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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书给小菲打来电话，说自己无法忍受目前的工作，想通过小菲的引荐到我们诊所上班。

小菲的父亲亲自对言书进行了面试，对这个专业知识扎实、阳光帅气、文质彬彬的小伙子甚是满意，并把他暂时安排给骨科专家张医师打下手。

不得不说言书在医学领域很有天赋，张医师在多个场合称赞言书是他从医以来所带过的人中悟性最高的，并向小菲的父母建议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言书除了在工作上表现突出外，他在为人处世上也是八面玲珑。

不到两周的时间，言书就摸清了诊所里很多人的喜好。

言书会准时更换小菲母亲办公室中的百合，会托人寄来老家特有的茶叶送给小菲的父亲，会偶尔请张医师到独具风味的土菜馆小酌两杯，会将各种视频平台的会员账号借给小菲使用，会送给我几本喜爱作家的精装书籍，也会买上各种五花八门的零食分发给其他同事。

言书成了诊所里的男神，就连清洁阿姨和保安大叔们都感慨要是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好儿子就算是让自己少活几年他们都愿意。

传言诊所里有好几个护士小姑娘都在暗恋着言书，其中一个因为表白被婉拒佯病请假在家伤心了一个礼拜，更夸张的是有谣言称这个小姑娘曾一度想过殉情。

这天晚饭时小菲的父亲说道：“听张医师讲连续两天了言书都整日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有时候喊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工作上也总是失误。你们跟他是朋友，找机会了解一下情况，多开导开导他。”

“他那么细心的一个人，对这份工作又那么热爱，怎么会频繁出现失误呢？”我说道，“除非他遇到了什么困难，要么就是病了！”

“可能是劳累过度了吧，这几天看到张医师那边比较忙碌，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就没怎么跟言书打过照面。”小菲说道，“人家刚过来不久，可不能把人家当牛使唤啊！我们明天先跟他谈谈心、了解一下情况！实在不行让他好好休息两天吧。”

张医师的科室人来人往，我和小菲看到他们忙忙碌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找言书交流。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和小菲提前在门口等待言书的出现，准备以一起吃午饭为理由，借机向他了解一些信息。

言书手持手机贴在耳边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两眼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看到我和小菲后，他微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继续接听着电话。

我们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言书没有去食堂用餐，而是朝着诊所外方向走去。

“他怎么那么憔悴！和前段时间形同两人！”我对小菲感慨道。

“是呀！这变化也太大了！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小菲忧虑地说道。

“中邪？哪有那么多邪事发生！我们先跟过去看看他大中午的要去哪。”我说道。

我们与言书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着他走到诊所大门外。

一个体态轻盈、个子高挑、化着浓妆的短碎发女子出现在言书的面前，他们在交谈些什么。

“该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还挺漂亮的！”我说道。

“一看见美女你就变得健忘了是吧！言书入职后请我们吃饭时你还专门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小菲说道，“他不是还没有谈过恋爱嘛！你还说要给他介绍一个！”

“你倒是记得很清晰！”我说道，“当时不是想撮合他跟艳君嘛！”

“净整些没用的，人家还需要你来介绍？”小菲说道。

“我看现在应该是不需要了。”我看着言书和艳妆女子说道。

“他们好像发生了争执！”小菲说道。

我看到言书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女子捂着脸恶狠狠地瞪了言书一眼后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过分！竟然动手打一个女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菲气愤地说道，“太让我失望了！看他平时人模人样的！恶心！”

“你看言书心事重重的，搞得像是被恶鬼吸干了阳气似的！说不定他有自己的苦衷呢？”我安慰小菲道。

小菲骂道：“什么苦衷不苦衷的！打一个女人，还算得上男人嘛！混蛋！”

言书魂不守舍地往回走着，我急忙拉住小菲说道：“在没有完全弄清事实真相的前提下，不要妄下定论嘛。我们先回去，别被他发现了，再观察观察，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嘛。”

小菲说道：“干嘛怕被他发现，我正想当面问问他呢！打女人的男人会是什么好东西！看我也回敬他一个耳光！”

“你觉得现在去问他会得到实话吗？”我说道，“即使他说的是实话，现在你会轻易相信吗？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去验证呢？”

小菲哼了一声，扭头向食堂方向走去。

整个下午我毫无工作的心思，等待着下班，等待着言书离开诊所。

下班后言书并没有急着离开，直到八点半左右他才走出办公室。我便让小菲给父母留言晚上不在家用晚餐。

言书在诊所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待车子启动驶出，我和小菲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跟上。

在一个名叫“夜日风情”的高档会所门口前，言书下了车并走了进去。

我让小菲在外面等候，我走进了大厅。

原来这个会所表面上是提供住宿、按摩、洗脚、棋牌等服务的休闲场所，通过工作人员的挤眉弄眼和暗示，我意识到这实为一个专门进行色情交易的地方。

我被吓得急忙走出会所。

“有没有看到言书？”小菲问道。

——“没有……我就在大厅待了一会儿……听大厅工作人说他上楼了……”

“你怎么不上楼偷偷观察一下？”

——“不让进……”

“言书能上楼你怎么就不能？”

——“工作人员说他叫了个号……”

“叫什么号，你怎么不也叫个号？”

——“叫号……就是喊个姑娘的意思……这个会所就是专门做那个的……”

小菲领会了我的意思。

“真恶心！简直让人呕吐！咱们走吧！”

我们上了一辆出租车，正准备离开。我隔着车窗看到言书将一个醉醺醺的女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一只手紧紧搂住女子的腰，两人踉踉跄跄地走出会所大厅。

那个女子正是中午与言书会面的那个。

不该那么快啊！

我心想，言书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个女孩子灌醉并带了出来！

言书的所作所为真是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难道这就是我们诊所公认的大众男神吗？

“可真能折腾！”我看向会所门口的言书说道。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司机师傅叹了一口气，车子往前驶动起来。

我和小菲来到一家面馆用过晚餐后，两人默默无言地走回了家。

到家后，小菲的父亲听见动静后便从卧室走了出来，他问道：“今天跟言书谈的还好吧？”

见小菲没有及时回答，我便接道：“好……还好……”

“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好好栽培将来会有大出息！”小菲的父亲说道，“刚才他还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是临时有事明日需要请假一天，并且请假的事也向张医师汇报过了。你们说他能有什么事情呢？”

我说道：“可能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该休息休息，得让他尽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小菲的父亲说道，“我觉得他这个事不小，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负担。”

“或许是他适应不了咱们这的工作环境吧。”小菲说道。

“怎么会！他做得很好啊！可不能因为一个人一时的状态差就对他进行否定！你以后要是做管理可不能带有这种思想。”小菲的父亲带着教育的语气对小菲说道。

小菲的父亲回房睡觉。

“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小菲。

“我不想再见到这种人！”小菲说道，“人品太差，奸诈虚伪！”

“那我来处理吧……”我说道，“等后天他来上班我来跟他谈谈。”

小菲点了点头。

我想着言书上班有着早到的习惯，便计划比他平时到诊所的时间早来一个小时，以便一边等他一边酝酿着如何跟他沟通。

来到诊所，我经过言书所在办公室的门口时，听到房内有啜泣声。

是言书的声音，没想到他那么早来诊所，更不知道他因何哭泣。

我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推开门。

言书趴在办公桌前慢慢抬起头，他满脸泪水！在他背后，站着当初我和小菲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死神”！他也转头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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