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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捏了捏洛冰的手，他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和洛冰说，但话到嘴边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洛冰见他已经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抚道：“萧楚，其实很多事情并非我们意愿，但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是非对错，只是你我所处的位置让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也不得不去面对。”

萧楚苦涩的笑了一下，近年来发生的事情打得他措手不及，比起朝堂上那些令人烦恼不已的事，他更惧怕现在要面对的。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母后成为对立面。”萧楚说，“甚至还要亲手手刃她。”

洛冰沉默了，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萧楚，太后所作所为已然越过道德的底线，从十年前开始，太后就一步一步将自己送往了深渊。

洛冰知道萧楚现在正在被痛苦所折磨，但她也无法对萧楚说出什么放弃追查的话，原主母亲会去世，不能说和太后没有关系，只能说太后就是直接导致虞芸去世的罪魁祸首。

说白了，她是个外人，她没有权利替虞芸原谅太后，也没有权利替原主原谅太后，本来洛权一家理应美满的度过一生，原主也不该就这么惨死，是太后亲手毁掉了太尉府一家的美好。

太后无疑是罪大恶极的，其为了一己之私，先后屠灭苏氏一族，现在又将魔抓伸向了司家，简直罪无可恕。

洛冰心中充满了愤慨，司家好歹也为其卖命百年之久，几世暗卫都为护付氏一族牺牲，到了她这一代，没想到司家竟然成了她的棋子，简直可气。

“或许从许多年前母后进宫开始，这一切就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萧楚讷讷的说道，像是在对洛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洛冰很是赞同萧楚的话，若是当年太后未入宫，想必也不会酿成惨剧，但，萧楚也说了，那都是或许，又怎么能当真呢？

“母后究竟想要什么……名有了，利有了，为何还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萧楚喃喃问道。

洛冰抿抿唇，太后想要什么，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两人沉默许久，直到常衡来禀报已经将司风爹娘带过来等候问审两人才有点反应。

司风一听自己爹娘被带过来了，急忙蹿了下来想要跟萧楚一块儿过去。

“司风就暂时留在这边，不要跟去了。”这件事萧楚不太想让司风也掺和在其中，司风本身就大受打击，再去看到自己爹娘，怕是心情更加低落了。

司风听言站了片刻，随后才嗯了声又点点头。

萧楚拉着洛冰去了正厅，路过司风时，司风忽然喊了一声：“皇上……”

萧楚回头看着司风，司风眼眸一耷，随后又没了话语。

洛冰想了想，拍拍司风的肩膀，“相信皇上，也相信你爹娘！”

司风眼眶有点涩，鼻尖也有点酸涩，他点点头目送洛冰和萧楚。

等两人一走，司风就离开了嘉和宫，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他便直接跃上了房顶，躺在房顶上就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而陷入沉思的司风自然是没有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乘风殿，他不仅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乘风殿，还没注意到躺在另一边的张窈月，倒是张窈月被司风跳上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张窈月爬在他头顶没好气的问道。

张窈月在屋顶晒了一天太阳，对于屋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注意到。

“你眼眶怎么有点红？哭了？不太像，你这种人应该不会哭才是。”张窈月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张窈月，总之司风心里有点点不舒服。

心中不舒服，连带着看人的眼神也冷了许多。

张窈月被司风冷眼一瞪，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她堂堂的尚书之女，在家可从未被人这么凶过，就算是张显臣教训她的时候也没有瞪牛大的眼睛凶过她。

“你凶什么？”她心中委屈不已，“本姑娘不是说了，这边不允许你进吗？”

因为萧楚将三宫六院废除了，所以现在张窈月已经恢复了自由身，只不过张窈月还一直没出宫，所以现在宫中宫女太监见到张窈月都自觉的将其称之为姑娘。

司风淡淡的瞥了一眼凶巴巴的张窈月，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张窈月这心里气啊，气得快冒烟了，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谁曾想是这么个笨蛋。

她本来都可以出宫了，但一想到司风，她又留下来了，这丫见到她居然还这么冷淡，冷淡也就罢了，居然还瞪她，瞪她也就算了，居然还就想这么离开。

“站住！”张窈月这可就不饶了，厉声一吼。

然而，失去了皇上妃子这个名分，再加上司风心情不太好，所以司风即便是听到了她的话也没有停留。

张窈月这一瞬间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急忙上手抓住司风。

谁料司风速度太快，她刚刚抓住司风一个衣角，司风就跳了出去。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她直接被司风带飞了起来，身体悬空的恐惧让张窈月一瞬间失去了判断，手一松整个人就往下坠。

空气中传来张窈月疯狂的呐喊，司风回头时张窈月已经离地不远，即便是他飞速的奔向张窈月了，张窈月还是没能避免砸到地上的结局。

没有预料中的痛呼，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张窈月就静静的躺在地上。

而在张窈月身下，是成片的血迹。

司风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血泊中的张窈月，心也控制不住的恐惧颤抖起来。

赶过来的阿香和其他宫女看到自家小姐躺在血泊中，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阿香扑到张窈月身边，颤颤巍巍的想要将张窈月扶起来，但司风看到她这一举动，急忙将她推开了。

“去请太医，快去！”司风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走到张窈月身边探了探张窈月的脉搏，察觉到张窈月还活着，他立即嘶声力竭的喊着身边的小宫女去请洛冰。

小宫女不敢耽误，跌跌撞撞爬了出去。

阿香哭得泣不成声，抓着司风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窈月会变成这样。

司风脑海里一团乱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现在都还有点不能接受。

面对阿香的车轮式发问，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许久，他才颤着声音说：“我，她，她，她驱赶我，我走，她抓我，然后，然后……”

司风已经说不清个所以然了，他呆呆的看着张窈月，心中后悔不已。

在他没能察觉到的地方，一股莫名的恐慌和难过也伴随着这股悔恨越增越大。

他在心里祈祷着张窈月活着。

小宫女去了好会儿都还没回来，司风心中着急得不行，但是他不敢动张窈月，张窈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若是……

若是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他想都不敢想。

最后，他抓着阿香，一字一句道：“你看着她，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要碰她，你们谁都不要碰她，知不知道？”

阿香从来没见过司风这模样，顿时被他吓到了，只晓得鼻涕横流的点头。

说完司风就飞快的离开了。

没一会儿司风就到了洛冰和萧楚所在的地方，两人现在正在审问司秋夫妇。

司风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看到司风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洛冰有点诧异，“司……”

洛冰话还没说完司风就一下子跪在他们面前，“娘娘，救救张小姐。”

萧楚和洛冰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司风说的张小姐是谁。

但洛冰眼尖的发现司风的手上和衣摆上都是血迹。

洛冰眼神一暗，什么也没问，直接道：“你起来，带我过去。”

萧楚最了解不过司风的性格了，司风会这样，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看看跪在殿中的司秋夫妇，对洛冰道：“你去吧，这边朕一个人也可以。”

洛冰点点头，跟着司风离开。

司风离开时眼睛瞟了一眼司秋夫妇，但他来不及和司秋夫妇多说什么，一想到张窈月生死未卜，他心都揪在了一起。

洛冰看他焦急得不行了，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能让司风着急成这模样的，她真难以想象。

洛冰用处了她平生最快的速度才勉强跟上司风的脚步。

不多时，两人便站在了乘风殿门口。

听到殿中传来的哭泣声，洛冰心里一咯噔，直接推门而入。

“娘娘！娘娘！”阿香一回头就看到了洛冰，她急忙连滚带爬的爬到洛冰面前，揪住洛冰的裙摆喊道，“娘娘救救小姐，快救救小姐。”

洛冰神色严肃的走向张窈月。

看到张窈月倒在血泊中她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她走过去，蹲在张窈月身边一边检查一边问道：“没人碰过她吧？”

阿香等人摇摇头。

洛冰松了口气，张窈月还活着，不过刚刚她检查发现张窈月肋骨断了三根，另外头部也受到了重击。

“司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