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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牧歌重复做着同样的梦整整十余载，梦里有士兵用血肉堆砌而成的‘城墙’，硝烟弥漫随处可见战败者的旗帜飘荡，山河尚在，国破人亡。父亲站在墙下披头散发，高喊生是楚国人死是楚国魂的身影久久不散。

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楚牧歌面目狰狞最后嘤咛两声。

“醒了？”戴观澜关切问道。

楚牧歌回想起昨日场景，要是稍有不慎无疑是自毁武道根基，心里不由发虚了起来，于是默不作声算是回应。

“还是那个梦吗？”对于徒弟，戴观澜极为了解的问道。

“从楚国亡国那日起，我便恨不得将那些奸佞之人千刀万剐以慰我大楚将士泉下英魂。”复国心切的楚牧歌不顾伤势，咬牙切齿说。

“可你也不能作践自己啊，何谓师门？有师傅照料亦有同门师兄弟相互提携，孤自一人永远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此番言语似乎还停留在白羊道人（白夜山观掌门）对成名后的戴观澜一番训戒，时光冉冉如今他反教而行，语重心长的对楚牧歌说道。

修行之道往往没有捷径可走，再者而言不动明王尊身像本就霸道寻常，妄想没有超乎常人的自身基础执意施展，轻则便如同眼前楚牧歌状态一般，重则心神受创可能一辈子再也无勇气举起手中的剑了。www.zbcxw.cn 星星小说网

然楚牧歌苦思不语，他就像是草原上一匹孤傲的狼脱离了族群，自师傅带上山门那刻起，除了前去藏经阁取剑经修习，剩余的时间便沉浸在后山里，更别说同门相处了。久而久之，便有夜流山对灵蝶所言，后山即禁地这一说法。

“师傅，曾经我以为唯有自己强大起来足以抗衡远在东方的楚国，认为掌握‘伪剑意’可以在真正的剑客面前抵上几招，现想来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戴观澜一脸惊讶，这好像是徒弟上山以来第一次和自己近距离谈心。常言道徒弟犹如半个儿子，老子甚是欣慰啊！

“所以徒儿，为师听了某人谏言自作主张的给你寻到位良师。”

“等等...该不会是”话语未落。只见许凤仙老早就已在门口外等待着。

楚牧歌一双剑瞳瞳孔盘如银针状竖起，眼光忽略许凤仙模样直接观察其腰间散发氤氲之气的青鸾上。

此人剑意竟如此浑厚，能与师傅齐名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驼着受伤的身躯艰难站起身，施以抱拳礼鞠躬说道，“晚辈楚牧歌，愿于前辈修习剑道。”

许凤仙竖起三根手指，调侃着说“观澜山我只待上三年，至于造化如何取决于你。”

“足够了。”楚牧歌坚定点头，誓要将‘伪剑意’蜕变成真正的剑意不可。

“我这徒弟心高气傲，难得见到如此景象，你这做半个师傅的不给见面礼，说不过去吧！”

许凤仙心里暗自腹诽，骂起了老狐狸。

“这是我毕生修习剑经笔记，能让你走不少弯路。”许凤仙从怀里取出一本厚几厘米的书籍给到楚牧歌手里。

“离歌剑派三绝学，哀歌、天问、绝殇，你是打算一个也不教呗。”戴观澜冷哼一声，似乎极为不满足。

相传，离歌初代掌门向天取道，凭强大意念与天筑起道道桥梁请天上神明落凡下剑，越镜杀敌保住荒州地界下偏隅一角的江山。又以自焚周身经脉留下‘闯我剑派，以青铜门为界杀无赦’的名言，此战破敌数位李氏皇族八境强者最终力竭而亡，使得李氏国运足足倒退上百年，真乃神人也！

近代以来离歌剑派出过无数天才，但若掌握三门绝学之人唯有许凤仙，仅此而已。

哀歌昨日楚牧歌已见识过了，相较而言其余两大绝学天问与绝殇倒是深深吸引着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底下只有‘笨鸟’们才会走这种路，所谓武学在于精，修习种类多了气息驳杂不堪从而停滞境界，戴观澜不可能不懂。再者说，怎么会有人一开口就要贵派绝学的道理？

“糊涂，牧歌与你剑道意志相似又是身怀剑骨之人，我吃饱了撑得让自己徒弟冒险？”戴观澜毫不客气回怼道。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你不教也得教，半个便宜师傅岂是想当就当的。

许凤仙无可奈何，眼见楚牧歌拜师礼也行了，犹豫再三后，“嘶...行吧！”

“我派绝学威名在老祖宗时期极为鼎盛，因此从不外传，今日我斗胆做这个主儿承离歌三大绝学于你，可否接受？”

传承之重，重于泰山。此刻，是庄严且又肃穆的。

瞅见楚牧歌愣在原地不知谓言，戴观澜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踹其一脚，莫大的好处摆在面前，而你给老子装起了矜持？“牧歌，还不谢过你师傅？”他假意咳嗽几声，师傅二字咬的格外之重。

“啊.？”

看吧，看这呆样儿，但凡有流山那般机灵，我也不至于对你楚牧歌头疼不已。

“罢了罢了..”许凤仙摇摇手哭笑不得。自个儿拿起茶杯斟满喝了起来，寓意拜师仪式已结束。

“前面我也说了最多也就在观澜山呆上三年，期间我将倾尽所能其余的就看你自己造化了。”许凤仙随后淡然说道。

楚牧歌默不作声，不是说他如何如何，从他懂事那天起便是这个样子沉默寡言。父亲在世时也常对他说，在沉默中崛起，逆境中爆发，蛟蛇修炼千年尚且化龙，何尝不能让人信服？

然而他一双炙热无比透露出渴望变强欲望的双眼怎能逃出许凤仙敏锐的察觉。

“既如此，明日便在后山修炼。”或许他想看看楚牧歌能否带起这份传承走到哪一步，亦或许他在心中埋了颗自私的种子，老爷子还在世时倒可以和李氏多多周旋，倘若到了门派危急存亡之刻，许凤仙坚信面前这位冷酷少年能够念在昔日师徒一场缘分下逆转局势。

倾尽我之所能，待君还来时。

“你就这么坚信，他能比你离歌弟子强。”待到楚牧歌离去后，两人并排站着凝望远方，戴观澜问向许凤仙。

后者皱眉苦思，良久回道：“我不是信他，我是信那位能让我不辞千里独闯须弥神山，随后消失无踪的‘负心人’。”

“喂，别啊，两个男人你搞得如此肉麻。”彼此关系不亚于生死之交下还能整日拌嘴，喊杀对方。不禁让人感慨。

“我说的有错吗？”

遥想当年，也就是戴观澜为救门派为红颜荡尽荒州数派弟子，‘天下梦魇’便是这么来的。可他万万没想到心中最挂念的她却叛出白夜山观，其中与李氏脱不了干系大有联合之象。

他不问缘由为求斩断情丝，以大快哉剑经忘情式狠心自废经脉保住自己生机，但门徒上下尽数被杀。从此，他便称女子为‘妖女’。

离歌剑派选择明哲保身既不出头也不露面。事件之后，许凤仙与‘妖女’危城楼对峙，二人都处于巅峰期实力自然不相上下，一时半会儿谁也无法奈何谁。最后‘妖女’事先开口道。除了无尽海这块人类发现的‘禁地’外，还有一处与天空相连号有‘人间十万重’的须弥神山。山的最顶处生长着一颗蟠桃神树连接上下，它的果实兴许能治好戴观澜伤势。

许凤仙只觉心里有愧于戴观澜，于是辞别老爷子前往神山，也仅仅是走过不到三分之一阶重梯，取下的蟠桃却没有半分成效。

得知经脉无法复原自那之后，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与他人疏远。被唾骂懦夫被嘲笑‘罪人’。于是刻意改头换脸带上‘家当’游历江湖。便有了后续弟子九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