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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命丧宅门

  • 作者:锦瑟不思流...
  • 类型:惊悚悬疑
  • 更新时间:07-18 20:06:19
  • 完书字数:8616

没有人见到、更没有人知道鬼娃和她妈妈落水时的情景。

我妈告诉我,当村里人打捞出鬼娃和她妈妈的尸体时,围观的人众说纷纭。

有的说鬼娃的妈妈是个精神病,加上长期被老鬼锁在屋里压抑得太久,那见到大河大水能不亲,就抱着鬼娃一头扎进河里淹死了;

有的说老鬼的老婆当初神神叨叨进村时就来路不明,鬼娃就是被真鬼日出来的,现在鬼娃六岁了,肯定是她的真鬼老爹喊他们一家团聚去了;

有的说这老黑河有水鬼,鬼娃和她妈妈估摸着是被水鬼带走了,前些年石头的儿子亮亮就是在这附近淹死的;

村里的张婶挤出人群语速极快地大嗓门喊道:“当时我在地里干活,总是感觉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声音!还以为是水里的鱼,也没去管!天爷啊!造孽啊!我咋就没去河边看看呐!”

据说当时村里的村医王霖还为鬼娃和她妈妈做了人工呼吸,并埋怨周边围观的人:“你们要是早点打捞出来,说不定我还能把她们救过来!”

当时村里人在为她们母女清理身子时,费了很大力气都无法将她们两人的尸体分开。

当时村里面两个比较强壮的中年男子一个按着鬼娃妈妈的肩膀,一个用力将她紧抱鬼娃的双臂硬生生向两边扯断,才将鬼娃从她怀里拽出来。

鬼爷卖了家里存储的麦子再加上微薄的存款买了一口薄板棺材,并在镇上的服饰大卖场为母女俩各买了一件廉价的新衣服,这也是她们母女仅有的陪葬品。

下葬那天鬼爷没有掉一滴眼泪,不停念叨:“死了……都死了……我死了……”

从此,鬼爷再也没有跟着施工队干活,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像块被岁月腐蚀的老树根依墙坐在家门口发呆……

就连家里面那二亩地也长满了杂草,加上虫害和旱涝,每年的收成寥寥无几,每到播种季节,鬼爷也会草草地在土地上撒些种子。我奶奶在世时会时常给鬼爷送些粮油米面和青菜,做饭时也会经常多做一点给鬼爷送过去。

那几年我爸常年在广州务工,我妈在镇上的一家服装厂上班,我寄养在姥姥家,奶奶去世后就很少有人关注鬼爷的生活,我妈仅仅会在请假干农活回村时会给鬼爷买些吃的,后来村委会把鬼爷纳入了低保。

就这样,靠着微不足道的低保、颗粒可数的土地收成和其他村民偶尔的接济,鬼爷苟延残喘地生存着。

记得我高二那年清明节,我从县城回老家陪爸妈给爷爷奶奶上坟,爸妈就趁着这个回村时间买了一些鸡蛋和粮油,让我陪同他们一起给鬼爷送去。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当我们走到鬼爷家小屋门口时,一股夹着酸味的霉味扑面而来,而且鬼爷家门口凳子上放着的那个吃饭用的不锈钢小盆,跟村里很多人家喂狗用的狗盆很相似,我认为鬼爷这个饭盆比狗盆还要脏,盆底和盆的内壁裹了一层黑乎乎粘稠状的东西。

当时的我感觉有些呕吐,甚至心里面升起一种莫名的诡异感,就假装对鬼爷小院里的一切东西充满好奇,东走走西看看,没有走进鬼爷的屋里面。

同年春节,当我再回村过年时,鬼爷的坟头已布满枯草。据我妈描述,最先发现鬼爷死亡的是村里的大头。

大头,人如其名,自出生起头就比正常人略大一圈,父亲早逝,跟着母亲相依为命,青少年时期游手好闲,喜欢掏鸟摸鱼,偶尔会去其他家土地里摸个瓜摘个枣。

后来大头的母亲去世,大头也开始种起了地,并养了几头羊,由于大头长相丑陋猥琐,再加上早年臭名远扬,所以一直未找到老婆。

这年夏天的一个早上,天还未亮,大头就起床出去给羊割草,路过鬼爷家院子门口时,发现鬼爷的灯亮着,出于好奇,大头将一只眼贴近院门的缝隙看去,发现鬼爷趴倒在屋门口。

大头大叫了几声“老鬼!老鬼!”后,没有任何应答。心里某种不祥的念头吓得大头连滚带爬地喊来了周边几户人家,大伙儿合力踹开鬼爷反锁的院门,聚拢成一个圈慢慢向鬼爷靠近。

“老鬼!老鬼!”石头尖声喊道,“没事吧,老鬼!”

兰婶用脚尖踢了一下鬼爷的头,发觉没什么反应,对众人说道:“我的乖乖!毁了!赶快把老鬼的身子翻过来看看!别不是死了吧!”

果然,当大家去掀鬼爷的身体时,鬼爷的身子已僵硬,满脸淤青,睁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嘴。大家感到奇怪的是鬼爷的身子下面压着一个破碎的纸灯笼,部分灯笼纸已被烧成灰烬。

在村长号召下,村里人凑钱为鬼爷买了一口棺材并办理了丧事。

鬼爷死后,鬼爷的老房子就成了无主之宅,在村长提议下,村委会决定将鬼爷的房子对外承包给村里的王虎用于办养鸡厂。

就连鬼爷姑姑留下的二亩地也以每亩每年二百元的价格包给了王虎种桔梗,外包所得收入归村委会所有。

据村里传言,村长年轻时跟王虎的母亲有一腿才有的王虎。王虎跟村长无论身高还是外形甚至发型都极为相似,活生生一个年轻时村长模样。

有一天晚上李老头到地里看管西瓜,从田头走到田尾巡视了一遍,正准备回家时听到田头地沟传来急促的呻吟声,李老头一下子就听出这必是有人在行着男欢女爱之事。

“坏了!妈了个巴子的!在如此时间干如此勾当,八成还摘了老子的瓜来当点心!”李老头思忖着,然后蹑手蹑脚地向声源处走去。

怀着抓贼的愤慨、捉奸的好奇、油然而生的英雄情怀等复杂的情感,李老头瞬间打开手提矿灯,强光所打之处正是一片白花花的身体,还有凌乱的西瓜皮,光心不偏不倚照在村长的屁股上,屁股上一个长毛的不规则胎记清晰可见。

光照的一刹那,女人发出了尖叫,男人回了一下头。李老头拔腿就跑,据说还跑掉了一只鞋。

三天后,李老头拉着一板车西瓜在村里叫卖,被村长的三个弟弟拳打脚踢得卧床一个多月,满车的西瓜也被掀翻在地。

李老头被打的理由是,他经过村长的二弟家门口时叫卖声太大惊吓到了村长二弟养的猪,猪蹿出猪圈,把家里面的一个进口收音机踩裂了。后经村长做和事佬,李老头赔了村长二弟五十块钱维修费,双方互不追责。

王虎选了良辰吉日开始动工养鸡场。施工队长带着一行人刚破院门而入队长就被脚下的一个小坑闪了一脚,双膝跪地,朝着院子扑通磕了个响头,满脸是血,牙也掉了一颗。

在众人哄哄大笑之中,施工队长捡起掉落的牙齿,紧紧攥在手心,怒吼道,“笑笑笑!笑死你们这帮狗日的,当心把嘴里的大牙笑掉!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片绿光,要不是被这光扎了一下,老子会摔倒!”

“啥他娘的绿光!我看你头上的绿草倒是长了不少!”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又是一阵起哄。

“去去去!都赶紧干活去!我去诊所抓点药!对了,先把院墙扒了!”施工队长捂着半边脸说道。

队长走后,大家都开始动起来干活。众人尝试着排成一排合力将院墙向外推倒,整面墙晃晃悠悠,摇而不倒。其间,一块砖头坠落到一名工人的头上,疼得他蹦蹦跳跳,哭爹喊娘,头上出现了一个大血疙瘩。

两名壮汉站了出来,其中一人喊道:“都闪开,让我下来!”

其他人撤开后,两人有节奏地喊着“一二三”朝墙面踹去,数十下之后,只听轰的一声,整面墙瞬间倒下,烟尘滚滚。

站在远处的工友们简直惊掉了下巴,因为虽隔着烟尘,他们却清楚地看见踹墙的两人一个被整个墙面盖住,一个因跑得快被墙面压住了半个身子并伴随着因疼痛而发出的鬼哭狼嚎。

不得不说这墙体倒得蹊跷、倒得不合过往施工经验、倒得措手不及、倒得没有丝毫预感。

按照他们的推墙经验与方法,墙体大多数向外缓缓倾倒,并且倒之前他们能感受到墙之将倒,就像他们在尿急的情况下能在任何地方感受到隐蔽之所,并且保证在不尿裤子的前提下顺利抵达。

一个摔掉了牙、一个砸破了头、一个断了条腿、一个丢了条命。除了死了的那个,事发时其他三个人感受基本一致,都是先两眼一抹黑,再突然看到绿光一闪,让人心中一寒,这着实不让人不怀疑是着了邪道。即使是面对王虎的威逼利诱,队长还是硬着头皮辞掉了这个工程。

王虎自小仰仗着村长的势力天不怕地不怕,欺惯了活人更不怕死鬼,并扬言这宅子即使有真鬼他也要在这建养鸡场,并要亲自把鬼捉住,打得它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自从发生了施工事故,鬼爷宅子闹鬼的事就在四乡八邻传开了,没人敢靠近鬼爷的宅子,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去承接养鸡场的工程,王虎甚是恼火。

这天王虎偶遇施工队长,便骂骂咧咧的说:“孬子养的货,胆子还没有蚂蚁的蛋子儿大。要不是你个狗日的罢工,我的养鸡场都建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去老鬼的屋子里看看有没有鬼,等我拿到老鬼屋里的一个物件砸到你脸上!”说完没等施工队长答话便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当天直至深夜,王虎的老婆迟迟等不到王虎回家,心生担虑。她只知道王虎出门前拿走了家里的手电筒和一个锤子,说是去老鬼屋里看看顺便抓个鬼玩玩。

和王虎一样,他老婆也是个不信鬼神的主,自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这个时候她的心倒是莫名的慌了、怕了:难不成真像外面传的那样,老鬼宅子有脏东西,难不成世上真有鬼神之说,难不成自己的老公去捉鬼反被鬼捉了不成,难不成……在这种心烦意乱、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她便跑去求助村长喊上几个人一起去鬼爷的宅子看看。

村长一伙人来到鬼爷宅子,跨过倒下的废墙,用矿灯朝鬼爷的屋门口照去,地上趴着一人,王虎的老婆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王虎。众人靠近时发现王虎的死状与当初鬼爷的死状颇为相似,满脸淤青,睁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嘴。

村长掰开王虎紧攥的拳头,发现他手心有一个红纸团,一个糊灯笼用的红纸揉成的纸团。王虎的身子下面压着一个锤子和一个没有打开的手电筒。

在鬼爷的宅子接连死了两个人,鬼门索命的说法也就迅速在村里传播开来,有人说老鬼都做了真鬼还是不放下阳间的宅子和土地;也有人说老鬼人穷心善,这是惩恶报仇来了。

当初鬼爷也是跟着施工队长干小工,同样是小工鬼爷却做着比其他小工更脏更重的活。据说死去的这个工人名叫狗剩,有一次鬼爷干活时不小心将泥浆洒到了狗剩身上,狗剩一脚将鬼爷踹倒在地。

狗剩偶尔还假借喊鬼爷上工的名义,到鬼爷家里对他老婆动手动脚。至于王虎,在村里嚣张跋扈,欺老骗幼,关于鬼爷和鬼爷的老婆有关的荤段子多数出自他的杜撰。

狗剩和王虎的死除了让人惋惜生命的脆弱外似乎并没有引来大多数村民过多的同情,就连平时受惯村长一家欺负、忍气吞声的李老头,在碰到村长时也故意哼起了小曲。多年前因捉奸瓜被砸、人被打的愤慨都化成了空气中杂乱无章的音符,就像会飞的蛆虫一样钻进村长的耳朵,搅扰着村长忧伤的大脑。

伴随着王虎的离奇死亡,鬼宅更是声名远播,再也无人敢问津,沦落为一片废墟,就连鬼爷的二亩地也经过镇政府协调批准划给了村里的低保户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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