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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妃？”

沐漓几人才出府，门口恰好驶到一辆马车，是相府的马车，马车上的人，是柳嫣然。

“柳家姑娘？”

对于柳嫣然，如今回到望城，她并不怎么常出来，只不过最近有了些流言，所以沐漓才看到她，还记得那日，她看到自己和周玄卿，落荒而逃的场景。

眼下柳嫣然倒是大大方方得从马车上下来了，如今两人身份在此，沐漓也用不着再忍气吞声。

“给璟王妃请安，给长福县主请安，忠义伯世子好。”伯爵府世子，其实跟她相府千金的位子差不多，但是毕竟是世家。

“柳家姑娘有礼，听闻，柳相有意让你嫁入瑞王府为侧妃，本妃听到的，可是真的？”

若是柳嫣然当初不做那些腌臜事，如今嫁入一些官员家中做当家主母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就出在，她被陛下训斥，与王府婚约同样作废，如今能嫁入王府当侧妃，已经是高攀了。

“幸得陛下体恤，瑞王殿下不弃，所以嫣然才有望嫁入瑞王府为侧妃，只是如今……瑞王殿下被禁足，这婚事，还难说得很呢。”

的确，瑞王被禁足。

“瑞王殿下不过行差踏错，被陛下暂时禁足府中而已，况且瑞王妃才嫁入王府不到半年，若要娶侧妃，定也还得需要些日子，毕竟瑞王，不能不顾戎狄的颜面。”

如今这柳嫣然也不知是真学乖了还是怎么的，虽然近前说话，倒是头一直低着，半点错处都没有，与她昔日，相府千金的做派，大相径庭。

“璟王妃说的是，如今想来，也是昔日嫣然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所有跟璟王妃您争璟王殿下的，都没有好下场，譬如我，在望城如今过得犹如过街老鼠，譬如嘉敏乡君，莫名其妙没了县主的名头，譬如瑞王妃，天之骄女，要嫁与璟王殿下，结果如今虽嫁了瑞王，却让戎狄赔了四十座城池，璟王妃，当真好手段。”

如今听见柳嫣然的话，并不能在沐漓心里惊起什么惊涛骇浪，毕竟有的事确实跟自己有关系，只不过……

“嘉敏乡君干的事儿，该是柳相告诉你的吧？她平白无故降位，可与我没有关系。”有的事儿，有关系就认，没关系，绝对不认。

“嘉敏乡君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不可能？那是因为什么？她才会被降位到乡君的？”柳嫣然复购这件事，知之甚少。

“皇室秘辛，知道得多了，容易没命，柳家姑娘难道没发现，你回望城之后，天元宗室中人，甚少出来吗？所以还是不要提起得好。”提了，容易被迁怒。

柳嫣然知道，这肯定是自己不知道的事儿了，既然她提醒了，指不定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嫣然不知道，嫣然到底输在哪儿了？”这……还是不死心吗？

输在哪儿？

“输在因为一开始，就打错了主意，也输在了，因为你不是沐漓。”

一开始相府示好的目的并不纯粹，就是奔着站队来的，但是周玄卿选自己人向来有一本账，没选相府，自然有原因。

“所以还是你手段高明？”柳嫣然不死心。

“手段高明？你要一定这么说，那姑且算是吧，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提起，还有什么意义呢？一个女子，碰到心爱的男子的确可以表达心迹，但是也得看这个男子，究竟是不是那个会回应你的人，一直以来，我家王爷，可曾回应过你半分？”

柳嫣然默了，没有。

“少女怀春，正常，但是你当日的目的并不纯粹，你拿相府的势力来跟王爷做交易，这一步，那是大错特错，有了旁的东西打扰，你那点儿心迹，就会显得微不足道，所以当日，望城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儿心悦于你，你完全可以挑个两情相悦更好的，可是你不听，做了些自损一千的事儿出来，本来你的身份，是该，当家主母的，甚至确实可以坐正妃，但是，你走错路了，你总以为争，就有机会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不争，一点机会都没有。”柳嫣然道。

“那你可知道，我从未争过？”这一切，都是周玄卿给了沐漓，特有的安全感。

“从未争过？”柳嫣然不明白。

“甚至在他未娶我为正妃前，我曾想过与他和离，可他不愿。”

可他不愿，让柳嫣然听的后退一步，是了，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而沐漓和周玄卿，这才是两情相悦。

“可那不是也证明你有手段吗？能让他喜欢上你。”柳嫣然对于这一点，还是羡慕的。

“这不是手段，或者你想想，你是真的想嫁给瑞王，爱瑞王吗？”柳嫣然可能体会不到。

“是我爹让我嫁的，我并不喜欢他。”

原来如此。

“若有机会，你能嫁一个你真正爱的男子，你试试，不要表现出来得，爱得太满，那样你会很有体会的。”

因为先说爱的，好像往往最卑微。

“我没有机会了，能嫁给瑞王做侧妃，已经是我如今，能嫁的最好的了。”

嫁得好？门第？再加上如今的名声？的确，最好的选择，也就是瑞王府的侧妃了。

“嫁得最好，不一定能过得好，你看荣郡王妃他们，嫁给皇帝的兄弟，可是荣郡王妃，自己却没有孩子，只有领养的嘉敏乡君，嫁得好，不一定能嫁对。今日本妃出来的时辰不短了，先走了。”

碰到柳嫣然，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如今望城动荡，沐漓出来也没那么危险。

“珊瑚，我们去济安堂药铺看看吧。”

马车行驶过几条街，到了济安堂药铺门口，远远得就看到萧朗在药铺里。

“户部不忙吗？你竟然有空来药铺了？”

沐漓进来，无人通报，突然说话，倒是吓得萧朗连忙就转了身，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也多日没来了，今日得空，太子也不传唤，我便来看看，你怎么也出王府了，还带着两个孩子？”

萧朗给沐漓使了个眼色，示意今天太子的人，都在后面忙活，前面安全得很，说话也不用太过藏着掖着。

“我去忠义伯府帮着邹大哥看了看府邸，等他伤好的差不多了，定是要带着孩子搬过去的。”虽然这件事没那么重要，但是沐漓还确实得走一趟。

“我若是早生几年，也去参个军，获些军功，指不定如今也能跻身世家，可是错过了。”

其实当日有不少大烨子民从军从的是天元，但是萧家身份特殊，从军天元无异于临阵倒戈，萧家不能再被抓住错处，所有萧朗也好，王逸之等人也好，都没做这件事。

“你若跻身世家，当时的萧家，肯定会被那亡国昏君赶尽杀绝，如今你在户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干什么非得说什么世家之列？”

今日沐漓就是来看看，碰到萧朗闲聊几句也正常。

“世人皆知萧家，王家，谢家，杨家的夙愿，我如今只能凭借慢慢熬了。”

“如今药铺可还一切正常，我已经多日没来了。”

“好着呢，如今谁还不知道济安堂的名声啊，不过昨夜那事儿怎么样了？瑞王被禁足，凌月婵被押入大牢，事儿会怎么解决？”

说起这事儿，沐漓心生一计。

“凌月婵确实与璟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是探子，她可会武功吗？我可是看不出来。”

沐漓的声音放朗了些，就是故意让太子的人听见。

“那瞧着哪儿像会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