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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抬头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说起那天的往事。

“她已经很难认出我和老程了。她以为我是她妹妹，老程是她丈夫，拉着我们亲热说话。这样一个疯女人，怎么可能阻止自己的丈夫把女儿抱走呢？至于那个保姆，收钱办事只是她的工作，又哪里轮得上她说话？”

我提出异议，“既然现场没有发现萱萱的尸体，或许她……逃走了？或者，压根就没进入过那栋楼？”

“不，她的确是进去了。那天回到家里，我赶紧让老程去警局走一趟，查一查萱萱是否还活着。警察告诉他，现场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女孩的尸体，不过，那栋楼房前方有一个摄像头，把当天进出的人员都拍了下来。老程看完了监控，回来告诉我，曾老板确实抱着自己的女儿进入了那栋楼。”

这我可就奇怪了，人进去了，没有出来，事后尸体却不在屋里，这可奇了怪了。

“我想……”唐夫人说起自己的推断，“或许她已经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警方没有找到暗门，老程和我胆子小，也不敢告诉他们。万一被怀疑上了，对我们也……也不利。”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唐夫人自嘲笑道：“就这样……三年了，那姑娘的尸体，或许就一直躺在那里，早就腐烂了……每年清明节，我在家里烧香，总要把萱萱的灵魂也请到一起，希望她能早早进入轮回，下辈子托生到一个好人家。虽然对于她的死，我没有责任，但心里总觉得可怜，可惜，可叹……”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唐夫人的话，我听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暂时还没想通。

唐夫人抹了抹眼泪，笑道：“你看我，竟又多愁善感起来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在那些王八蛋都被除掉了，或许这世上该多一些阳光了吧。”

我很佩服唐夫人的嫉恶如仇。她虽然是个大富商的妻子，也属于有钱人的行列，但这份基本的人道主义精神尚未泯灭，依旧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那后来，曾夫人那边，怎么办？”我问道。

“这就要回到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了。曾老板的尸体被警方带回了局里，曾夫人自己当然不可能去认尸了，只有我和老程去。我这个人天生有些害怕看死人，所以也只能在车里等他。老程回来后，脸上很不好看，告诉我说，曾老板的尸体非常可怕，像是死前被人狠狠折磨过。如今曾夫人疯了，老程打电话通知了曾老板老家的亲属，得到了对方的许可，委托他将死者火葬即可。”

“于是你们就——”

“对。根据家属的意愿，我们把曾老板火葬，又把骨灰盒寄回了他老家。至于曾夫人，我们原计划给她一笔钱，让她回自己家乡。可……哎，这女人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她总说要留在家里，总说自己的老公和女儿马上要回来看她了，不愿意走。因此这件事最终没能办妥。”

“曾老板生前是董事会成员，单位里应该会给抚恤金吧？”

“当然，不过也不算太多。老程是想按程序走，一次性把钱打到她户头上。最后还是我做主，将这笔钱存在了银行里，每个月连同利息，分批给她。我呢，再添一点，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至少能供养到她六十岁。到了那一天，是回老家也好，是去福利院也罢，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可谁曾想，就在第二年，出了岔子。”

“又出事了？”

“这件事倒跟曾夫人自己没关系。第二年，她老家不知哪来的一个远方表亲，来C市探望她。结果这人没安好心，一个劲打听曾夫人的存款。这问来问去，就问到了我们头上。一听说是我在经手这些款项，对方马上咬死口说我霸占曾家财产，要让我们至少给出十倍的赔偿。后来闹到派出所，我把每个月的流水账单拿出来，她这才闭嘴。可临走的时候放了狠话，说她不会放弃，除非我们拿出几百万把这事摆平，否则就要对我们家人动手。你瞧瞧，哎，像什么话嘛！”

“原来如此，”我反应过来。唐夫人所谓的得罪了谁，想来想去，曾夫人这个亲戚，的确算是一个人选。“那，这个死搅蛮缠的家伙，现在还在C市吗？”

“大概在吧？她每个月都会打一两通骚扰电话过来。号码虽然换了几次，但都是C市本地号码。”

“唐夫人，您要信得过我，能不能把这号码给我。我来帮您解决这个问题。”

“哦？林先生……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那没关系。我听了您这个故事，倒是很感兴趣。顺便您把曾夫人家里的地址也给我，我也想抽空去看看她。”

“看望她？她一个疯女人有什么可看的？而且三年前那个案子，她是局外人，根本不可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

我笑了笑，“这您有所不知。疯病分很多种，不同的大夫有不同的治疗手段，我们通灵师也有自己的办法，能探知到对方的心理活动。如果能从曾夫人那里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这也收获不小，不是吗？”

唐夫人点点头，不再迟疑，把那个骚扰电话和曾夫人的住址写在了纸上，递给

了我。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林先生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目前就没有了。你说这个骚扰你的人，我会尽快查一查她的底细。如果她真的参与到了浩然的事情当中，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太感谢你了！”唐夫人情难自禁，“这样吧，等老程一回来，我就让他把工钱打到韩小姐的账上，绝不会少一分钱！”

我摆摆手，“这倒不打紧，咱们先办事再谈钱。”

说着，敲门声响起，唐夫人赶紧起身开门。

小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个子女人，想必就是她口中的炘洁师姐。这人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穿着打扮很朴素，皮肤有些黝黑，脑后还梳着过时的大长辫子，活脱脱一个农村务农的妇女。看年龄大概在三十上下，神情严肃，甚至有些呆滞，绝不像是小影那样活泼的人。

“辰哥，情况如何？”小影上气不接下气，进门就问。

“基本摆平。这位是……”

“哦，介绍下。这是我师姐，刘炘洁。师姐，这是辟邪一系的同门，林辰。”

炘洁师姐上下打量我一番，接着突然拱手抱拳，跟古代的侠客似的，正经打了个招呼：“见过林师弟！”

那声音响若洪钟，把我和唐夫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