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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对言语的经历深表同情，并对我说只要言语愿意，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言语以后留在诊所工作。

言书并没有接受我和小菲的建议选择请假在家陪言语，他对我们说她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相信她一定能够从过去阴暗的生活中走出来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和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

言书还说他对自己前几天的一蹶不振深感愧疚，他要振作起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工作之中，要以积极的精神状态陪伴着妹妹站起来，看着她重生。

虽然我们听到了一个不幸的故事，但我和小菲的内心如释重负，甚至说在某些方面是感到喜悦的，因为言书还是那个我们心目中的完美男神。

我们对这对兄妹的未来满怀期待。

上天对人的磨练有时候就是如此残酷，当你认为一切准备充分，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应对眼前的困难、坚信前方即将柳暗花明之时，他却突然伸出一脚，将你狠狠绊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你在困难中挣扎。至于你今后的生与死，祸与福，全凭自己最后的坚持。

晚上十一点左右，言书打来了电话。

“佳哥，言语不见了——”言书说道，“你……能陪我一起去找她吗？”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问道。

“不知道，我下班后她已不在家中，我心想她可能在小区附近散心，就做好了晚饭等她。可是等到了九点多钟她也没有回来，手机也关了机……”言书说道，“我去了会所……她并没有去上班……”

“有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呢？”

——“没有……我都去过了……”

“那你知道她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吗？或者其他什么朋友？”

——“不知道……我担心她会……”

“先不要往坏处想，你给我发个你所在的位置，我马上赶过去。我们见面后再商议……”

我将小菲喊起，事关人命，我不得不让她在深夜去向她父亲借车，因为今天晚上我们很可能要到很多地方寻找言语的下落。

小菲告诉她父亲，我有一个朋友到这边出长差，由于行李过多，让我去接一下站。

小菲的父亲毫不犹豫地将车钥匙交给了我。

我和小菲按照言书所发的位置到了一个公园门口，此时言书正坐在花坛的边沿上等着我们。

我们经过讨论，决定先带着言书回家，确认下言语是否已经回去。

来到言书所租的公寓，房内空荡荡的，我仔细观察房内的一切布置，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一室一卫的单身公寓，房内摆放着一张床，靠床的位置放着一个书桌，书桌的前面放着一把椅子，靠在墙边摆着一张破旧的沙发和简易衣柜，沙发上放着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看来书桌也被用作了餐桌，还摆着言书今天做好的晚饭：两个炒菜一盆鱼汤和两碗米饭。晚饭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你妹妹过来有带着行李吗？”小菲问道。

言书点了点头，说道：“中间她有回过自己的住处一次，拿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后又回到我这来了。”

“她带来的东西在哪？”我问道。

“衣服在衣柜里挂着，洗漱用品在卫生间的洗漱台上。”言书说道。

我走过去打开衣柜，言语的衣服还在。跑到卫生间，看到洗漱用品也都散放在洗漱台上。

“她并没有带走自己的东西，看来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会去哪呢？”我说道。

“我怕她想不开……”言书说道，“或出现了什么意外……”

“呸呸呸，别胡说！在我们没找她之前不要有任何消极的想法！”小菲说道。

接着我们去了言语原来的住处还有她所工作的会所以及周边的咖啡馆、酒吧等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我和小菲劝言书一起吃些宵夜，他说现在他心里又堵又闷，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我们去喝点东西吧。”小菲说道。

言书点头答应。

可是凌晨的城市，除了酒吧和娱乐场所哪还有什么可以喝东西的地方呢？我知道，言书答应喝点东西，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放空一会。

“午夜茶馆，我们去老赵那喝些茶水吧！”我说道。

我们驾车来到了午夜茶馆，茶馆里面的客人依旧很多。

言书对茶馆里面的一切，无论是布置、客人似乎都没有感到任何好奇，也许是因为他的那颗心还在外面到处寻找着言语。

老赵为我们奉上喝茶的一应物资，说道：“真没想到你们还记得老赵我的午夜茶馆！还介绍给了你们的朋友！感激不尽！今晚的茶水算我请客！”

言书心不在焉地说道：“不……不……我来……我请客……”

“我说我请客就是我请客！我什么样的人，什么规矩待会儿你自己问问你的朋友！”老赵大声说道，“不过茶水可由你们自己来泡！”

老赵的午夜茶馆能在凌晨生意那么好，除了老赵的创意好之外，我想还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能察言观色，通晓人心。大概是从我们进门到坐在茶桌前，他已经知晓我们肯定有心事，他之所以说由我们自己泡茶，是不想打扰我们。

喝过几杯茶水之后，我们三人都沉默不语，各自静静地低着头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一会后，当我抬起头准备继续泡茶时，我看到我曾两次遇到的那位“死神”就坐在我和小菲对面的言书的身旁。

我触碰了一下还在沉思中的小菲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对面。

小菲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面前的“死神”又回头看着我小声说道：“不是我产生了幻觉吧？”

“没有……”我轻声答道。

“死神”做了一个不让我们发出声音的手势，然后附过身子对着言书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说完后他站起身面露微笑地看了我和小菲一眼后离开。

言书居然没有作任何反应，我低下头去观察他，原来是睡着了……

“爷爷——”言书从梦中惊醒，猛然坐直身体喊道。

“怎么了言书？”小菲连忙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是……我梦到爷爷了……”言书答道，“我梦见爷爷拉着言语的手，他看着我微笑，可是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

“你梦见言语和你爷爷在一起？”我脱口而出。

“嗯——”言书应了一声。

我心中不由产生一种不祥之感，我和小菲所看到的“死神”应该就是言书和言语的爷爷。

我和小菲都很清楚，这位“死神”无疑是个鬼魂。而刚才他就在我们身边，并对入睡中的言书说了悄悄话。现在言书醒来告诉我们言语和他在一起……

我起身对小菲和言书说自己要去趟卫生间，然后下楼来到柜台前。

“老赵，刚才你有留意我们桌子前坐着的那个老人吗？”我问道。

“你说的是老万啊，我认识，他是最近常来的一个新客人？”老赵答道。

“你认识他？他最近常来这里喝茶？”我感到很惊讶，老赵竟然不知道自己撞见了鬼。

“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来的时候他就在那张桌子前喝茶。”老赵指着一楼角落的一张茶桌说道，“大概一个钟头前，我看他往二楼上走，就问他上去做什么。他回答说二楼的客人有他的熟人，他想在离开茶馆之前上去打个招呼。

我很好奇他在这个茶馆里竟会碰见熟人，就跟了上去想看看是谁，然后就看见他坐到了你们那一桌。

见你们三个都睡着了，怕打扰到你们我就向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给他加个杯子，他对我摆了摆手，然后我就先下楼了……这不，他刚离开茶馆也就二十来分钟……看到跟你们是熟人，我还以为他是你们介绍过来的呢……”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常来这喝茶的？”我问道。

“你来过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来了，我看他不是本地人，还跟他简单聊了一会儿，得知他姓万，到这来走亲戚的。”老赵答道。

“走亲戚？”我不禁说道。

“是啊，你们不就是他的亲戚吗？”老赵问道。

“对……对……我们就是他的亲戚……”我说道。

我打电话给小菲，让她和言书下楼，我们先回家休息，待明日再探寻言语的消息。

老赵跟上次一样，将我们的车引到街道的十字楼口后独自返回。

我和小菲把言书送到公寓大门口，看着他走进公寓大楼。

我启动车子掉了头准备踩下油门离开。就在车子的正前方，“死神”背着手站立在马路中央。

“他怎么又出现了？难道是找我们？”小菲问道。

“可能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吧。”我说道，“通过在茶馆言书做的那个梦，你可能也猜到了他就是言书的爷爷……”

“嗯——”小菲应了一声。

“从他的眼神和行为举止，我看并不会有什么恶意。”我说道，“要不……我们下车看看……你……害怕吗……”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都见过了那么多的鬼怪邪魔，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小菲说道，“再说他是言书的爷爷……”

我和小菲下车，走到“死神”面前。

“你是言书和言语的爷爷？”小菲问道。

“死神”点了点头。

“你是上次跟着言书一起过来的？那次我们在火车上第一次见面。”我说道。

“死神”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眼说道：“上次他回老家，我就跟着他过来了。”

“为什么要跟着言书过来呢？”小菲问道。

“放心不下两个孙儿。尤其是言语，我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这次言书出差顺路回家我得知她跟言语在一个城市工作就跟着过来了。”“死神”答道。

“当时在火车上你为什么要阻挡着我们呢？”小菲接着问道。

“我并不是想挡你们。”“死神”说道，“我当时是惊住了，我没想到会有人真的能看见鬼魂。”

“不是你故意想让我们看见的吗？”我说道，“虽说小菲有阴阳眼，但是在白天并不是那么敏感，除非你刻意，要不然按说我们也不会轻易看到鬼魂的，毕竟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学会‘同我之境’。”

“死神”说道：“我只是一个鬼魂而已，跟着孙子外出隐藏自己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在人前现身呢。或许是当时的环境影响了你们，激发出了你们的某种潜质。也许偶尔能看到鬼魂本身就是你们的一种特质吧。

看到被人发现行踪，我一方面真的是被惊住了，另一方面是想能够吓住你们赶紧离开我孙子，因为我在他身边还会被你们再次发现。我不想招惹麻烦，只想安静静地做一个鬼魂，能够见到言语。”

我说道：“所以在言书救过人的下一站，你在火车外面向我们挥手告别，是在向我们暗示你已经下车离，从而打消我们对你的关注？”

“一点也不错。”“死神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跟言书那么有缘分，你们不光是乘了同一趟列车，到了同一个城市，还在下车后打了同一辆车，并且你们聊得那么投缘。

言书那天晚上还写了日记，说自己很幸运遇到两个可以深交的朋友，并计划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之后到你们那去上班。

他社会经验还少，太轻易相信人，所以我就在你们身边观察了你们一段时间。”

“那么我们在诊所治怪病的事您都知道了？”小菲问道。

“死神”答道：“还有你那个神奇的吊坠……我知道你们有着你们的不平凡……言书确实很幸运能认识你们这两个好朋友……”

“想必言语的事情您也都很清楚了……”我说道，“您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死神”点了点头。

我和小菲喜出望外。

“在哪？我们喊上言书一起去接她！”小菲说道。

“死神”的脸色变得阴沉而悲伤，说道：“你们不用再找她了，找也没用……”

我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言书说他在梦中见到言语跟您在一起……”我说道，“她该不会真的想不开……”

“唉，人最可怕的就是心死了……心若死了活着又跟尸体有什么区别呢！”“死神”叹息道。

“那您跟我们见面是为了？”我接着说道。

“因为你们是言书的朋友，谢谢你们！”

说罢，“死神”在我们面前消失不见。

我和小菲驱车回家休息，下定决心要帮助言书继续寻找言语的下落。

早上被闹钟吵醒后，在手机屏幕上弹出的信息栏我敏感地看到两条“热门新闻”：一是“夜日风情”被警方突查，牵连黄色产业链被责令停业；二是一女子在锦鲤湖跳水自杀，尸体今日凌晨被打捞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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