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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清早地来找我干嘛？”

一只小北极狐盘在过道角落的小板凳上，与金发红瞳的年轻人交谈着，空气中震荡起来，模拟说话声来表达出操纵者的语句。

“我这就是来看看你嘛，顺便问你下啥时候一起走。”唐吉诃德伸手搓了搓狐狸头，“结果你自己先跑了。”

“别薅我头。”

狐狸咬了下手，然后人性化地做出了个呕吐的动作。

这是阿尔伯特当初捡回来的家养宠物狐，“储备粮”，又名特朗，现在小家伙日子过得很滋润，成为了【雷明顿通用技术公司】总部的集体宠物，而现在，正是阿尔伯特正在通过灵魂层面的操纵来实现和唐吉诃德的远程谈话。

这会儿刚刚好，再远一点，就超过能控制的极限范围了。

“你也被邀请去首都？”

“是啊，下半月就出发，有专人保驾护航，这可真是两辈子头一回。”他加大了薅头的力度，“你说你急啥，等几天不好么？”

因为他要带着塞西莉娅回去看家乡.....阿尔伯特没有说出来。

“爬。”

特朗对着唐吉诃德的手伸出兽爪，发出威胁的叫声。

“诶，我记得你以前是搞核工业的吧？”

“....嗯。”

“你不会要搞什么大动作吧？”

狐狸张了张嘴，眯着眼睛躺下去，空气中响起平直的机械音：

“先磨碎铀矿，用稀H2SO4溶解铀矿，再用30%TBP&70%磺化煤油萃取体系萃取铀离子，接着用浓NH3水溶液加入溶液反萃取，最后进行沉淀物干燥。”

“就得到所谓的【黄饼】。”

“啥？”

唐吉诃德一下子懵了。

“密封灼烧黄饼，得到三氧化铀，装在聚乙烯球内，中间放上矿石里的副产物-镭化合物和铍粉的混合物，用铝箔包裹，放在6cm厚的聚乙烯内，使聚乙烯把中子源放出的快中子减速为慢中子，与三氧化铀发生反应，生成钚-239。

接着再利用稀硫酸融解反应堆里的氧化铀，与之前的铀矿石一样用相同萃取体系萃取，分液，往有机相里加入适量稀硝酸反萃取，得硝酸钚-239。密闭灼烧，得氧化钚。氧化钚与氢氟酸反应得四氟化钚，在惰性空间里与钙单质灼烧，还原得钚-239单质和氟化钙....”

“卧槽？卧槽？！！”

他懂了，惊的在座位上蹦了下才再坐稳：“你开挂！！！”

“我做的是核原料相关的工作，至于我刚刚说的这些，在现代互联网上不是什么秘密，我继续往下说才是秘密。”

阿尔伯特控制着北极狐特朗继续道。

“原子弹资料都几乎公开了，真正的困难在于原料和小型化，如果在地球那边，还会被国际制裁。”

“我只不过因为参与全程，所以把这些都记住了而已。”

当今世界的许多技术仍少数人所垄断、掌控，但幸运的是，这些技术仍将缓慢地，潜移默化地由上至下渗透，并且时代的进步是多方面的，所以上世纪需要一个超级大国巨资进行的核试验能够被共和国旁边的一个半岛完成，哪怕其中可能有共和国的庇护，半岛自己的能力也不能被否认。

阿尔伯特认为自己掌握的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能够在基础完备的条件下加速从“0”到“1”，然后稍稍往上攀一下科技。

在现代社会中不是什么大事。

“牛啤！”

唐吉诃德仍在震惊中：“那你搞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定带上我。”

他又问。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就这十年咋样？”

“你恨这个世界么？”

狐狸突然抬起头，凝视着金发年轻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你.恨.这.个.世.界.么？”

“我恨祂干嘛？我又不是神经病。”

“那么，五十年以内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它缩回白毛团子：

“核工业需要的工业基础，这里还不具备，需要走到的那一步，也还没到，我们得对决策负责。”

就好像他们一步步将公司与官方绑定以防止资本暴走一样，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好了，我要下线了，年末见。”

“年末见。”

阿尔伯特的意识离开了他的魔宠，小狐狸懵了一下，从板凳上跳下去，一溜烟跑进不远处的拐角，而唐吉诃德还在那儿坐着，看来可能要多待会儿，他手里还拿着东西———是最新出的限量版跑团副本，还未拆封。

“....算了。”

他收起了跑团棋盘：“以后再说吧。”

他只是趁着有空来找男巫玩跑团，嗯，真的只是玩跑团，唐吉诃德站起来走了，他还得回公司看一眼，不过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来，如果还是上学那会儿，大家一起睡上下铺，应该就能看到黑发青年靠在书桌边，还有其它哥几个....怎么就散得这么干净呢？

“艹。”

他加快了脚步。

........

黑发年轻人坐在桌边睁开了眼睛。

他面前还摆放着几份图纸。

它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解决了同一个问题。

而阿尔伯特正在做得就是将它们一个个倒推回起点，找到它们究竟是在解决什么问题，这是一名高级学院巫师的基本功，施法者必须要领悟到自己究竟为何、要做什么事，单纯的死板照搬。

到这儿已经行不通了。

施法者这一存在本身的诞生，就意味着理论与实践，深层绑定。

“滋滋滋———”

男巫计算得看起来非常迅速，他很快算出这几个符文构造是为了解决大型魔能器械的能源热辐射传导———基于魔法的惯常设计思路，人们运输能源时并不仰赖电线这样的产物，取而代之的，是符文金属片，在这种状况下，随着阿瓦兰迦人对能量掌控的需求愈来愈强，对用于传输能量的符文金属片的要求也愈来愈高。

因为大量能量的流通不可避免地开始致使符文片融毁。

———所以对材料学的研究是对的。

“滋滋滋———”

阿尔伯特随手画出一个可运行的魔法散热结构，开始计算下一个问题，这一次，和【流通量】有关，这正是通用公司面临的材料学问题之一。

“该吃饭了哦。”

塞西莉娅把早餐放在他面前。

“谢谢。”

“嗯哼。”

猫娘在他旁边坐下。

“莉雅。”他想了想，“船下星期会靠岸，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啊。”她晃了晃尾巴，“怎么了？”

“没什么。”

他只是有事要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