划功亏一篑,否则十余万清澜宗执剑弟子杀入北境,大圩国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工具么……”余斗恍然大悟时,竟有几分失落。

虽说自己这个“工具人”,发挥了过分强大的能量,但是清澜宗的一些决策,似乎也并未如同表面那般不堪。

太平盛世固然美好,但是身为东南大陆的最强王朝,想着横扫天下、三分归一,倒也无可厚非。

他未去思索太多,眼下赢得鱼市之战,跟族人忙活鱼市生意,再共度元宵佳节,才是当务之急。

正打算跟父亲前往鱼市帮忙,忽然瞥见一名身穿鹤影青裙的美丽女子,在远处的人群中张望。

“雀儿?”余斗惊喜万分,立即关闭习惯启用的藏神诀,释放出自己的灵元印记。

从南侧赶来河间集的严雀果然有所感应,找到了余斗所在。

她三步并作两步,轻巧的穿过人群。

“雀儿,你怎么来了?”余斗也不管旁人,一把抓住严雀的小手,“今天是上元节,你不是应该呆在鹤山么?”

惊讶询问时,心里不免嘚瑟:难道是忍耐不住相思之苦,来寻我过元宵了?

而严雀简单的回答,却让余斗又是一惊:“大师兄出事了!”

——

原来,鹤山宗大弟子严飞龙,于大年初一离开鹤山,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去汪洋之上,寻东莱阁总部,向东莱阁主之女提亲去了。

至今半月,严飞龙杳无音信,鹤山宗上下难免着急,这才顾不上元宵节,令门中子弟外出打探。

“单枪匹马去东莱阁提亲……”余斗听严雀说完,不禁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飞龙大侠!”

“啊呀,别提了!”严雀很是着恼,“因为这事儿,大师兄一直跟我爹怄气呢。现在好了,找不着大师兄,我爹都急死了!”

余斗下意识看向父亲,余化理解的点了点头:“飞龙大侠在江南一带惩恶扬善,是百姓之福,他遇到危机,我们理应相助。”

“那孩儿便与严小姐向东追查。”余斗十分心暖,笃定的道,“一定找到飞龙大侠,并平安带回!”

——

如此,元宵鱼市之战结束后,余斗、严雀双双离了河间集,在山野僻静处施展飞行战技,掠入云霄,向东而去。

余斗也才知道,严雀尽早已经去过南平郡城、东平郡城,但在两座郡城的东莱阁分部,皆未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直到将近午时,才途径河间集,想到寻余斗帮忙。

“有秋姐姐留下的信物,也打探不到消息么……”余斗陷入思索,当初在西平郡城,自己和严雀皆从秋焉梦处,得到了一枚东莱阁信物。

那信物的威力,在荆棘之地便已见识过了。

但是今日用来寻人,却如石沉大海,未能看见一丝波澜。

严雀也很困惑,叹声道:“我们先到东海郡走访调查,再作打算。”

——

东海郡,位于清澜国的最东方,临着无尽的汪洋。

这里海产丰富,民生富饶。由是地处一隅,算是东南大陆的清净之地,极少出现江湖纷争。

余斗、严雀到时,恰是午间饭点。

两人并肩而行,恰似一对游玩赏景的江湖侠侣。走不多时,便来到东平郡城中,见着了那栋金碧辉煌的巍峨阁楼——东海郡,东莱阁。

因是离着本部十二珍宝阁最近,此处东莱阁的规模明显更大,作为辐射整个东南大陆的支点,其中的战技储量可想而知。

但是顾不上吃饭的两人,进了东莱阁之后,却并未像其他客人一样挑选战技,而是直接去到柜台前。

一齐取出叶落阁楼图样的信物,两双眼睛定定瞧着中年掌柜,直把人吓了个哆嗦。

“公子、小姐,你们……”中年掌柜一眼辨明信物真伪,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端的面生,奴才不曾见过。不知二位,有何吩咐?”

严雀正要开口,余斗却灵机一动,抢先道:“我等历练方回,听闻有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惦记上了大姐,可有此事?”

“噫?”严雀的桃花眼扑闪扑闪,一瞬的惊喜之后,也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附和问道,“那‘癞蛤蟆’在哪,看我怎么收拾他!”

之前几次打探,都直接问严飞龙下落,东莱阁里的工作人员都揣着小心,不会随意透露。

如今换个问法,没准能有结果!

果然,中年掌柜闻言,很自然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家人——近日以来,有过类似表述的秋家子弟数不胜数!

“公子、小姐,确有此事。”中年掌柜立即铺开灵元壁障,压低了声音道,“那人唤作严飞龙。”

“严飞龙?”余斗眼里迸出明明的寒光,仿佛彼此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鹤山宗的那个?”

中年掌柜连连点头:“嗯嗯。前阵子从东海郡出海,说是要向大小姐提亲,嗐……也不看看身份差距?凭他想娶大小姐,他整个鹤山宗,还没咱们一处东莱阁分部值钱呢!”

“……”严雀闻言,脸上顿时现出怒火,但是大师兄生死未卜,哪里敢发作?

只好恨恨的道:“就是!”

余斗知道这妮子心里骄傲,悄悄牵上她的手,凝眉道:“也就是说,严飞龙那厮已经在岛上了?”

“可说呢。”中年掌柜摇头叹息,“这么久不见回来,不知是赖着不走,还是被扔到海里喂鱼了。”

喂鱼?

余斗、严雀的心里,不约而同的一紧。

“喂鱼了好!”余斗手心用力,嘴上说着反话,竭力安抚严雀的情绪,“否则等我回去见了他,肯定再赏他几刀!”

余斗瞧着中年掌柜讪笑,话锋一转,顺势问道:“今天还有船回去?”

虽然不清楚东莱阁的航船规律,但是今天是上元节,按说是有船发出。

果然,中年掌柜摇了摇头:“今日航船,黎明之前便已出发,公子想要回去,怕是还要再等十日。”

汪洋之上风浪甚剧,唯有体型巨大的航船能够破浪前行。而那等规模的远洋航船,就连财大气粗的东莱阁也拿不出几艘。

“唉。”余斗故作惋惜,朝着严雀叹道,“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咱们只能在东海郡过元宵了。”

严雀捏了捏余斗的手掌,苦中作乐的道:“无论如何,总算回到海边——许久不吃海鲜了,这阵子可得吃个够!”

——

中年掌柜目送二位离去,挥开灵元屏障的同时,不禁松了口气。

嘴里嘀咕:“近来想杀严飞龙的还真不少,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登岛有十多天了,多半是喂鱼了吧?”

余斗耳力甚佳,听到掌柜所言,不由皱紧了眉心。

正寻思营救计划,严雀却拉着自己往僻静处走,她背后青光闪动,似要施展鹤灵青羽,直飞东莱岛。

“雀儿,别着急。”余斗连忙抓住她的双手,“我们这样冲过去,不会有好结果的——而且海洋不比陆地,容易迷失方向。”

按中年掌柜的说法,东莱阁的海上航船为十日一趟,折算五日单程,那东莱岛距离陆地也有数百里之遥。

要是兜转一圈找不着目标,还没了落脚点,岂不是双双坠海?

严雀有些心急:“你也听到了,不知多少人想要大师兄的性命,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当然……”余斗低眉思忖,很快有了主意,“既然确定了下落,我先找人传讯,将消息送回鹤山。再寻熟悉水情的船只出海,靠近东莱岛。我们两人势单力薄,只能悄悄摸上岛去。”

“可是——”严雀四顾茫然,“东平郡人生地不熟的,我找谁送信呀,又去哪里问得船只?”

余斗却是胸有成竹:“放心,看我的!”

——

小半时辰后,随着一艘船头形似鸟嘴的渔船出海,严雀惊喜交加:“哇,看不出来你还有点人脉嘛?”

余斗不敢得意,多使清澜银宝,把“鸟船”上下打点清楚,才道:“家父行走江湖,挚友有二。其一是鹤山宗主,其二便是东海郡顾家之主。”

他捏出一枚顾家信物,感慨道:“当初我还凭着顾家信物化名顾云,混过了清澜宗好些关卡呢,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寻了顾家之人,道明身份,顾家主立即安排亲信向西传讯,并安排族内最可靠的船夫班子,带两人出海前往东莱岛。

“竟有着这般缘故……”严雀松了口气,如此一来,以渔船为掩护,倒是可以顺利接近东莱岛。

说话间,她美丽的脸颊忽的一僵,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

绕是严大小姐极力掩饰,还是没按住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响——早晨忙活到现在,都还没吃晌午,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午饭马上就好!”余斗早有安排,言语中透着明明的期待。

这不,话音刚落,就看见船家在甲板上摆出炉子,架一口大铁锅,注上半锅清水。再用两根香葱捆了小块生姜,一并扔到锅里。

一边准备完毕,另一边的铁环吊索传来响动,只见他们从海里拉上来一个水箱,里边竟是一箱子海货!

“那是,虾?”严雀妙目颤颤,头一回看到接近两尺的大龙虾,感觉非常震撼。

余斗“嗯”的点头:“渔船上的吃法,多是白灼保鲜,根据各人的口味,可以蘸些辣酱酱。”

说着,他见船夫备好了晶润剔透的粉丝,不禁叹道:“除了白灼的各类海鲜,把粉丝往汤水里一裹,亦是人间绝味!”

经他这么一说,严雀食指大动。

坐下来时,想起昔日乘船溯游清澜江,一起享用河鲜的情景,不由心生甜蜜。

脉脉期盼时,看着跳动的炉火道:“时间过的真快,两年,就像是一眨眼。以前刚上路那会儿,总觉得一天也过不下去似的。”

余斗莞尔:“看前程寸步艰难,看往事皆为转瞬,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嗯……”严雀微叹,“我们拼命修行,总想抓住什么。但是一路走来,却难免错过更多——今日见到余叔叔,他的头发已跟我爹一般,两鬓皆白了。”

小辈在成长,可是父母也在老去。

有时候真想让时间停留在某一刻,母亲年轻美丽,父亲伟岸英俊。自己,只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

但是,时间不会停止,孩子终会成人。

“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两边的长辈,多开心一些……”余斗看着近在咫尺的严雀,忽的计上心来。

严雀一心挂念父母,呆呆问道:“什么办法?”

余斗瞧着眼前还有伙夫在忙碌,一时没好意思开口,忍了一会儿,才悄声道:“我们呀,尽快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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