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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君语芙语塞，委屈的看向君太妃，“姑母，我这不是为了替你鸣不平嘛，你看五哥说我，表哥都没出声呢。”

“四姑娘送的东西恰到好处，与母妃的宫缎素绿绢裙相互呼应，本王甚满意，母妃想必也无话可说了。”南离宸看着那匹粗葛布，唇角又勾了勾，心里冒起开心的小泡泡。

这丫头果真从不让他失望。

君太妃沉默不语。

“为什么？”这次君沐司和君语芙异口同声的发问疑问。

南离宸淡淡的说道：“诗经有云，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君沐司一点就透，恍然大悟，“绿外衣啊绿外衣，绿外衣里是黄裳，心忧伤啊心忧伤，忧伤何时才能忘。细葛布啊粗葛布，寒风吹拂冷凄凄。我心思念我亡妻，念及样样系我心。”

“我怎么忘了这个典故。”君沐司有些懊恼的说道，“绿衣与葛布，遥遥呼应。”

亏他还被誉为西都第一才子，竟然把诗经里这么重要的典故给忘了。

那宫缎素绿绢裙不就恰恰好是一件素绿的外衣么。

“就凭诗经这个典故，为何她能确定这是母妃所赏之物？”君语芙依然又困惑又心酸的问道，为什么表哥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而她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不仅如此，你们都不记得母妃的小名了。”南离宸慢条斯理的说道。

君太妃的小名！

君语芙一惊，这才想起来，君太妃的小名就叫“绿衣”，所以……慕清芷凭借一件绿衣，联想到君太妃的小名，立刻认出了她的赏赐。

慕清芷又凭借诗经里的典故，立刻回谢了君太妃的赏赐。

她真的……很聪明。

君语芙咬着下唇，不甘心的在心里承认。

“是，哀家的小名，绿衣，当年先皇就因为哀家的小名，特赠绿衣一件。”君太妃眼底晦暗不明的开口。

慕家那丫头，超乎她的意料，不但猜出来了，还迅速的用诗经典故做了一个漂亮的回礼，让她一点刺都挑不出来。

“四姑娘回送给母妃的礼物儿臣也看过了，没有事，儿臣就告退了。”南离宸这一次丢下一句话就离开。

“表哥，姑母都让人传膳了……”君语芙在后面叫着，南离宸却连头也不回。

君语芙咬着下唇，泫然若泣。

君沐司从她身边走过，叹了一口气，“六妹，表哥早就说过，他只把你当妹妹，何必一心扑在他心上，没有结果的。”

“你是我哥哥，你居然不帮我。”君语芙红着眼睛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帮表哥把姑母的羽衣霓裳裙拿走了，那裙子，是送了慕四姑娘，对不对？”

君沐司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反正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知道了，君语芙也不可能不听说。

君语芙倒是听长乐郡主说过，可她总认为南离宸当时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一个慕家的嫡女能翻出什么风浪来，所以她还假意大方的敷衍了几句。

可如今看来，南离宸可不是一时兴起那么简单。

君语芙呜呜的哭了起来，捂着脸就跑，君太妃在后面喊都没用。

“哎呀，你们两个当兄长的，能不能让着点芙儿！”君太妃埋怨道，“一个成天冷着脸对她，一个就知道说实话伤她！她还是个小姑娘，怎么经得起你们这般打击。”

君沐司：……

他没说什么啊！

那不都是芙儿自己打听出来的么？

……

周公公跟在南离宸半步的身后，南离宸突然停下行走的脚步，问道：“皇上什么反应？”

周公公侧头想了想，“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知道了。”

“嗯。”南离宸淡淡的应道，也是看不出什么反应来。

周公公费解极了，这皇家的两位兄弟，心思都太难猜了。

一个个跟打哑谜似的，皇上到底是认可不认可慕四姑娘？摄政王又到底为什么好端端的公然替慕四姑娘要赏赐？

他在皇宫活了大半辈子，对这两位年轻的人，还是有很多猜不透的。

“哎，君公子。”周公公叫住了赶过来的君沐司，“君公子来给咱家解解惑呗……”

君沐司听完，手里的折扇一摇，“皇上的心思只有王爷能揣摩，但是王爷为何要替四姑娘要赏赐，倒可以给公公解释一二。”

“您说。”

“四姑娘救了王爷，原本是一件功劳，可王爷回西都后，就已经听闻有心人的嘴里，传成了四姑娘是故意接近王爷的，冒死接近王爷。”

“这事横竖已经被传成这样了，加上鉴宝会王爷几次替四姑娘出面，王爷对四姑娘的特别已经瞒不住了。”

“四姑娘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时候，王爷若是公然表明态度，维护四姑娘，对她反而是一种保护，许多人都会因为惧怕王爷的维护，而不敢去为难四姑娘。”

“啊！”周公公恍然大悟，“咱家明白了，原来王爷还是为了四姑娘的安危着想，只是，那有心之人是谁呢？”

“在查，若是查到是谁在散播谣言，王爷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周公公嘴角一抽，谣言啊？

他看不像，就是真的！

……

一晃几日过去。

慕清芷每日都会准时去慈安堂给老太君请安，可老太君近日却病倒了。

慕清芷清楚，是她离开前把陆如琼送的金线蛭枕头起作用了。

不过，老太君这次病倒，却比她预料的快，而且病得重。

“大约是因为担心二姐姐的鼻子，忧思过度，加上金线蛭的毒，激发了老太君的病。”慕凌春分析道。

这也是慕清芷一时没有预料到的，她只是打算恶整一下慕婉晴，没想到大黄的狗腿太给力，一下子就把慕婉晴的鼻骨给蹬断了。

慕凌春给慕婉晴的鼻子打了石膏，可慕婉晴不识好歹，怕慕凌春使坏，非要把石膏拆了，换客卿大夫重打。

于是一打一拆一换，慕婉晴的鼻子越发被折腾的惨不忍睹，客卿大夫回复说，恐怕鼻子位置无法复原了。

老太君一听，急火攻心，病了。

慕清芷沉吟，“不行，我明天就把陆如琼的事了结，想办法把老太君的身体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