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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的瞬间，感受到女人冰冷身子的瞬间，贺万疆眼泪立即涌了出来。

他以为他可以坚持住不流泪，安慰好女人的。

至少要先安慰几句话再跟着流泪吧。

可他还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了她，就完全控制不住。

她太凉了。

全身都凉。

可贺万疆也没穿军大衣，他跑得热，把外套都脱了，只能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捂热。

可这当然也是不够的，这个军用帐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孩子们平常在这里玩过家家，还收拾得比较干净。

怀里的女人不一会就发起抖来，是因为她只掉眼泪，还是忍着没有哭出来，再加上本身就冷，就越来越抖得厉害。

这样下去不行，会冻着的。

贺万疆抱起人，忍住情绪，在她耳边，小心翼翼哄道:

“咱们先回家好不好，这里太冷了。”

说完，就拨开帐篷的门帘，要将她抱出去。

可却一下没抱动，她只紧紧抱着他，紧紧埋在他胸口，一声不吭，默默流眼泪。

把他胸口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大片。

她不愿意走。

贺万疆没办法，又只得把帐篷门帘关紧，不让风进来，会好一些。

帐篷里有基本配套的垫子，还有一套薄军被，是他父亲之前住这里留下的。

贺万疆也顾不上女人的洁癖了，把被子拿过来裹在她身上。

果然，她马上抗拒了。

贺万疆又只得拿开。

把自己身上仅有的衬衣脱下来，给她裹一下，自己光着身体的体温，也容易让女人吸收一些。

只能快些安慰好她，带她回家了。

可他刚抱着她准备安慰的时候，贺万疆就感觉心口传来熟悉的触感。

而后这个触感很快慢慢上移到了他嘴巴上。

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强烈渴望。

让贺万疆一感受，就当然知道，她原来是等着他来，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

而一直没有哭出声。

可这里到底太冷了，也不舒服。

贺万疆试图安抚她，试图想带她回家再任她发泄。

可她不愿意。

她完全迫不及待了。

等不及要发泄出来了。

贺万疆只得由着她，将她保护好，小心着来。

想着先让她发泄完一次，然后再带她回家。

可却不是他想的这样。

也知道女人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不愿意回去了。

太冷了的担心也完全是多余的。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里，贺万疆第一次见他的女人第一次彻底释放自己。

不用再忍着。

不用有其他任何顾虑。

这两个钟头里，他们忘却了一切，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空间，忘却了孩子们，忘却了所有人，所有事。

只有他们纵情释放内心所有的痛苦。

两辈子所有的痛苦。

经历过，贺万疆才明白，哪里有任何话能缓解这么天大的痛苦，没有的。

只有他们把对对方的惊喜全部用上，都好似还不够。

还要临场发挥。

谁想得到他们的惊喜，是这么给出的。

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呵呵呵。

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释放得他们都没了力气，才相拥着安静下来。

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静静闭上眼睛。

如此，眼里才都没有眼泪了，都化作成了汗水。

不然，这么多眼泪，要哭多久才能哭完。

没有人可以受得住的。

贺万疆也受不住。

现在轻松多了。

也终于能冷静安慰女人了，

“宝贝，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也想象不到你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我也不能说我喜欢老头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我宁愿他们不是的，我不喜欢你有这样残忍的身世，我一点都不喜欢。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好想回到小时候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如果重来一遍，我想要陪你一起到老，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其他任何人，不要任何负担，轻松活一辈子。”

本来是安慰女人，说着说着变成了安慰自己。

女人还是闭着眼睛，安静窝在他怀里，没有动静。

贺万疆知道她没有睡着，因为她心跳得还很快。

好像在很努力压制，却没有用。

让贺万疆一察觉到，就将她抱上来，要继续亲吻她，继续帮她释放。

但女人却睁开了眼睛。

还是红得吓人的眼睛。

让贺万疆看一眼，刚才释放掉的情绪，又一下涌起来。

女人看到了，又赶紧闭上自己的眼睛，赶紧亲吻他，要帮他缓解。

可她已经很累了，已经软绵绵没有了一点力气。

贺万疆松开她，将她抱紧在怀里，亲吻着她的红肿的眼睛，哽咽着哄道:

“宝贝，你说出来吧，把你的痛苦说出来给我听，不要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我也会心疼坏的，不要吓我好不好？”

“我…说…不出来了。”

可女人张了张嘴，艰难发出几个没有声音字，让贺万疆听得心又碎了。

她刚才释放得太厉害，嗓子喊坏了。

可她看他这么担心，又努力说起来，

“老公…我好恨老天爷，我好恨啊。”

只第一句就听得贺万疆泪如雨下。

女人赶紧来吻干他的眼泪，吻他脸上被树枝划伤的伤口。

又努力用气音诉说着她心底天大的痛苦，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戏耍我，为什么……我后悔，我好后悔啊，我后悔没有在八岁的时候好好陪在你身边，那样我就不会错过你，不会错过爸妈哥哥，也许也不会让孩子们一个个悲剧收场。我恨老天爷为什么要剥夺我原本可以幸福的一辈子，然后这辈子再一点点还给我，好似施舍，我还要对它感激涕零，呵呵呵，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老公，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么重的惩罚，呜……”

终究还是没释放完，放声痛哭起来。

让贺万疆抱紧人，心疼得身体发颤，

“你没有做错什么，宝贝，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老天爷的错，是所有你之外的人的错，是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的错。宝贝，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在贺万疆这里，痛苦到达顶点后，也化成了恨意。

“老公，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在唐安宁这里，当然也是一样，只是她是伤心过度的情绪失控。

“我会替你杀了他们，宝贝，没有谁可以如此伤害我的宝贝，没有谁可以。”

但在贺万疆这里，却不是开玩笑，而是红了眼程度的恨意。

如此，才慢慢将他女人哄睡着了。

而后立即给她穿好衣服，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