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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精于世故的掌柜早已把他这一瞬间的脸色变化收于眼底，不动声色地翻着手里的簿子。

“这支白玉葫芦瓶，押银两百两，折出给你。”

折，就是一百六十两。好家伙，这一只就抵我在东栖当第一批玉器的七倍！

不过，就算是一百六十两，也值！

一尺高的白玉瓶啊！

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几乎毫无瑕疵，这个时代也不会有啥强酸清洗和环氧树脂修补技术，没有瑕疵就是真没有瑕疵。

要是卢工那些摊位老板能收到这么一只，估计立马抱着睡觉能笑醒。

只是这么一样一样地讨价还价过去，能弄到天黑，赵长龙想了一想，对掌柜说道。

“掌柜，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敢问这个白玉瓶在这批货里，算高中低哪个档次？”

呃，掌柜愣了一下，才回到道，“高档。”

其实他是想先拿出个极品货色，震慑一下这个“乡巴佬”，只要他心里喜欢上，对极品的价格不怎么砍，后面的价格就可以好好拾掇拾掇。

没想到这个穿着布衣，一点不像商人的“乡巴佬”，一上来就问这么个直指要害的问题。

“那么能否请掌柜在高中低里面各挑出一件货，先都报一下价格？”

这个，行吧。

掌柜在簿子上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

“蝙蝠鸳鸯耳洗，一百二十两。”

这是个浅墨玉椭圆形的盘子，两头的耳朵雕刻成蝙蝠状，盘子中心有一对鸳鸯和几条鱼戏水，这个大小的耳洗，一般是文人写完字或画完画之后，用来洗笔的容器。整个的用料是豆绿色的墨玉，也就是靠着块头大，报了一百二十两的要价。

“龙凤双联瓶一支，三十两。”

这只龙凤双瓶通体是用黄玉雕刻而成，一高一低两个瓶子连在一起，只不过高的也就半尺不到，低的更是只有七寸上下，高的那只雕成一条龙绕着，低的那只一头凤护着，叫龙凤双联瓶一点没叫错。

这双联瓶纯粹就是个装饰的瓶子，虽然都配了同色的玉盖，但打开来一看，瓶体里面只有细细的一寸多深色小孔，连蜡烛都放不进去，只能插支香什么的。

“好。”

赵长龙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一张纸，掏出一支圆珠笔，刷刷把这三件分三拦连价格一起记上。

“掌柜，那我就把这些货色的名称和报价先记下，待会儿看的差不多了，再一起议价？这样省力点。”

嗯？

你这家伙不老实。

年纪轻轻就想着省力？

是不是打算待会儿欺负我记不住价格，猛杀价？

掌柜立刻多了个心眼，也命人拿来笔和纸，摊开，磨墨，一一记下。

赵长龙抬头一看，我勒个去，掌柜用的是毛笔，写的字比我还小，还清楚？！

这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算了，咱不和古人比，没意思。

掌柜挥挥手，周围的人把这三件一一收好，开始一件换一件地拿出来。

“这是白玉鸡缸盏一对，两百两。”

啥？这么小一对玉碗，居然要两百两？掌柜，你的良心大大滴坏啦！

只不过这话赵长龙没有说出来，端起其中一只仔细端详。

碗口三寸不到点，高只有一寸，碗的外面雕着三只鸡，两大一小，一看就是一家子。

就算你的鸡雕的再好，也不能卖到一百两一只吧？

赵长龙心里嘀咕道。

掌柜似乎看出了赵长龙心里的疑惑，难得补充了一句。

“这是仿诚化帝的鸡缸杯。”

鸡缸杯？

赵长龙觉得怎么好像那里听到过。

在现世界的他，刚把一车东西放进传送隔间发走，马上掏出手机查“鸡缸杯”三个字。

输入法里鸡缸杯三个字居然直接蹦出来了，这东西很有名么？

第一条就是百科，眀诚化斗彩鸡缸杯，看起来是比较有名，再往下翻。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点进去。

定睛一看，我勒个去！

啥？

就这么一口普普通通的小碗，上面和儿童画差不多的图案，居然在苏福比拍卖会上拍出二点个亿？

还只是一只？

异世界的赵长龙看着手里小小的玉碗，那是宫廷瓷器的鸡缸杯，将近三个亿，这是玉器的鸡缸杯，就算没宫廷瓷器那么稀有，上千万总该有吧？

要是刚才手一抖，岂不是一千万没了？

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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