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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有些许小事，一会儿便回。”

周玄卿没想着告诉太子实情，毕竟眼下人多眼杂，若是知道沐漓被扣在了宫里，肯定又会妄加揣测。

周玄卿走后，太子还是觉得奇怪。

“七弟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毕竟在周玄珩看来，他的胆子已经大到挑衅昭帝的地步了，今天这样，很反常。

“指不定跟七弟妹或者那两个孩子有关吧。”周玄渊看着这情况，也觉得反常，不过今天他既然来了一趟，也算不错了。

离开军营的周玄卿骑上快马，马不停蹄得就回了城，望城百姓见到这情况也是早早的将路让开，一路周玄卿畅通无阻得就进了宫。

“陛下，璟王殿下进宫了。”

禁卫军来报，话音刚落昭帝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璟王殿下，陛下如今在休息，不见人。”

外头的一众奴才们将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就是不让周玄卿进去。

而周玄卿看到齐齐一排的奴才们，心头更是火起。

“父皇，有什么事儿是非得将儿臣支开望城才能办的？”这是周玄卿因为私事，回来这么久，头一回来见昭帝。

“让他进来。”昭帝深知这次机会难得，一直把人挡在门外，他该就去满宫找人了。

周玄卿片刻之后进来，虽然见发着火，可还是没有忘记给昭帝行礼。

“这是你因为旁的事，回来这么久，头一次来见朕。”

周玄卿懒得跟昭帝废话。

“人呢？”

“她好着呢，你先坐下。”

周玄卿知道沐漓没事，还算放心，既然昭帝让坐下那就先坐下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趁儿臣不在望城，传召您的儿媳入宫，还将儿媳扣在宫里，传出去就不怕惹人非议吗？”

今天这桩事，是周玄卿没有想到的，而昭帝的目的，也很明显了。

“如今还无人得知朕将她扣在宫里了，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若是太子和老三知道你的消息到的那么快，会怎么想？”

对于周玄卿来说，这其实是一次试探，昭帝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周玄卿，何为关心则乱。

今天因为太过着急，现在昭帝提醒，周玄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冒险。

“老七，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旁人眼里，这不就是致命的弱点吗？”昭帝又提醒道。

“呵。”周玄卿听到这儿先是冷笑了一声。

“那父皇可曾有过软肋？父皇可曾想过保护母妃吗？那母妃的下场呢？”

“老七！”周玄卿提到了他的母妃，那也是昭帝，最爱的女人，多年来，一直无人敢在昭帝身旁提起，但是今天周玄卿提了。

“儿臣想保护心爱的女子，就是她有了任何危险，儿臣都要立刻知道，因为我要保护她，父皇曾经没做到的事，儿臣一定要做到，自然要用些别的手段。若非父皇今日行事，我也不会显露出我的消息来源，比太子和三哥快。”

所以这事儿，也没必要一昧指责。

“知你消息快，这宫里，朝堂内外你的人都不少，你在外这么多年，朝堂上的事儿，也知道了不少吧。”

“您都知道了还问。”周玄卿也不瞒着。

“如今你的消息，比朕的速度都要快了，什么时候准备谋朝篡位啊？”昭帝问这话问的稀松平常，好似谋朝篡位对他来说，十分平常。

“做皇帝的问自己儿子什么时候谋朝篡位，滑天下之大稽。”周玄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回答与不回答，若昭帝要找错，哪哪儿都是错。

“天元的皇位，哪个不是踩着同胞的鲜血走上去的？”虽然昭帝已经发现了不对，但这是惯例，而且他以及他的孩子，都会走上这一步。

“用同胞的鲜血，去历练应当成为君王的人，叫自相残杀，父皇，您如今还觉得，您一直所坚持的，是对的吗？”

昭帝是第一次对周玄卿说了天元皇位的历程。

“天元传世至今，不都是如此吗？”昭帝问。

“那您为何要护着十一弟，不受太子戕害呢？”虽然周玄卿很不想说这句话，但是这就是事实。

“十一，是朕幼子，也没有为君之能，只想着让他当个富贵闲王。”

昭帝的回答，略显苍白无力。

“儿臣当年也从未想过要当这什么劳什子君王，二哥，四哥，五哥，六哥，八弟，九弟，十弟，他们其中，可有几个，是想与太子争一争，做君王的人？”

昭帝十一个儿子，如今只剩了四个，剩余的，已经尽丧太子之手。

“八弟十二岁病故，九弟三岁天花而亡，十弟落水，他们也同样无辜，父皇何以判定，他们有为君之能？”一切，都只是昭帝厚此薄彼罢了。

“父皇，您是铸就这一切悲剧的人啊。”

昔年周玄卿的哥哥们，除了太子与不管事的三皇子外，都欺负过周玄卿，所以周玄卿从未说过他们，毕竟，逝者已矣。

“我是知道了些真相，可我不愿意相信那些真相，因为父皇您的行事，导致许多无辜之人丧命，兄弟之间争夺皇位，咱们天家人在所难免，可您属意太子屠杀，到不如让咱们周家一脉相承的好，毕竟还没出生，就要成为先来者的刀下亡魂，那还不如不生。”还没出生就被算计，生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为了历练未来天下主人的必经之路。”

“必经之路？文有太傅太师，武有战场敌人，连手足都可以屠杀的人，焉知上位之后，不会变成一个暴君，这还是为了天下吗？”

今天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旁的，也不会改变什么结果。

“她在哪儿？儿臣该带她回家了。”

周玄卿知道，昭帝虽有后悔，却更固执，他执拗的觉得，屠杀手足这件事，是对的。

“我让她劝你娶了那梦溪公主为侧妃，她不愿意，朕要关她几天。”

听到这话，周玄卿不明白了。

“你为何还要让我娶她？”本来这件事都过去了，如今旧事重提，周玄卿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