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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砚不在家，但季桑和孩子们怎么会轻易被人欺辱。

她发觉不对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去告官了。

这姓孙的是西城出名的地痞，又有些关系，一直横行霸道。

但他横行到季桑头上来，自然不会有好结果，衙门呼啦啦来了十几个人，赵府的人也帮着，给孙家父子和他们的爪牙绑起来，押送去见官了。

善思上了马车，对季桑说道：“婶婶，这书院上梁不正，总不好放任不理。”

季桑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善思答道：“我和弟弟在书院已经有四年多了，有师生之情，更有同窗之谊，我不能看着他们受此艰难，有心拨乱反正。”

这孩子说话越发文绉绉的，季桑笑道：“你说与我，可是要找我帮你？”

“不是，”善思摇头，“不劳烦婶婶，我已经想清楚了，只是要出头，难免要惹些麻烦，到时候还要请婶婶和二叔担当。”

“你要出头，就不能怕麻烦，想清楚了去做就是。”季桑拍拍他的肩膀。

也不是小孩子了，季桑相信他做事是有分寸的。

周见鹊倒不知道这事儿，说道：“哥，你要干什么，怎么不和我商量。”

平常他们有什么事情，可都是会说的。

善思道：“我才想清楚，晚上回去和你说。”

周见鹊点点头：“那要去告官吗？”

书院乱成这样，甚至还引来了地痞来抢钱，必得让官府审理，自查恐怕是没有用的。

善思却并不这样想：“官府也管不了书院的事情。”

书院大部分先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有功名在身，是读书人，轻易不会被查，。

就算官府真的追查起来，也是查不明白的，他们总能够攀扯上各处的关系，将自己择出去，最后剩下的，被扣上罪名的，很有可能是那些老老实实的教书育人的。

高到官府，达不到他们的目的的。

周见鹊道：“那谁能管？“

“能管的人多，就看谁愿意淌这个浑水了。”善思回答，只是他还没有确定自己要去找谁。

周见鹊打了个呵欠，靠在善思身上：“我也好好想想。”

他嘴上这样说，没一会就睡着了，还得善思扶着他，不然一会就倒下去了。

季桑道：“成日叫你照顾。”

“没事，弟弟也会照顾我的。”善思道。

他们可是相互扶持的好兄弟。

他又看着季桑的肚子，忍不住用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

季桑这一胎已经八个多月了，下个月就要生了，若不是今日善思和鹊儿有事，她都不会出门。

“宝珠妹妹这两天好不好？”善思询问。

赵思鹤四个月的时候，能抓握东西了，从她的哥哥姐姐们起的两个小名里挑了个出来。

善思不幸败北。

说起这个女儿，那自然是再可爱不过了，现只是三岁的小孩，比从前更闹腾了。

他们家宝珠格外能闹腾，只要她醒着，一刻都没有消停的时候，活泼得过了头，家里头找的陪她玩儿的小侍女都累得够呛的。

赵砚从外院找了两个稍大些的男孩陪着她玩儿，她可是撒欢了。

季桑道：“可别提她，她昨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错眼，她顺着门框子就爬上去了，跟个猴子转世的一样，她以后可怎么办，没见过谁家女孩子这样淘气的。”

季桑愁得什么似的，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善思想到妹妹爬门框，也很惊讶，道：“那门框她是怎么上去的？”

“她手脚并用，就那么上去了，能赶上杂耍的了，以后饿不死。”季桑无奈道。

她也不知道宝珠是怎么上去的，她回过神的时候，宝珠已经吊在门框上，大声喊着救命了。

“你回去问问她啊，我是管不了她了。”季桑是真的没办法了，希望宝珠跟着她哥哥姐姐们学一学，不求她听话懂事，只要她做什么危险事情的事情，叫大人们陪着，不至于出事。。

马车颠簸，周见鹊动了两下，善思扶着他，对季桑道：“妹妹还小，婶婶别生她的气，我回去一定跟妹妹说。“

季桑拍拍他的肩膀。

才进了家门，季桑便看见满院乱跑的人。

善思赶紧拦住个侍女：“怎么了？”

侍女行了礼，道：“大郎君，咱们家宝珠姑娘，说树上有只小猫，下不来了，几个玩伴说找个梯子上去，宝珠姑娘等不及，自己爬上树去了。”

善思一听就着急了，周见鹊也扶着季桑，赶紧往后院跑。

“那下来没有？”

“没有，她跟猫在一根树枝子上，说现在不能动了，我们在下头，好些人拽着被子接着，二奶奶放心，不会有事的。”侍女解释。

季桑气得大骂：“小孽障，还救猫呢，就她那本事，别把自己摔了，我就阿弥陀佛了！”

那树枝子有些细，上头一个孩子，一只小猫，像是随时都要折断。

下一刻，季桑就看到树上有里一大一小两个影子，从树枝上坠了下来。

季桑的心猛然跳地更快，她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登时眼前一黑，浑身一软，往旁边倒过去。

善思和周见鹊赶紧扶住了季桑，大喊着小姨和婶婶，整个院子里的侍女婆子还有护卫，都喊成一团，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季桑抬回了屋里，又叫人去请郎中。

宝珠和小猫摔在被子上，毫发无损，倒是季桑，把整个家的人都吓到了。

宝珠哭得最惨了。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不乖，爬上树又掉下来，正好叫她娘瞧见了，这才吓到她娘了。

“哥哥……娘……”宝珠抱着善思的腿，另一只手拉着周见鹊的袖子，哭得十分大声，显然是害怕极了。

“娘是不是死了。”宝珠看见季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哭着问她两个哥哥。

她其实对生死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听说人不会动了，就是要死了。

周见鹊赶紧“呸呸”两声，“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童言无忌！”

他对妹妹道：你也快呸两下。”

宝珠脸上还挂着眼泪，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学了。

周见鹊这才说道：“小姨她没事，就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过一会叫郎中看过，她就醒了。”

宝珠知道母亲没死，又簌簌地流下眼泪来，喃喃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善思一直板着脸，这会瞧她哭成这样，大眼睛都肿了起来，看着也叫人心疼。

“宝珠，你可知错了？”善思问道。

宝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也吓得不轻，点着小脑袋说道：“嗯，嗯我知道错了。”

下回她一定找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再爬树，不会叫人去抓的。

郎中已经开好了药，善思没空说教孩子，先去里头看季桑了。

宝珠眼里两包眼泪，小心翼翼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