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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要载入兔国秘史的一天。

传说中的小秋相、秋岁星、岁星老爷居然还没死, 不光没死，还是个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能修仙？这可是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古董啊！

虽然之前看直播解密小秋相陵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但真的小秋相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委实是震撼了一把在场所有人。

据说那两位离开后, 几位跺跺脚兔国就要动摇的高层都沉默了老半天, 最后带着微妙的夹杂着遗憾和满足的笑意离开。

不过很可惜, 再如何让人震撼，也只能隐入尘烟之中，所有相关人员都签署了最高保密协议，部分被送往了封闭式科研基地中生活，只待解封的那一天。

秋沐枫好不容易从电话和视频会议里脱身, 就听家里的佣人说听泉小榭有召, 他揉了揉眉心，吩咐说：“这么晚了，替两位老祖宗准备一些夜宵, 一道送过去吧。”

秋家枝繁叶茂，自古幺房出高辈，不过在主枝上还是比较少见的，秋沐枫的辈分已经很高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比他高四辈以上的‘老祖宗’, 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有秋沐枫的威势在，也没人敢去敲门问一问这两位‘老祖宗’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秋沐枫鲜少回老宅，虽说他幼时就生长在这里, 但他成年后总觉得老宅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厚重，压得人胸口沉甸甸的，仿佛哪里都藏着几双眼睛盯着他们一样。今日两位老祖归家，那种厚重感也莫名散了尽, 四处都荡漾着轻灵的气息，叫人心生愉悦。

“孙儿沐枫拜见两位老祖宗。”秋沐枫又打算下跪行礼，泊意秋弹出一道灵气免了他的礼数。五十多岁的人了，小心跪出点问题来。礼数心到了就行，仪式也不必做得太足。

当然，这是秋沐枫有眼缘的时候，换个没有眼缘的人那就不是这么讲究了。

秋意泊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扬唇一笑：“坐吧，晚上凉，披件衣服。”

血脉真是神奇，明明已经相隔数千年，但秋沐枫就是生了一双与秋临淮极其相似的眼睛，若非如此，他们两个也不会看一眼就认出来。

秋沐枫顺着秋意泊的目光看去，便见身后廊椅上不知何时挂了一件轻薄的外衫，他恭敬地谢过后就披在了身上，那外衫是仿古制，长袍宽袖，薄如无物，可一上身却又将那稍许带着点寒意的风阻拦得干干净净，暖融融了起来。

秋意泊与泊意秋一人坐在栏杆上，双足悬空，一人靠坐在廊椅上，两人挨的极近。秋沐枫阅人无数，有一瞬间的古怪，却又撇去脑后，他坐在了一张小几上，不敢与他们两人并排，问道：“不知两位老祖唤孙儿可有什么吩咐？”

泊意秋打了个呵欠，一派倦懒：“我与长生数千年不入凡界了，近两百年凡间日新月异，你挑些要紧的与我们说一说。”

什么事要紧的？

秋沐枫觉得自家当然是要紧的，自家与朝堂牵连甚广，说了自家的，其他的自然也就说全了。

“朱明强盛，末帝虽不堪，但还是留下了无数财宝，往下的雍朝修生养息……”秋沐枫干脆从两千多年前说起，一口气说到了现代废除帝制。秋意泊他们也听得认真，虽然网上都能查到，但是有个人能跟他们简单精辟的说不是更省力吗？

况且自家的儿孙，他们真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秋意泊听了一会儿说：“……还算是平顺。”

秋沐枫闻言深深地垂下头去，道：“多亏了有您。”

这句话秋意泊确实当得，朱明国早就有过数次衰败之相，再加上天灾肆虐，要不是秋意泊和秋澜和打下的基础，早就该灭了。等到下一朝起，那皇帝也是秋家扶持，自然对秋家不差，恰好又遇上秋临淮、秋临与的渡劫大劫，秋家实力自动掉了一半，修身养息去了，反而成功保存了家族实力。

等到雍朝中期，彼时与邻国国战，死伤无数，家族中出现了几位奇人，将当时已经失传的青霉素又按照秋意泊的手札重新研发了出来，秋家重新返回政治中心——这些都是在族谱和史记上都单开一页的人物，所以记录得格外清晰。

如此反复两三次，就进入了一段堪比朱明国的长治久安的时间段，末朝约有千年，彼时大洋彼岸诸国群起——问题来了，这一朝将秋意泊当年主张过的研院又给主张了起来。

当年秋意泊一力主张开海运，过了这么多年海外是什么样子大家心中都有些数，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闭关锁国一说，科技一直是遥遥领先的地步。

虽然在末朝的末帝时期因为皇帝昏庸宠幸佞臣，天灾人祸齐聚而不幸挨了几顿打，但等到新朝后，当朝又把研院继承了过来，收拾收拾还真不比大洋彼岸差多少，国力迅速恢复，成就当今。

所以说一句秋意泊功在社稷，立在千秋一点问题都没有。

秋意泊听惯了这些话，半点不在心上，秋沐枫抬头望去，便见两位老祖一派清风明月，虽然都是年轻的面容，那种由岁月洗练出的从容却是挥之不去。

萧疏清隽，湛然若神，大约说的就是这等模样。

“还有其他有意思的吗？”秋意泊笑问道。

秋沐枫想了想，决定讲一讲电力与网络，叫人送来了两台手机给秋意泊与泊意秋，没想到还没说两句，就见泊意秋说：“这个我们知道。”

秋沐枫：“……？”

泊意秋拿出了与最新款手机无限接近的蜂令与他看，哪怕秋沐枫没有灵力，开启不了蜂令，但看着外形也知道这玩意儿应该就是手机。

秋意泊给了他一块极品灵石，解释道：“电力确实好用，如果换算到修真界用的就是灵力，灵力存在于天地之中，比如我们修士就可以化灵力为己用，炼制出的各种器械，也可以用灵力催动……就是入门要求比较高，不是谁都能用。”

“至于网络……”泊意秋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溢出一道笑意：“我们的师傅，奇石道祖便是以网络证得造化的。”

和秋沐枫说的是直白版本，实则奇石道祖证的道是智慧大道，以网络为基础让所有人都有一个启蒙的机会，有教无类大概如此——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奇石道祖修好了修真界的网，打算普及到凡间的之前和朋友一道去游历了，结果被困在了其他道界，最后在其他道界证了造化。

当时也是凶险至极，秋意泊和泊意秋还赶过去护法了，所幸奇石道祖平安渡劫。

秋沐枫活了五十多年，他年少多智，能叫他吃瘪的事情真不多，如今算是真的吃了一回瘪——原来他们现代人玩的网络，在修真界是已经玩了几千年的东西？

被科技洗涤了几千年的修真界，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秋沐枫对修真界的好奇突然无限放大了起来。

秋意泊一眼就看穿了秋沐枫在想什么，调侃了一句：“别想了，修真界也就是拿网络打打游戏发发消息，毕竟其他事情自己修炼比研究蜂令来得快。”

秋沐枫听出了秋意泊的意有所指，不禁问道：“敢问老祖，这网络只做游戏与交流之用？未曾开发其他吗？”

泊意秋：“指哪方面？”

秋沐枫：“比如手机中置入了人工智能……”

泊意秋点了点手里的蜂令，顿时一个青衣小童出现在了廊下，恭恭敬敬地说：“主人有何吩咐？”

泊意秋扬了扬下巴：“这是我蜂令……手机的器灵，应该也算是人工智能？”

秋沐枫看着青衣小童，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又不是没看过修仙，他当然知道器灵是什么。只是看过不等于能够立刻将的内容联想到现实而已。

有器灵……确实不用人工智能了。

这已经是人工智能的更高阶版本了。

秋沐枫又问道：“修士可能进入天空之上？”

秋意泊随口答道：“太空是吧？直接飞就行了，修士又不用呼吸，身体又千锤百炼，那点压力也不是很大，我和长安还去太阳上看过，温度还没我的灵火高。”

秋沐枫：“……速度？”

秋意泊回头看他，轻笑道：“修士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身化天地，简单来说就是把自己变为虚无，然后借助天地之力来进行瞬间移动。”

太空也是凌云道界的一部分，所以并不算太困难。

道界与道界之间并不是星球与星球之间的关系，而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区别。穿梭道界的传送阵损费巨大，就是因为它是连接世界与世界的通道，而不是从一个星球转到了另一个星球。

只是有些道界比较弱小，只衍化出了一颗星球，一片天地。如果从那些道界进入太空，就会发现茫茫宇宙之中只有这么一颗星球，无论飞多远都不会发现其他星球。

而凌云道界本身品阶就不低，后来有了秋意泊，陆陆续续又有了几位道祖，衍化得十分完全。

秋沐枫：“……”

秋沐枫心中计算着秋意泊所说的话的份量，苦笑不已。

他此前心中无意识间总有些对修真界的轻蔑之心，想着是一群隐居深山老林的道士、和尚，修出点玄学手段，纵然再神奇……也要比现下的人过得差一些。

如今问了，才知道现代这些都是别人玩剩下了的。

他下意识地叹息了一声：“修士，还算是人吗？”

秋意泊淡淡地笑了笑：“为什么不算？难道能上天入地，就不算人了？只不过我们选择了另一条进化的方向而已。我难道不是人吗？”

秋沐枫听罢，沉默了许久，垂首道：“老祖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泊意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然但是，秋意泊他一个道祖也好意思说自己算人？

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