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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草原

  • 作者:明月下的白发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7-31 21:34:16
  • 完书字数:9446

赵总管带着刘破車回到一楼,沿着东侧的走廊一直向北走,走到尽头有一扇一人多高的铁门,赵总管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顿时清新的田园气息扑面而来。

跨过铁门后,与院内清冷死寂的环境天差地别。仿佛有两颗绿染料炸弹在刘破車的眼睛里炸开,满眼皆是绿意。定睛一看,原来这里种植的满是瓜果蔬,它们的叶子苍翠欲滴,一派绿意盎然。

红色的辣椒分外惹火;黄澄澄的南瓜金光闪闪;紫色的茄子贵气凛然;玉米挺着将军肚咧嘴笑着。当刘破車看到一畦翠绿的韭菜--他确定是韭菜,农村长大的孩子还能分得清韭菜和麦苗。这片世外田园隐藏着不和谐--有些瓜果蔬菜不应该在同一时令出现。

“人类都能用大棚反季节种植蔬菜瓜果,不死者不用大棚种植出一些瓜果蔬菜值得大惊小怪吗?看来我还是没适应不死者社会的新生活。”刘破車心里安慰道。

“老乌!你在哪里?”赵总管朝着这片田园喊道,“再不出来偷你瓜啦!”

呼啦啦!不远处的玉米地响声一片,凭空刮起一阵风,吹得刘破車的留海自觉向两边站队,形成具有历史特色的中分,在他的留海还未落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娘的!给您你们送你们说吃腻了,却天天跑来偷我的黄瓜!不偷不好吃是吧?”

“瞧你说的!黄瓜再偷它还是黄瓜,怎么吃还是黄瓜味。我们是在找一种情调,叫什么来着……对!叫童年的味道!童趣你懂吗?”

“有屁快放!”

“这是我新招的仓库管理员,帮我训练他的体能!”赵总管说完拍了拍刘破車的肩膀。

刹那间一道犀利的目光从披散的头发下射向刘破車,随之一种威慑感压在刘破車的头顶。换做谁都会有此感觉,除了姚明。

来人比赵总管还高一个头,还要魁梧。手臂只是稍微挥动一点,胳膊上的肌肉就像一条条鲤鱼跃动,灵动与力量并存。看得刘破車口水直流,这正是他想要肌肉,而不是健身房种练出的像女人硅胶假胸一样硬的肌肉。

除了魁梧,来人不修边幅,像刚从神农架走出来的野人。自由散漫的头发垂至肩膀,遮住了面庞,让人不禁联想拨开头发是一张锯齿獠牙的凶恶的脸。长长的头发遮不住来人锐利的目光,与之对视,仍能感觉到如有两把刀子刺向自己的面门。自然而然散发着狂野之气,让他站在当阳桥大喝三声,退走的就是燕人张飞。

“这小子吃的是第几代不死药?气息不对劲!”

赵总管伸出食指左右摇摆着:“他没吃不死药,是不死能量!”

“不死能量?怎么会泄露到人界?”

“是恶童!判官满世界追他们,逃着逃着就逃到了人界。据判官的任务报告,恶童们在人界四处传播不死能量。幸运的人被成功转化,不幸运的人被转化后让判官关进了狱法山。鄙人有幸,让我捡了个漏,雕琢一下就是块好玉啊!不过第一步得由你把他从石头里提炼出来!”

“哼!你说得轻巧!恶童怎会轻易地逃着逃着就逃到了人界?不死能量怎会轻易把人转化成不死者?你把他收留不怕判官所?不怕恶童?”

“怕?!怕我就不姓赵!你说你教不教吧?”

“呵呵!就你不怕?老子想教就教,教出来后即使他去大闹天宫我也不怕!”

“甚好!夏季来临前我来接他!”说着拍了拍刘破車的肩膀,“好好学,第二次人生可要活的精彩!”说完,转身走回铁门。

刘破車微微一怔,他万没想到赵总管竟然知道一切,心中一凛。常言道:江湖路险,人心险恶,知遇之恩,枯木逢春。

“我叫乌穆沁,”是你们隔壁乌龙院的,叫我老乌就行。”乌穆沁说道。

“乌前辈你好,我叫刘破車,怎么说你是我的前辈,称呼你老乌显得没大没小,要是你不嫌弃我叫你乌哥?”

“行!跟我走吧!”

“好的!乌哥!”

二人沿着青石条铺成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向田园的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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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去。刘破車可谓举步维艰,这边走边心中暗骂谁设计的路--跨一个石条迈不开腿,跨两个石条扯蛋。乌穆沁则是大步流星,一步跨三个石条刚刚好。

“乌--龙--院!”刘破車艰难地分辨出狂草书写的三个字,若不是提前听说了乌龙院,即便他给他镶上太氪金眼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若是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人问这是什么字?那人可能骂一句这踏马的叫字?写字的人哂笑说这踏马叫狂草,你个凡夫俗子懂个球?刘国打了个喷嚏喃喃道谁在说我?

乌龙院不是那个山上的寺庙,而是一座普通的大院,面积比九十五号仓库小了一个半。这里没有钢筋水泥建造出的气死沉沉的现代建筑,这里也没有金砖琉璃瓦建造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只有几间普普通通木质房子。木梁上漆皮剥落,即使补刷新漆,依然有斑驳的坑坑点点,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就像一张人的脸,是不可能完全遮住沧桑的皱纹的。

乌穆沁笑道:“寒舍简陋,比不上你们大院的条件,委屈你在这里住些日子了。”

年青人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尊重,刘破車挠挠头,尴尬的不知所云,好歹是新世纪大好青年,自身适应力极强,礼貌的说道:“乌哥!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享受的,我觉得这里非常好,古朴的木质房子充满历史文化气息,住在里面熏陶一段时间,说不定把我熏的有点历史的气息,走在街上人家一瞧,呦,那家的少爷!”

“你小子嘴挺贫,刚才怎么没见你说话?”

“我也不知怎么滴,初见你觉得有点害怕,跟了你一会儿就觉得你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刘破車说得是实话,就乌穆沁那副狂野的样子,谁看了都觉得来者不善,但是相处之后你便发现,他其实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这种反差带来的不是萌,而是一种放低自己或者克制自己营造的平易之感,也就是人人追求的平等。

乌穆沁笑着说道:“我带你去看一眼要学的东西你就明白了。”说完,带着刘破車走进东面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极其宽敞明亮,除了四面墙上挂着些山水字画,整间屋子里只摆放了一张台球桌大小的桌子。准确说是一个沙盘。刘破車在电视上看过一帮国军围着一个青山绿水的沙盘,雄赳赳气昂昂地研究战术,虽然研究的是逃跑战术,但展示沙盘的面貌与用途足够了。

刘破車站在沙盘前,学着国军将领皱眉托腮的模样认真观摩着,这个沙盘里没有国军攻占那种战略制高点,没有以猛水做天险的怒江,没有各种表示占领的旗帜。

他确定沙盘上那一望无际的绿色是草原。草原上有更加碧绿的地方是盆地,紧挨着盆地的是重重叠叠、一层一层的山浪。美好戛然而止,山脉的另一边是大片大片黄色区域,它们像一个人头上的癞疮,东秃一片西秃一片,折磨着人的身体与精神。刘破車看得出这是沙漠,只是想不通既然是人造的世界为何还有沙漠化。还有一些像蓝宝石般的湖泊点缀着草原。他想不通,同样是斑点,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乌穆沁问道:“你应该知道了你们仓库所存放的箱子了吧?”

刘破車点点头,

乌穆沁接着说道:“同理,其实这是一个真的草原世界。”

刘破車没有显得过分惊讶,自知道这是不死者社会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面对新鲜事物不能只顾着惊叹,时刻保持着理性去分析。

“这是一个草原世界?用来干什么?养殖羊群提供羊肉与奶吗?还是做旅游项目?”

“嗨!”乌穆沁被这个啼笑皆非的问题打败了,代沟!这就是代沟啊。他意识意识道空说无凭,白费力气罢了,也不再做解释,直接把刘破車整进这个沙盘中的草原世界。

刘破車刚刚还是俯身看沙盘,突然眼前一绿,眼前竟然出现了真真切切的草,而且青草的味道灌满了他的鼻腔。他猛地抬头,书中描写的场景蓦然出现在眼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刘破車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山坡上悠闲吃草的羊群,就像天空中一朵朵缓缓移动的白云。近处,一大群绵羊正在吃草,它门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圆,时不时抬头观察周围的情况。浑然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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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二人的存在,或者根本没有发现。

“你看那边!”乌穆沁指着绵羊附近的一从茂草。刘破車顺势看去,除了草还是草,什么也没有。一阵风吹来,吹得高草弯下了弯,露出高草从里的青色的石头。

突然,草丛里“青色的石头”猛地冲了出来,快似一道闪电,转眼间便扑到一个绵羊的腿上。这时刘破車才看清那不是什么青色的石头,而是一头青背狼。

刘破車吓了一跳,宁静祥和的场景被突然出现的狼打破了。那狼扑到一只绵羊的腿上就开始撕咬,扯下一大块肉,带着皮毛吞下,接着又撕咬下一口。鲜血染红绿草,染红了洁白羊毛,可是被狼撕咬的绵羊禁闭牙关,没有一声嚎叫痛苦或是反抗的嚎叫,连挣扎也没有只是躺在地上任狼撕咬着。有一些绵羊受到惊吓逃了去,可是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发生了什么。有的绵羊甚至连逃也没有逃,伸着脑袋看同类被吃掉。

不等乌穆沁发问,刘破車淡淡地说道:“这使我想起了一个场景:鲁迅先生描写的小日本的浪人当街砍杀国人,围观的国人和这些绵羊一样,愚昧、懦弱、无知!”

乌穆沁一怔,刘破車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中,他说道:“你说的那位鲁迅先生是一个明白人,一个勇敢的人,敢把这些写成文章,我非常钦佩他!”

“可不吗?他想唤醒一个时代,可是……”

“好了!不必多说了!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我不必讲多余的废话了。”乌穆沁打断刘破車的话,“这广袤的草原、捕猎的狼和吃草的羊等等,它们都是你!”

纵然刘破車有准备,依然超乎预料:“是我?怎么会是我!”他看过鲁迅先生后,对那些愚昧无知的人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而是要做一个独立、顽强、不屈、敢于斗争的人。

乌穆沁郑重地说道:“准确说它们是你的魂魄、性格、七情六欲与善恶等等。绵羊就是你的愚昧与懦弱!”

“这里就是……”刘破車不敢确信,虽然他已经想到。

“无论你相不相信,从事实上讲它们确实就是你自己。有时你是绵羊,只想吃饱喝足悠然自得,从不曾去想伤害其它东西,但是狼依然把你当做猎物;有时候你是狼,你不去吃羊,那些羊过度繁殖,把草根吃光,沙漠随后出现,无限扩大,到时候所有生物一起死;有时候你是草,努力的光合作用,无私的奉献出身体,羊们吃饱了就努力生子女,子女越生越多,它们吃不饱后就要吃你的根;有时候你是沙漠,没有了植物根茎的束缚,你变成自由自在的漫天黄沙,吞噬一切草原上多数活动的生命。”

刘破車不敢相信,以他的理解在这个沙盘里,相当于把他给十维度展开了,一切都是他自己,无处不在。

乌穆沁继续说道:“不死药让人永生之后,不死能量随之诞生,随着不死者越来越多,充斥在世间不死能量也越来越多,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不死者。比如草原的生态平衡就是你体内的平衡,某一因素导致草原生态平衡的某一环节出现不可调控的变故,随之整个生态系统崩溃,不死者也一样崩溃,崩溃之后就是毁灭!”

刘破車万万没想到,做人的时候看自己最多的就是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脏不脏,眼角有没有眼屎,末了暗自夸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帅。再怎么照也不见血管流淌的鲜血,砰砰跳动的心脏,正在癌变的细胞。今天算是把自己瞧明白了,即便是偶然间生出的恶念,在这里也会化成一颗石子或是一泡屎,还有自己其中一个灵魂穿着一条金灿灿裤衩子--这是黄袍加身想造反?

“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看清自己,认识自己,熟悉自己,三个月后我来接你!”说完乌穆沁丢下一时接受不了过载信息大脑短路的刘破車,便消失不见了。

那头狼吃了半只羊,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用前爪洗了把脸,洗去饱餐时沾染的鲜血和肉渣,然后闲庭若步,怡然自得地离开了。那群绵羊的目光一只跟随着狼,直到消失不见。一群绵羊继续围着被吃了一半的绵羊,盯着看是不是睡着了。跑远几步的绵羊已经开始低头吃草,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未曾发生。

“训练这就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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