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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

方寒被阎的声音震得有些心神不宁，他第一次系统地了解到修仙的体系，也从阎的口中知晓修仙的第一动力。

活！

活得越久，活得越好。

甚至渐渐地会有人为了活得久，或者说活得太久了，慢慢会变得麻木不仁，只想越活越久，不再去思考自己活得到底好不好了。

当然，那对于方寒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毕竟他的修仙路才刚刚起步，

他要是沉沦了，不叫遗失初心，那叫本性如此。

当然，方寒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他处。

“阎，南梦成说我能神通，能长生，要把目光放到永生上。你说，我真的能达到他说的那种境界吗?”方寒心中默默地向阎发问。

这些天来，阎一直给方寒灌输的理念就是要他目光放长远，胸怀天下，注定是要继承黄泉大帝衣襟，统领魔道的新一任领袖。毕竟方寒奴仆出身，阎担心最多的就是他的眼界和心性。

但是，阎给方寒画的大饼，也就仅仅到长生境界就停步了。对于统率黄泉门来说，长生九重长生十重已经足够了。

而且在阎看来，如今的方寒能否过长生都是两说，毕竟单单一道长生门槛，就不知道拦住了多少人。但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恢复实力，甚至完成黄泉大帝的理想，甚至为黄泉大度报仇，他都只能寄希望于方寒，所以只能不断地给方寒打鸡血，刺激他。

或者说也是在催眠自己，让自己真的相信，这么个布衣小卒能完成自己的期望。也因此，阎觉得，自己给方寒画的饼已经够大了，不敢继续往下画了。

但谁曾想，南梦成上来就画了个更大的，什么神通只是起点，长生只是开始，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去，估计只会认为南梦成是个失心疯。

可话落在方寒耳朵里，方寒却信的不要不要的。明明南梦成的话更加不着边际，但是方寒却真的往心里去。

这真的不能怪方寒，南梦成在方寒的心里，一直都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形象。而且想去相信南梦成的话也不是单纯的印象流，而是南梦成轻而易举地放弃掉黄泉图，置黄泉大帝的符诏如废纸一般的行为，在方寒眼里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南梦成他看不上这些东西。

而南梦成今日的话，在旁人眼里是口出狂言，可在方寒眼里，正好和自己的猜想无缝吻合，他，焉能不信?

而听到这话的阎，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倒是想顺着南梦成的话说，毕竟他一直就在做激励方寒这种事。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有些扯淡，忽悠人也没这么忽悠的，他一个魔道都有点看不下去。

可要反驳南梦成，又很无力，一是南梦成的这几句话的效果，从方寒的反应看来，看起来出奇的好。二来南梦成连“永生之门”都知道，加上他身上的诸多秘密，使得阎对于南梦成的话不得不掂量掂量。

“我只能说，每一个修士，都应该把永生定为自己的目标。”阎最后，本着不昧良心的原则，对着自己的新主人说了句毫无营养的废话，权作回答。

方寒七窍玲珑，理会了阎的话外之意，即“我不承认，我也不反驳，我不好说”。

不过方寒对于没从阎这得到满意的回答也不在意，毕竟谁说的话他都会听，会参考，但拿主意的，永远会是他自己。想明白这些后，仙鹤们的进食也已经结束，他带着万兽牌将仙鹤带回灵兽宫，留下仆人们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接下来的几天，南梦成一如既往得按时来到灵兽宫，同仙鹤一同前往猎兽场，观摩仙鹤。依照他的话说，就是多多益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南梦成每日回来，都会觉得感悟更加深刻，这种每天都能感受到细微进步的感觉实在是美妙。

当然，问题依旧存在，三种方向越走越远，南辕北辙，调和的难度每天都在加大。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得，南梦成隐隐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契机。

十天后，南梦成觉得进步已经不可见的时候，打算回外门了。

毕竟“卧仙院”中与同辈交流能多些，说不定能有所启发，紫电峰上还是修为低下人偏多，闭门造车看起卡实在是前景堪忧。

而且方清薇的状况，也该亲眼回去看看了，虽然书信里一直说无碍就是了。

不过巧的是，方寒刚刚目送南梦成架着鹤仙子飞走，刚想要回去干活，转头就看到了一抹白衣胜雪。方寒连忙低下身去，恭敬地说道：“大小姐。”

“嗯，方寒，对吧?”

“是，小人就叫方寒。”方寒答道，心想：“咱们半个多月前不是还深聊，还赐我万兽牌，怎么现在连我名字都记得这么费劲。莫非这神通境界记忆力反倒不好?”

“嘿嘿，这你就错了，神通境界自脑海产生法力，大脑被深度开发，记忆力只会越来越好。只不过对自己不重要的事情，神通修士不会去记，顶多是雁过留痕的程度。”

阎在方寒的意识之中与他对话，道：“不过这女娃，端的是心高气傲，居然连黄泉大帝的继承人都不放在眼里，我是没有想到的，居然就勉强记了个名字。”

若是南梦成听到阎的这些话，只会嗤然一笑，电母天君连仙王都不畏惧，方清雪作为转世身，这种刻印在灵魂上的性格自然是保留了下来。

“不简单，短短十几日就修炼到了气息境，这可算不上小人，就算有那条小龙帮助，你也不可小觑。”方清雪这下似乎是找到了记忆的钥匙，想起了方寒的种种，继续说道。

“既然你到了这个境界，那依照约定，也该送你去外门了。明天带着这道手书，让鹤仙子带你去趟踏仙院吧。”

说着，方清雪以手为笔，指尖闪烁着紫色的电芒，凭空勾勒着一副书信，暴躁的紫电在方清雪手中无比温顺，凝聚成一个又一个文字。不多时，书信就已经写好，飘到方寒的面前。

方寒看到这神乎其技的表演，一时呆滞住，直到信件漂浮在方寒眼前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信件，放入怀***手说道：“谢大小姐。”

“以后可以叫师姐了，你先下去吧。还有，以后叫你的那条小龙安分一点，藏好一点，不是人人都像我和梦成，守着黄泉图而不心动的。”

“是，师姐，师弟受教了。”方寒知道刚才和阎交流，方清雪是知道的，拱手行礼后，匆匆退下了。

而当方寒退下后，方清雪看着方寒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之后，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演的像不像，这么堂而皇之地不将黄泉大帝传人放在心上，是不是太假了。”

随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种事。她本身就不怎么喜欢琢磨这些事，照她的行事逻辑，麻烦的事情若是能暴力解决，就暴力解决。

在方清雪看来，方寒就是个麻烦。

可惜，南梦成特意和自己强调过，生怕自己动怒给方寒宰了，甚至是千叮咛万嘱咐。

若是有一天，方寒反噬南梦成，方清雪已经做好出其不意，雷霆之势灭杀方寒的准备。

在此之前，方清雪尽力把自己打造得人畜无害一些。

或许吧。

在方清雪看来，足够的“忽视”方寒，能显得自己自大一些，不足为惧一些。

毕竟对于这方面，方清雪实在是不怎么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