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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忍不住了！”

忽而一声厉喝响起，荧旁桌那高马尾女镖师已是按捺不住，猛拍那桌上剑鞘，顿时长剑便绽了锋芒三寸。

“掇星攫辰天君？故弄玄虚！”

再随着她一声大吼响起，握住剑柄神速拔剑，闻得清鸣连连，下一刹那她就持剑足尖点住桌面，朝着那掇星攫辰天君飞身纵剑刺去。

而底下那一群信众都给这个场面给惊得呆住，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人敢刺杀仙人；而台上那名掇星攫辰天君看见这把长剑刺来，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而身子岿然不动。

一张符箓忽然从掇星攫辰天君的手中荡漾而出，坐在半远不远处的荧微微眯眼，她看清楚了，那是用以驱赶丘丘人的符箓。

数道金光如线如鞭甩出，朝着那女镖师袭去，而底下的信众们不少惊骇高呼出声，而也有些许人在刹那间失了热情，开始皱眉，还有一小部分本就在浑水摸鱼的人开始静立，嘴角露出且看好戏的微笑。

由始至终，望舒客栈的所有伙计都是在围观着那掇星攫辰天君的表演的，竟无一人有着参入那气氛的存在，即使是看起来最懒最俗靠在栏杆处借树荫乘凉的小二，也对那自称可实现愿望的掇星攫辰天君没点兴趣。

越看，荧就觉得越混沌，格外清醒的人和尤为迷知的人居然会如此没有隔阂的同处在一片土地上……莫非这也是璃月特色……

林散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专门松开盯着掇星攫辰天君那边瞧热闹的视线，瞥了她一眼。

“看我作甚？”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荧也不搭话，只是继续把视线朝向那女镖师方向投了过去。

而她的两名同伴也无多表示，仅仅只坐在那儿继续喝着品相平凡的热菜。

而那数道金线劈来，一身飒爽黑衣的马尾女镖师于半空之中抖动长剑，刹那间剑光闪动，那胆敢飞来的金线皆被斩作两截，而断掉的失去了链接符箓本体那头的金线挣扎几下便缓缓消散。

越是靠近那位掇星攫辰天君，便越是靠近了那金光攒动的符箓，直面那威力不俗的金线，而女镖师更是艺高人胆大，越是靠近，那剑便舞得越快，直将临近的金线尽数斩落，眨眼之间，她便即将落在掇星攫辰天君的跟前。

掇星攫辰天君终于露出了些许惊慌的姿态，但仍勉强绷住了高人姿态，高声一吟，“屑小来犯，仙家护法何在——”

高台下，隐藏在阴影中的两位同样戴着面具的中年猛地窜出，一人持戈，一人使剑，好似左右护法一般，将女镖师势不可挡的身形强行拦截而下。

见此情形，掇星攫辰天君忍不住露出笑来，即使表情被遮在面具之下，他的那股喜意还是泛滥开了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本仙的护法，擒拿一名屑小便是易如反掌！”

台下的信众高呼仙威高深，而些许见多识广的人看得出这所谓左右护法所使的是武功而非仙术，而且左右护法挡下了的袭击，仙人符箓却挡不下？

那女镖师被止住了冲锋，运劲停落于地面的时候，面上没有多少沮丧，而是惊疑不定地高声对那左右护法道：“陈师叔，方师叔？！”

戴着面具的两人明显地握着武器的动作一颤，而后恢复正常，当然，戴着面具的脸是看不见表情的。

而荧旁边那桌悠然喝着热茶的伤痕脸中年闻言，忍不住一口热茶喷了出来，而他身旁坐着的斗笠客则一记手刀斩在桌面斩出一道罡风，隔断了伤痕脸中年向她喷来的茶，让它仿佛触及到了道透明的墙，顺着罡风壁缓缓流下。

比起那个天君，荧觉得目前这个景象更有璃月特色。

英姿纵意的侠客风范！

等去了璃月港，她一定要写一部璃月特色杂谈，肯定能大卖，出售目标就是从来没来过璃月的外国人。

那两名疑似女镖师师叔的存在并不回她，见她没有再前进的意思，便收了长戈和宝剑，向后退去。

但他二人手指的隐动作却被女镖师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恨恨地再看了眼台上那仍在接受信众欢呼的掇星攫辰天君，面有不怼，却仍还是朝回走来，啪地一声把长剑拍在桌上，双手抱臂坐在位子上生闷气。

那伤痕脸中年不由得出言开导：“楼里也是要吃饭的嘛……”

“可，可师叔他们也，也！咱风雨楼又没穷到那种地步！”

女镖师还是有些气。

荧撞了撞林散竹搁在桌面上胳膊，低声问道：“风雨楼是个啥啊？”

“江湖门派。”

林散竹懒洋洋的。

荧瞥了那边一眼，确信他们没听见自己说的话，继续低声道：“什么江湖门派啊？”

“三千八百年前创立的江湖门派风雨楼，无人知原楼何处，无人知门人何出。其秉持理念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着杀手的勾当，臭名昭著。

约四百年前，风雨楼中发生巨变，出了名旷世奇才，从武功到理念全盘清洗了楼中一遍，最后全楼金盆洗手，做起了打手的营生，时至今日，名声还算可以。”

林散竹颇费了些心力进行了细细的解释。

“江湖门派是干什么的啊？”

“学武功的——没有神之眼，只能学这个，当然了，门派亦然欢迎神之眼持有者加入。”

荧长长哇了一声，“哇……这你都知道……”

“一般璃月人都知道。”

“我不信。”

“那就是在下侥幸知道。”

场上的气氛极其奇特。

刚刚试图刺杀仙人的女镖客……或者女弟子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边生闷气边喝茶，那名仙人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被人刺杀，依旧慨然激情地对信众讲着话，而那些信众也对女弟子没有兴趣，更完全没有为了仙人追责她的意思，单纯在那边起哄。

荧渐渐嗅到了些许意思，那就是其实大部分——甚至所有拥在那儿的信众其实都不信那掇星攫辰天君，只是为了在他那求来一份利益，再怎么如何，即使仙人是假扮的，可那符箓是货真价实的，有着交易的资格和能力。

作为商人，如若卑躬屈膝则可减少花销获取更大利益，那么商人则将毫不犹豫地进行那被文人士子所不齿的卑躬屈膝。

这是契约之国的独特民生魅力么……和蒙德风一样的自由比，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荧吸溜了一口茶，长长感叹。

茶也不是一般的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