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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江左盟的宗主，你们天下第一帮派果然有气派，那我可就直说了。”

“谷兄直说就是。”

“我要一千斤精钢，一千斤上好羊毛，一千根两人抱，十丈长的精木，一千石粮食，一千匹绸缎，一千斤大梁钱五铢。”

说到这里，谷雨顿了顿：“暂时就这些吧。”

梅长苏直接长大了嘴巴，震惊道：“谷兄，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对啊，我就是狮子大开口啊。”谷雨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们江左盟试天下第一大帮派，据说帮派已经解决了小康，帮派高层都已经趋向大同，帮派富有超过国库，当今大梁皇帝为了国库充盈，尚且要推行新的国政，抑制兼并，你们江左盟却没有这个问题，所以我当然要狮子大开口。我没有要三百年海龟的龟蛋，五尺长的鹿角，已经是很尊重你这位江左盟宗主了，”

“呵呵，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梅长苏呵呵道，随即皱眉道：“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谷兄，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要搞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梅长苏又懵了。

谷雨正色道：“不错！苏先生也知道，谷某武功通神，文采嘛，也算当世一流，如今才二十岁，却已经做到了郡王府的行军司马，又和霓凰郡主订婚，可以说简在帝心，前途一片光明，日后泼天富贵想来不在话下。人也生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实乃是人中之龙，还是那种玉面小飞龙！”

梅长苏暗自翻了个白眼，我两世为人，都是这么文静娟秀，都没这么夸赞自己，你倒是自吹自擂，脸皮可真厚。

但细细一想这谷雨倒也没算自吹自擂，实话实说，就他这硬条件，天底下似乎也没什么青年才俊比他混得更好了，自己没他那么帅，飞流没他那么洒脱，蔺晨也没他那么前途可期。

说到此，谷雨忽然脸色一转，一脸的酸涩苦闷，唏嘘道：“世人大概以为像我这样含着天赋堆满的幸运儿一定无忧无虑，每天哼着歌，吃着火锅，时不时地可以去郊外踏青，丝毫不担心官匪兵绅的吃拿卡要，三餐都吃永芳斋的夹肉大饼。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殊不知，谷某心里苦啊！”

我要是像以前那样能挽长弓挥铁枪，非得打死眼前这个王八蛋。

梅长苏一边想一边劝道：“谷兄，你若都心里苦，那天下苍生，平头百姓们还活不活了？”

“苏兄，你不懂，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谷雨愤然道：“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太没劲，我要奋斗啊！”

“咳咳咳咳……”梅长苏直接顶不住了，差点把刚才喝过的茶给喷出来，好半天才压制住胸肺之间的冲动，勉强道：“苏某不懂谷兄的想法，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这等心思……”

“但要说起奋斗，苏兄已经把我的路走绝了，我就算学你也建立一个大帮派，无非也是天下第一大帮，无知之辈只会说我是第二个苏兄，我岂不是甘居人后？”谷雨继续感慨道。

梅长苏一口水噎在嗓子里，不吐不快，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话又说回来了，别说但你这个帮主了，就算当了皇帝又如何？”

谷雨慨然叹道：“也不过是食金饮玉，后宫佳丽三千，日日笙歌不早朝吗？好不容易生个好儿子，用尽心血培养他，结果被他架空。斗倒了大儿子，让两个儿子斗法搞平衡，第三个儿子却又虎视眈眈，自己呢还被束缚在那禁宫之内寸步难行，孤家寡人不得自由！”

梅长苏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谷雨视若未见，依旧在那里感叹：“苏兄啊，咱明人不说暗话，谁不知道当今皇帝已经是天下诸国最不差的皇帝？但苦于资源不足，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各个都有自己的想法，按下葫芦起了瓢，总没个消停的时候，只能说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啊！”

这话虽然满嘴胡说八道，但话中语锋去让梅长苏心中微震，总觉得他在揭露什么。

而且他说的有道理，即使是天下诸国最为强大的梁国，身为皇帝也有一堆的烦心事。

“生而为人，做什么都这么空虚，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谷雨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摊开手道：“苏兄评评理，换做您是我又该怎么办？”

“还真是苦了你了！”梅长苏无奈道：“那你想怎么办？”

“利己之人最先灭亡，因他自己活着，只为自己而生活，如果他的这个“我”被损坏了，那他就无法生存了。”

谷雨一脸的庄严肃穆，一字一句道：“人活着，当然要做有意义的事，先贤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谷某的梦想，当然是为全人类的解放……咳咳，太平安康而努力奋斗！我要做天下第一大善人。”

天下第一大善人？

梅长苏搞不清谷雨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听着他继续胡说八道，皱眉道：“谷兄倒也是个大志之人，既然你要做大善人，那修桥补路，济贫扶困，积德行善便是，江左盟可以出资，你要那些一千个一千个弄奇技淫巧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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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开始确实想直接给你要钱，但我曾经纵横驰骋，一昼夜奔驰一千里，高山河流也挡不住我，但我想，天底下的百姓想进趟城卖些粮食、鸡蛋，以换取一点盐巴，都得花几个时辰走几十里，因为他们养不起牲畜，但若是我能发明一种机器，能让车辆不用马拉人拽就能行走，或者能把水冲地处抽到高处，又或者能生产肥料，让土地更加肥沃……”

说到这里，谷雨叹了一口气：‘可惜这和儒家的正统不相容，据说当代大儒周玄清老先生就说这些是奇技淫巧，不如孔孟之道。所以书本上根本没有现成的，直到有一天，我在烧水的时候有了灵感……’

谷雨不管梅长苏一脸无奈，兴冲冲的弄来火炉和烧水的水壶，将水壶的壶嘴用一个小木塞塞住，然后用内力催动火势旺盛，对梅长苏道：“苏兄，你猜水开了之后，这水壶顶盖盖的严实，会发生什么情况？”

“会把这木塞顶开。”梅长苏有气无力的答道。

“苏兄果然观察仔细，看来体弱的人整天围着火炉，消遣的方式大同小异……”

说话间，水壶的水烧的鼎沸，产生的水蒸气直接把木塞给顶飞了。

“看到了吗苏兄？我说的奇技淫巧就是这个。这个水蒸气，就是一切的动力来源，我已经想好了，要把发明出来，用水蒸气做动力的机器，称之为蒸汽机。只要用对了地方，他能让车不用马拉也能跑得快，让船能逆风而行，让织布机效率更高，让铁炉子练得钢铁更精良……，

谷雨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苏兄，怎么样，你那些东西，出的值吧。”

梅长苏心里无奈，脸上却郑重的说道：“值！太值了！谷兄志存高远，苏某当鼎力相助，我马上飞鸽传书，让江左盟的人尽快送到藤县，绝不耽误谷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