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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好是大地震发生的那天，而那天，霍天磊也趁机设计陆垣。

荆红妆向陆垣看一眼，深觉得他们两个能走到今天，全凭运气。

赵松不知道她的想法，又说：“你们进去之前，我去村公所摸门户，就撞见霍天磊，他问我干什么，我怕他钻空子睡了你，就没说，他就和我说，村公所那天会塌，让我离的远点，我问为什么，他说他撬了墙。”

“然后呢？你就没去？”荆红妆问。

“我本来不信，可是等杨月出来，和我说，村公所中间的梁歪了。等杨月走了，我瞧着村公所，想着或者不会马上塌，进去先把事办了，再把你带出来，正犹豫着，就听到村子里的狗叫起来。”

赵松说着，想到那天晚上大地的晃动，大山的轰鸣，还是心有余悸，停一下才又接着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等我回过神来，地已经在摇晃，我想去把你叫出来，可是村公所上边已经有瓦掉下来，我……我……”

“所以，你跑了。”荆红妆平静的接口，没有喜怒，只是一个平淡的陈述，丝毫不以为，赵松在明知道她在里边的情况自己跑掉有一丝情绪。

赵松脸色更白几分，低声说：“那天霍天磊还说，我进去了，就算不死，也会砸断腿，我……我……”

砸断腿，是霍天磊所说的，她不知道的那一世。

荆红妆抿紧了唇，没有追问。

赵松摇摇头，接着说：“我看着村公所塌下来，那是砖瓦房啊，像是粉沫一样，一下子就垮了，我……我想着，你被埋了进去，如果天亮被人挖出来，会查到是我让杨月把你带去的，就……就……”

就连夜逃去镇上，第二天假装刚刚回来。

听赵松说到这里，荆红妆已经都听明白，还是忍不住问一句：“我和杨月关系很好？”

在她上一世的记忆里，杨月和她关系平平，而在霍天磊所说的那一世，是赵婷刻意接近她，把她骗去村公所。

赵松抬头看看她，低声说：“就是……就是我们订婚之后……”

“谁和你‘我们’？”荆红妆听着别扭。

“是……就是……就是你妈答应婚事之后，你就跑了，你……荆红兵好不容易把你抓回来。后来，我就给了杨月五块钱，让她帮我盯着你，她下地、赶集，就总找你一起，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霍天磊寻摸你。”

所以，这一世她和杨月走的近，不是从她重生之后，居然是重生之前？

而杨月说欠了赵松的钱，不是她找他借的，而是拿了他的钱，替他办事？

和赵松订婚之后，她逃走又被荆红兵抓回来，还不止一次，她是有印象的，上一世也是。可是，赵松让杨月接近她，盯着她，却和上一世不一样。

这么看来，还是受了霍天磊的干扰。

荆红妆垂着眼，把事情又细细过了一遍，知道赵松能说的都说了，站起来对陆垣说：“我们走吧。”

陆垣点点头，再不理赵松，跟着她往外走。

赵松看着她打开门，两人就要出去，突然喊：“喂，红妆。”

“别叫我名字！”荆红妆厌恶的皱眉。

赵松咬咬牙，没有理她这句话，只是问：“霍天磊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前世，你嫁给过我，对不对？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不能和上一世一样？”

听着他的话，荆红妆只觉得反胃，不自觉伸手捂住胸口。

陆垣却霍然转头，大步回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拎起来，低声说：“不错，是有前世，不过她没有嫁给你，前世，她终于打断你的狗腿逃了，嫁的也是老子，你明白吗？”

“我不信……”赵松赤红了眼睛，“要不是霍天磊算计，你根本不会来上南坡，你怎么会认识她？”

陆垣冷哼：“那霍天磊有没有告诉你，老子会在第二年参军，会成为大将？红妆从这里逃走，去了京城，成了大老板，京城就那么大，能认识有什么奇怪？”

赵松被他编的故事说迷糊，喃喃的问：“你说她逃走了？终于逃走了？”

陆垣冷笑：“凭你，或者是凭杨月那个蠢女人，你以为看得住她？”

是啊，就是这一世，他动了那么多歪心思，没有一次斗得过荆红妆。不管是他，还是杨月，都输在她的手里。而荆红妆从头到尾对他就没有过好脸，她要是想逃走，总会做到的。

赵松只觉得陆垣的说法比霍天磊的更可信，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里的不甘渐渐变成一片死沉。

陆垣见他不再说话，手狠狠一推放开，转身回来揽住荆红妆说：“走吧！”带着她出门，砰的一声关上。

大队的木板门并不隔音，荆红日站在院子里，把里边的对话听的七七八八，听到门声，回过头来，落在荆红妆身上的目光有些奇异。

荆红妆也知道他已经听到，挑唇笑笑说：“没事了，走吧。”

荆红日点点头，转过身伴着两人一起走，直到出了大队的院子，才低声说：“出事那天……”说几个字，觉得自己说含糊了，又重说，“大地震那天，是二哥撺掇妈让你去和赵松要钱，你才跑的，我……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哭，杨月就在你身边，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就……”

就没有过去。

荆红妆反手握握他的胳膊，轻声说：“都过去了。”

话刚说完，突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悠悠的钟声，而前边河滩方向，半空中无数的烟花炸响。

三人站住，仰头默默的看着满空胜似繁星的烟花，一波下去，一波又起，点亮整个夜空。

钟声十二响，最后一声之后，烟花变的更加密集，伴着河滩那里传来的震天的炮声。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三人回头，就见宁泽远沐着夜色，披着一身烟花照亮的光芒走来，向三人笑：“已经是新年了，不管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

显然，那些话他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