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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害者又何妨？我……不仅仅是受害者，我也是加害者。”

因为那么多兄长弟弟的惨死，都是周玄珩的手笔。

所以周玄珩如今才想恕罪。

“兄长，只是到了咱们这一辈出了变数，若是三哥不曾发现，我不曾被邹澄所救死里逃生，就兄长如今的年纪，可曾想过后悔要赎罪吗？”

周玄珩没有回答。

“其实我不知兄长有没有发现，在父皇保护十一弟时，其实在那个时候父皇就已经后悔了，所以即便没有我和三哥，你做上了这至高无上的皇帝之位，等你到了父皇的年纪，你也会后悔。”

其实在那个时候，周玄珩便答应了恕王妃，以后不会再让自己的子嗣自相残杀，但是凭借那个时候周玄珩的执念之深，他日后势必会走上那条老路。

“世人都说周家阴盛阳衰，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所有的男孩儿，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皇帝，但是到了咱们这一辈有你，就已经很好了。”

“如今你和弟妹的三个孩子，我与月儿的三个孩子，还有三弟和三弟妹的孩子，这种，从许多年前开始，都已经是没有过的场景了，等到十一以后娶人生子，咱们周家的家业又会继续壮大，这样才是最好的。”

“你把云致叫回来吧，那孩子做不成这件事的，我未教过他打打杀杀，后来来到这王府，教的都是良善之词，这样的事，他去了只会拖后腿。”

“我一定要让兄长出去的，如今只是开始。”

“老七呀老七，你见哪个被圈禁的，不是被圈禁一生的。你这样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我才不怕麻烦呢，我知道兄长如今的想法，虽然那些官员和百姓不知道，但是我身为弟弟，当年行事实乃情非所愿。”

“罢了罢了，即便日后王府解禁，到时再看情况吧。其实我当年也做了许多错事，你实在没有必要如此为我。”

周玄珩怕自己这个弟弟，背负许多。

“昔年在母后的调教之下，我行事狭隘，才做了许多错事，连一心为我的弟弟，都差点死在我的手里，你怎么就不恨我呢？”

听到最后的这句话，周玄卿没忍住笑出了声，当年在知道真相后，他的确恨过怨过，可是即便那么狠那么怨，他都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可他总是想亲口听他说出来，其实从一开始，周玄卿就没有想过，要谁的命。

“我的确恨过怨过，可那又如何？不管我多么怨多么恨，我都没有想过要兄长你的命，在夜樟死时，我就已经知道了真相，可那个时候，我又想着我想亲口听兄长你说出来，这才在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果然是我狭隘了，最后的那一段时光，我总在害怕，因为你和三弟都知道了真相，我总害怕我不杀了你们，你们就要杀了我。原来在当年，你就没有想过要我的命。”

“因为后来兄长即便下手了，可我也没有忘记，十几年的相护，即便中间有些是利用，可是也还有真心在。”

其实那晚恕王妃生产之后，周玄珩说的那句话，就已经全部都释怀了。

“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小事，兄长曾经护我，如今三个孩子，却在望城之中，受人白眼，我自然也要想法子护住兄长，护住兄长的三个孩子。”

此时外面，两个女人坐在廊下，看着雨，看着院中开的正好的花朵，时而聊两句家常里短的话。

“也不知他们在书房里说些什么？”

恕王妃如今算是全部放心了，自己和王爷的儿子被派出去查案，她也知道是周玄卿刻意为之，但自己与王爷夫妻多年，如今王爷的想法她也是知道的，若是能出王府，王爷的后半生，一定会做很多积德行善之事。

“嫂嫂不用担心，定是兄弟之间的闲聊，以及云致的事。”沐漓倒是想的开，反正两个大男人在里边儿也干不了什么。

“对了，十一的那桩事如何了？”

问的十一，自然是说他和青虞的事了。

“那日吴国公府的事，被十一在大街上当场戳破，索性周玄卿让他跟着一起再查望城之中的贪腐之事，如今正忙的脚不沾地呢。”

沐漓的意思也就是，如今十一没有时间，所以和长福的事也就先放下了。

“也是，先把这桩大事办完，他俩的事后面再说。”

“我瞧了瞧，这王府里的院子，很是别致，我那日听闻，是兄长与嫂嫂，一同收拾的这院子，周玄卿要忙朝政，我也犯懒，如今看着，我也想收拾收坤宁宫里的陈设了。”

“你呀就是闲不住。”

恕王妃听起沐漓的话，就知道，她又要折腾些事儿了。

“如今睿儿四岁，还有两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虽说有乳娘看护，但是你也舍不得要费些心，平时偶尔还要忙着命妇设宴之事，你还是过几年等三个孩子大了再折腾吧。”

沐漓想了想也是，虽然如今看着是没什么事，但其实又有许多的事要做。

“嫂嫂你不知道，临空子的那个山真的看得我心痒痒，他那座山呀算是被他养起来了。”

“临空子孑然一身，如今这望城的疑难杂症都被你治了，他正好也能闲几年，且年事已高，不过我瞧着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你们回望城之后可去看过他？”

沐漓摇了摇头。

“回来有许多事要做，况且那时候我还怀着两个孩子，又是长福的及笄，又是万寿节，后来还出了两个孩子的这档子事，如今还没去看过呢，况且如今查贪腐之事，有许多世家之流，怨恨我们如今出门十分小心，包括今日出工也是极低调的。”

原来是这样。

说起这个恕王妃就有些担心了。

“这事确实是该小心才是，对了，有想吃的什么，我吩咐小厨房去做。”

“好啊，今日便在这儿吃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