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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死了。”

张栋听见中年男人坐下后，又抱怨起座椅来。

中年男人拿出一条毛巾垫在椅背上，人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不时摸摸头发，怕弄乱发型。

秋收时候，火车上很多种地的农民，带着几个大麻袋上车，而且为了坐火车方便，更是专门穿着旧衣服。

中年男人这副架式，简直就好像在嫌农民脏一样，不少人都对他露出嫌恶的眼神。

张栋趴在窗边吹了十几风钟的新鲜空气，终于觉得好些了。

乔德强还给他倒了些热水。

真是把他当小孩照顾了。

热水入口，张栋感觉胃里好多了。

张栋舒服些了之后感觉困顿，靠着车厢眯起眼，随着火车的起伏，不知不觉似乎睡着了。

张栋梦到自己被关在电梯里，电梯急速地下坠，旁边还有人大叫：“放我出去！让我出去！”

梦里的电梯到了底，忽悠一下，张栋惊醒了。

“让我出去！”

居然真的有人在叫。

张栋愣了一下回过头，发现原来是刚刚那个找他麻烦的中年男人正这么叫着。

他可能是想上厕所，挣扎着想挤出窄小的座位。

他旁边一位大叔轻轻地挪了下脚边的编织袋，说道：“你过啊！”

“这么点缝我怎么过，你那袋子脏死了，我这可是西装裤，可贵了！我说这位女同志，你能不能先站起来让我过去？”

最外边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她看了看堆满走廊的一大堆大包小包，翻了个白眼：“你叫我往哪站？”

挤一挤应该还是能站起来的，只是中年男人说话不客气，女同志不愿意帮忙。

中年男人说了几次，语气越来越无理。

这下好了，他那i一排座位的几人干脆全坐着不动了，当听不到。

这中年男人大约急了，转头见张栋这边不太挤，踩着座椅就想翻过来。

张栋一拳杵在了他的肚子上，真以为他好欺负呢？。

肖德强也站起来，推了中年男人一把：“你干嘛呢？踩着我们孩子了！”

“叫你家小孩让一下，我要过去！”

中年人急道，眼睛憋得通红。

张栋站起来，慢悠悠地说道：“哥们你读过书吗？”

中年男人的声音都带上了水汽：“当然，快给我让个道。”

“那老师没教你请，谢谢，对不起几个字怎么写吗？”

旁边的人纷纷看过来，更有人笑起来，说道：“就是，这么大个人了不比中学生有礼貌，还说读过书呢。”

中年男人被看得面红耳赤，当然也有可能是憋得。

他哧哧吭吭半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请......请让让，谢谢。”

这人大约是真的很急，从前面的座位迈出来后，捂着裆部匆匆忙忙奔向厕所，之后再也没回来。

后来张栋听人说，他在厕所排队的时候尿裤子了。

估计张栋的那一拳也多少贡献了一点。

直到下车时那人才回来拿行李，他的裤子大约是捂干了，没看出水渍。

旁边人都在笑，他铁青着脸拎了行李箱就走。

经过张栋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显然把这事怪张栋头上了。

张栋：你肾不好，还怪我咯。

他们不是一同上车的，没想到居然在同一个站下车。

不过这种只敢欺负学生的人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张栋没把他放在心里。

下了火车后，张栋看见一个高高举起的牌子，上面写了张栋和肖德强的名字。

这时代其实很少用这种方式接人，不只张栋看到了，来往乘客也看到了。

不少闲人都特意绕过去看一眼，凑个热闹。

外交部派了车来接张栋和肖德强。

火车站内，魏勇在脏兮兮的厕所换了裤子。

他虽然很想将手里这条骚臭的裤子丢掉，但考虑到这是自己最好的西裤，还是忍耐着收进行李箱中

嘴里嘀嘀咕咕道：“所以我最讨厌乡下人了，不识字，没有素质，没有教养......”

他看着行李箱中厚厚的一堆手稿，又露出满意的笑容：“算了，我这个水平的人，跟一帮不识字的农民计较什么呢。”

（写到绿皮车想感慨一下，仅仅四十年而已，科技变化真的好大好大。求求收藏，鲜花，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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