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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小旭的事怎样了？”楚心尘关切地问道。

低头想了想，墨心儿知道现在两人的恋情已然被公开。关注这事儿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爸妈，还有无数的吃瓜网友们。

她也很无奈，低调的本性，张扬的爱情。

自己对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接受的。

可是，她也有些不知如何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何种地步。

说是两情相悦吧，现在确实是彼此吸引，但“程度”不太一样。依着墨心儿的想法，情感需要时间来慢慢培养，两人交往的最理想状态就是要有自己的空间要有两人的爱情。可很明显，在这件事上温东旭的态度是确定爱了就不必迟疑，他追求的手段完全是碾压式的，什么拒绝、闪躲在他眼里都不够瞅，他霸气地操控着一切，雷厉风行、势不可挡。想要自己的空间？可以，但前提必须是空间里要满满的都是他，呃……她似乎连拒绝接受的权力都没有。人家已经给出了底线，你墨心儿怎么作怎么闹都行，但就是不能提分手。否则……就地正法。所以，好像在这份情感中，自己多少有些被“强迫”的感觉。

但如果说她不心动那是假的。起初确实是基于职业发展关注过温东旭，但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后来的经历，无论是不是她之所愿，哪个女人能不为多次舍身相救的男人动容？何况这个男从还这么优秀……

墨心儿实在没有准确的词语去明确回答妈妈的提问，又不想和她撒谎，咬咬牙只得将自己的心里话如实地说出来。

“妈，他对我很好，处处维护我，为我着想。只是……”墨心儿想到日常两人的相处，有些羞于启齿，“只是，他有时给我的感觉太过急切，我，感觉他有时好像要吃了我。我都有些怀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以前他都没交往过女朋友吗？那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有时他太过主动……”墨心儿含羞带怯、又隐晦地将两人从认识之初到现在温东旭的种种表现全盘托出。她和妈妈之间一向亲如闺蜜般无话不谈。

说到后来，一张桃花面泛起诱人的粉晕，人偎在妈妈的怀里撒着娇，“妈，我不怀疑他对我的好，他不止一次为了救我受伤、拼命，我说什么他都听我的。但我真的有些害怕，现在我们的事还没定呢，他还有所顾忌，如果以后和他一起过日子，妈，我就是有点怕……”

墨心儿揪着衣角子，边说边往妈妈怀里偎得更深，牛皮糖似的扭着。

楚心尘知道温东旭是温庭蕴的儿子，但由于年轻时候与温庭蕴之间的情感纠葛，一直没有直接和温东旭有过直接的接触。还是萧瑟继横山村命案后前往国际组织开展系列调查，途中前往沙漠考古作业区与自己和丈夫交流情况时顺便提到了温东旭与女儿的事情，她才开始关注关于温东旭的一些消息。这世上做父母的总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更加妥帖的人，能一辈子专情疼爱自己的孩子。坦白说，温东旭除了风神俊朗的出色外貌外，这个孩子最初给她的印象比较一般，不如萧瑟的老诚实在。他外在条件样样出类拔萃，只是漫天的花边新闻让楚心尘一度非常焦虑，感觉单纯的女儿是不是被花花公子盯上了？想想他的父母，楚心尘心里也有所顾及的，总之感觉诸多的不合适。

某天她将此事和老公提起，没想到墨雨亭虽与温庭蕴多年来互不来往，但内心里对他却毫无芥蒂。他非常的达观，细细地告诉妻子温东旭大学时代的相关情况，感觉这个孩子天赋极高，知廉耻懂敬畏，不似坊间报道的样子。再者，墨雨亭拿着手机搜索温东旭近来的新闻，让妻子看到在与自己女儿交往后，温东旭所有的新闻报道都是积极向上的，没有任何的花边新闻了。他拥着自己的妻子好言安慰道，听萧瑟的意思，温东旭非常维护自家女儿。他既可以以命相守看来真的是非一般的企图之心。墨雨亭轻吻着妻子的眉眼，宽慰她道，相信自家女儿也不是空有美貌之人，她继续了爸爸和妈妈的优良基因，不是别人轻易可以骗了去的。

起初，楚心尘忧心重重地边听边点头，到后来从他怀里抬起头，透过微挑的眼角上下打量着正在“自吹自擂”的丈夫，嘴里啧啧有声，忍着笑手戳着他宽厚的胸膛，笑骂他的厚脸皮。哪有这样变向表扬自己的？说着女儿的事呢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墨教授被妻子的眼波流转绚烂得满眼幽光，一本正经地俯身压倒她说，趁着今晚月色极好，让她见识见识他真正的厚脸皮。结果，楚心尘女士嘶哑着嗓子在不断求饶中一夜恍惚地望着房顶起伏不定的天花板，于凌晨才得以休息，于当天午后才在墨教授的轻声唤醒中幽幽转醒。

被女儿在怀里一顿揉搓，楚心尘将将拉回刚才跑得老远的神思，脸微微有些春色。她拉起女儿，正视她的眼晴，“心儿，老实和妈妈说实话，你俩现在交往到什么程度了？”

墨心儿歪头想了想，“他希望我能尽快和他订婚。问我以后是希望继续工作还是继续读书？他都会全力支持我。还总问我什么时候能到他家去吃个饭，见见家长。可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怎么办呀妈妈？”说完低头继续揪着衣角。

“傻丫头，不是指这个。我是问你，你和他之间，你们两人，咳，现在有亲近到什么地步？有那个吗？”话问得不能再直接了。

领悟到妈妈话中之意，墨心儿温度一直上升的脸此刻更烫人了，连忙紧摆双手摇头道，“没，没有那个过。”

“哦？”楚心尘诧异。瞧着温东旭看自家女儿的样子，满眼的柔情下隐藏着浓浓的欲求不满。她不确信。

“妈，你问这个干嘛！”墨心儿羞恼了，坐直身子扭头不敢和楚心尘直视。

拉过来女儿的身子，楚心尘手指点点她的脑门，“傻丫头，妈妈问你这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都要历经这样的过程，如果你们已经那个了，妈要嘱咐你很多注意事项。”

“都说了没有。”墨心儿赶紧打断妈妈的话。看着楚心尘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明朗地看着自己，满眼的关心，并无任何责备之意，墨心儿鼓足勇气继续道，“他那个，我那个当时不同意他又不听劝，我就害怕地哭了。”想起那次的恐慌与乱没形象的大哭确实把温东旭“吓”得够呛。她继续道，“然后他，他就放过我了，说他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会再这样了，让我不要害怕。但是，但是，其他的那个什么就由不得我了。”边说墨心儿的脑袋已经快抵到膝盖上了。

看自家女儿这幅羞赧的样子，楚心尘彻底放下心来，对温东旭的看法也有所提升。之前女儿含含糊糊的言词她有些搞不清具体情况，所以才有所一问。

唉，孩子大了，作为父母，只想她一生平安无虞，不遇危难，一生幸福。可有些路必须她自己走，遇见什么人什么事谁也把控不了。

拉着她柔嫩的小手，楚心尘语重心长道，“心儿，谢谢你和妈妈说的这一切。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和你说这些话让你为难了。爸爸妈妈并不想干涉你的个人意愿，只要你爱的明白、踏实，无论对方是谁爸妈都会全力支持你。只是，唉，”楚心尘轻轻叹口气，“坦白说，我心里的那个人选一直是你师兄。这次阿瑟回来也和我们说了你俩的事。”楚心尘很想告诉女儿，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萧瑟的牺牲有多大。最初几天，萧瑟白天正常行事，晚上一个人坐在沙漠的月夜下翻看手机相册，里面存的是他和墨心儿打小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有一晚墨教授回来很晚，眉心不展，在自己的追问下，他说了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墨雨亭有夜晚外出站桩的习惯。连续几天都看到另一处沙地上萧瑟对着手机看一张照片，一直盯到黑屏再划开再到黑屏。屏幕上是几年前，他们一家四口出去旅游，墨雨亭偷拍的照片，画面抓拍非常到位，包括周围大自然的风光。萧瑟微躬着身子，两手抓着一只大马哈鱼，脖子上骑着墨心儿。她怕掉到水里两条洁白修长的小腿紧紧夹在萧瑟的腋下，为保持平衡身子后仰……照片中两人笑闹扬起的水珠被永恒定格，衬着他俩如自然界中快乐的精灵般，两人于阳光下笑得明媚灿烂毫无心事。照片中的萧瑟是自己和丈夫看到的他从小到大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丈夫告诉自己明天要找机会好好和萧瑟谈谈。楚心尘听懂了丈夫的意思，两人相拥一道心疼着萧瑟。往后的日子，萧瑟看似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与人交往更见平和了。只是唯有她夫妻二人知道，私下里的萧瑟更加沉默了。有时能自己坐在那里一天不吃、不动、不睡。

想到这些，楚心尘眼角有些微湿，她从来拿着萧瑟当亲儿子看，但又不想将这些细节全部告诉女儿让她徒增烦恼。她知道萧瑟对于女儿来说也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唉……

有时候楚心尘在想，这是不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当年的自己在爱情中无问西东，顶着两家人的压力离开爱自己爱得痴狂的温庭蕴，毅然跟着同样让自己爱得痴狂的亭哥远赴南疆开展科考工作。现如今，这报应落到了自己的养子身上，亦等同于落到了他们夫妇二人身上。女儿的幸福固然重要，可萧瑟的幸福却无以为继……

整理了一下情绪，楚心尘笑着摸摸女儿的乌发，“有空了和你师兄多聊聊。他，他近来很辛苦。你和小旭的交往，妈妈祝福你们。但宝贝，要记住，女人的一生爱固然重要，但自由同样重要。未来，无论你和小旭是白头偕老还是各奔他方，女人在爱情中不要失去自我。你能理解妈的意思吗？”

敲门声响起。温东旭待听到“请进”时打开房门，低声道，“师母，”他斟酌着这个称呼，“老师请您和心儿过去，一起了解下近期发生的一些情况。”

楚心尘优雅从容起起身，顺便带起自己的女儿。将她的手交到温东旭手里。点头笑笑率先离开。

温东旭暗自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于墨心儿父母这关，他更担心楚心尘的意见。见她如此，心里踏实了不少。

低头细观墨心儿的小脸，“乖宝，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刚才说我什么坏话了？”他佯装威胁道。

给了他一个的白眼，墨心儿咬着牙说，“刚刚打你的小报告呢。警告你，以后不许你随便欺负我，不然，不然……”也说不出个不然能干啥，墨心儿只好抡起她小小的、白嫩的拳头示威。

温东旭一把握住她的小拳头在手心里揉了揉，叹口气，俯身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乖宝，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他一本正经地装着糊涂。

“松开，有人看着呢。”墨心儿低声警告他。

温东旭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低头瞧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女孩，咧嘴一笑，“不乖了？晚点修理你。”

墨心儿瞬间领悟了他话中含意，伸腿踢他一脚，“老实点。”

温东旭不避不躺，哈哈低笑，“我很老实呀？你在想什么？脸红了？”逗完自家小女友，他心情颇好地牵起她的小手一起走入会议室。

暗处，萧瑟静静地走了出来。他的步履雄健有力，但却悄然的没有一丝声息。高大修长的身影里，小灰灰亦如一团轻烟般，与他保持着步调的一致，一样的悄无声息。

一人一兽，无声无息，透露着浓浓的落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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