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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红姐，你也在这儿呢？”

甄新一嘴里叼了根小竹叶，此时斜靠在一颗粗竹的旁边，前方有一方圆十米左右的空地，正中心站着一红衣女子，此时她已收剑于背后，刚刚平定下来自己的气息。

“霓裳剑舞，红衣绝世。”

嗯，甄新一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两句吹捧之词，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学，多练。

他其实在这儿靠着看了挺久的了，想必以场中红衣女子的实力，也早就发现他了，不过她知道来人是谁，没在乎。

“什么叫‘也’呀？这本来就是我练剑的地儿，你自己闯进来我的地界，你倒成了这里的主人了，啊？”红姐面带笑容地朝甄新一走了过来，调侃的语气里稍带着一丝诘问，而后她站在了甄新一的前方。

红衣的她站在甄新一面前稍矮了几分，中人之姿的她是很普通的长相，不过由于她皮肤白皙，再加上曲线圆润，所以光看她的轮廓就有万种风情的感觉，再加上她的性格也是活泼好玩的类型，所以综合看去，她真算得上是个火辣的尤物。

于是甄新一也嬉笑着回应道：“红姐你别误会，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新来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呀。”

“不可能，虽然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情况，但我呢，却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只要是谁得罪了我呀，那一定没他的好果子吃。”

“哎呀，师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的莽撞吧～”甄新一本想继续求饶一番，却只听见“啊”地一声，甄新一被红衣直接拽进了空地中。

过了一会儿。。

走不了直线的甄新一踉跄跑到外面，最后抱着一颗竹子吐了半天。

自空地中央站着没动的红衣那边，传来了一句：“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了？”

正干呕着的甄新一看似已没了力气，只伸出左手来朝着背后挥了挥手，而后他拿袖子把嘴擦了一下，转过来瘫坐着回应道：“师姐您这身法，可真是一绝，我服了。”

只见整片空地上，一道由竹叶堆积而成的曲线将圆形空地分割开来，红衣女子就站在其正中心，左右两旁各有一堆堆积成小丘的竹叶，一堆颜色青翠，一堆颜色枯黄，放眼看去，竟是一副太极图。

红衣女子没有接他的话，她此时又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开始运气，只见两旁由落叶堆成的小丘里散发出一黄一绿两道灵气汇入她的手中，自她的双手外形成一个光球，而后她又开始在圈内翩翩起舞。

甄新一此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这美妙的艺术作品了，一袭红衣在场中轻舞飞扬，却没有碰乱一点落叶的陈列，这身影在各处空白的地方来回穿梭着，似一只艳丽的蝴蝶，又如一只火热的凰鸟，周身由于双手的挥舞带起了黄绿两道炫光，在这方小世界中展现着斑斓璀璨的姿态。

“好！”甄新一在一旁使劲地拍着手，紧接着他又说了一个“好！”。

翩若惊鸿！

于是甄新一又说了一句：“师姐～何不抱玉持剑，醉梦九霄，做那天宫仙子，畅游宇内！”

随之一道白光并入了其中，而后其慢慢地扩大直至占了一半的光彩，在空中拉出一道曲折蜿蜒且长长的尾托。

宛如游龙！

“好！”

除了鼓掌，就还剩下了鼓掌，面色淡然的甄新一已经词穷了，随着这段表演进入高潮，四周所有的竹子均开始沙沙作响，而后竟然有无数片青翠的竹叶漂浮在空中，伴随着红衣的一声娇喝：“合！”，一只青龙赫然成型。

此时的场中，一只四色蛟龙，一只苍劲青龙，双方你来我往地缠斗着，鳞爪飞扬，颇有二龙戏珠之势。

甄新一隐约间听到了一声龙吟，原来是那四色蛟龙跃上高空，底下的青龙见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其身躯瞬间舒展开来，于场中盘旋一圈后极速而上。

一袭红衣于高空驻足而立，持剑斜下所指，剑尖离那条青龙眉心不足半寸。空中的两方一时间身形动作全都停住了，画面被定格在这个节点，要不是从下方竹林里传来一声：“好！”，也分不清是时间于此停止了流逝，还是所有的事物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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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运动。

不知过了多久。

她孤身一人傲立龙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在太极中心的甄新一，笑靥如花的她朗声问道：“好看吗？”

“好看，一直都这么好看。”同样面带微笑的甄新一看着她灵动的眼睛回应道。

“嘻嘻，算你小子实相，这点儿造化送你了，就当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随之红衣猛然一踏脚下龙头，其身影往远方飞去，瞬间就没了踪迹，只见青龙低头开始下冲，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龙吟，其张开大口，一副要将甄新一吞噬的的模样。

可是，转眼间它就如一条温顺的小猫一般，围绕着甄新一的四周盘旋着，并且丝丝灵气自其周身散出，打算进入甄新一的体内。

“好久不见。”他轻声说道。

甄新一一挥手，这些灵气又重新回到了这条竹叶组成的青龙体内，而后在青龙略有诧异的眼神中，他伸手摸了摸身前的龙头。

与此同时，青龙的身体竟然开始渐渐地缩小，直至其变成两寸长、几毫米粗，而后甄新一伸出右手，其缠在了他右手的无名指尾端，变成了一枚龙型小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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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牧已不需要杨炏之的搀扶了，他两挽着胳膊走在路上。

李牧趁着现在两人之间有一种无法言表、很是微妙的联系，于是他这一路上就问了很多以前一直想问，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问题。

很多时候，光头会缄口不言，也会犹豫不定，不过他只要决定开口叙述，就不会对李牧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李牧发现，光头是个思想很活跃的人，每每谈起一个话题，他都不会单从片面的表象去分析问题，很多时候他会举出一些不一样的例子来充实事物的复杂性，再在这个事物的个体上来单独分析，而不是直接套用一个群体的特性来给它扣个不一定存在的帽子。

问得多了，就会感叹杨炏之的知识储备之雄厚，听得多了，就会佩服杨炏之的思想体系之宽广。

但到最后，李牧也还是没有打听到多少关于这个世界上“仙”的事情。有关灵蕴的问题，老头说过不让自己跟杨炏之提起，他也就一点都没问。

其实李牧也猜到了一些，杨炏之应该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可能也就从老头的那些藏书里翻看到过一些记载，老头应该是没有教过他修炼的方法，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对杨炏之保密的，再加上今天在老头旁边看到的那些东西，杨炏之很明显地露出了一些渴望且狂热的神情，那深陷进去的向往，就像一个戒了毒品多年却又出现在其眼前的瘾士。

说实话，李牧极其佩服杨炏之，不光是他脑子里那海量的知识储备，而是他才仅仅十五岁的年纪，就在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前面，竟然生生忍住了自己的需求欲望，就连外在表露的情绪都控制地不像个孩子，要不是激动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被自己发现了这些不易察觉的事情，那还真不好说自己到底能不能意识到他的这些细节。

少年老成？

李牧不禁莞尔一笑，“真是这么简单吗？”

他不知道，两人相识才寥寥数天，李牧没看过他的成长轨迹，李牧不知道他的人生经历，李牧没听过他的心路历程，李牧更不了解他的心胸抱负，所以李牧现在还没资格来评价杨炏之。

因为在李牧看来，对一个强者的定义，只能由比他更强的人来完成，弱者的评价，很多情况下，就是将其代入自我的一种意yin一般的吹捧；或者是嫉妒欲作祟下的无关事实的恶意中伤，有那种喜欢另外一个人，但他的成就也就那样，为了显示他的伟大，不惜刻意贬低、给别人扣上一个莫须有的帽子来抬高另一个；甚至有那些客观阐述事实的人，但因为他们人微言轻，又两边都不站队，导致他们很容易被这两种人围攻，又因为这类人的数量相比起来很少，所以他们往往势单力薄，在别人看起来竟然像是个异类。

李牧后来想想，其实自己这个想法也不是特别对，因为即使某人实力变强了，很大程度上，还是会有以前的思想，该歧视的还是会歧视，该酸的还是会酸，只不过可能程度上会轻一点，所以老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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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走了，走到这儿腿就开始酸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要是有事去办的话，你先走也行，我感觉我还是挺轻松能顶住的。”

李牧自己终止了话题，他与杨炏之聊的很多，也挺深，但是杨炏之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怎么跟别人说过心里话的缘故，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题。李牧自认是不太能跟上杨炏之的思维，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不敢多说以免露馅儿，所以基本上都是在说着一些主观判断，不敢客观地去分析，杨炏之也没有因此而有所不悦，他很多时候就像个老师，认真地倾听着李牧的想法，耐心地为他讲解原理以及分析本质，再辅之以各种因素补充，抽丝剥茧般的为他呈现出最原始的脉络。

“没事儿，今天就当作是休息日了，也不能一点休息都没有就硬干，走吧，还是我拉你回去。”

“哦对了，你想吃什么好吃的，尽管说，今天咱们可真是相谈甚欢，我现在心情好的一批，你提个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回去的路上，杨炏之难得地敞开了心情潇洒一把，竟然放声高歌了一曲，李牧没听过这种曲式，中气十足，高亢嘹亮，有一些秦腔的韵味，但却没那么激昂，听着他唱出的歌词来看，有点像是歌颂劳动的曲子，就是不知道杨炏之的出身是怎么样的。

“唉，你是哪国人啊？”李牧寻思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啊～”

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杨炏之双手背于身后，张开双肩且仰头闭目而行，深呼吸了好几下之后，他继续说道：“我来自赵国，不过确切地说，我是来自于齐国。”

“齐国？我看书上记载，齐国在三十年前就由于内部叛乱，被三家瓜分了啊。”李牧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是啊，由于内部叛乱，国家分裂，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啊。”

闭着眼睛的杨炏之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说到此处时就不再往下言语了。

李牧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变化，于是他连忙转移了话题，但在他心里，他对杨炏之的身世是愈发好奇了。

“我刚听了你高歌一首，那我也给你整一个，让你听听我家乡的小曲儿合不合你的口味。”

于是李牧在这孩子的记忆里搜寻了一首小调，曲调平淡，歌词描写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相互有暗慕之情，但却从未言表，只能借歌曲表达心思。

好家伙，李牧不想还行，一想翻找这些东西，才发现这孩子脑子里记的歌曲，多数都是那种很是露骨的骚、艳情歌，也就自己唱出来的这一首最为委婉。

杨炏之说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李牧一听，这不是诗经里的词吗，这个世界还是有诗经的啊。然后一寻思这句话的意思，发现不太对劲啊，你这小子才多大年纪就已有盼你回去的心上人了？

于是李牧装傻道：“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诗经》上的这一句，觉得很适用你那歌词中所描写的男女双方。”杨炏之轻描淡写地就给他抹过去了。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能寄予相思之情的可人儿？”李牧神秘兮兮地问道，明显是在这个问题上不想放过他。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水矣，不可方思。”

啥呀，开了个头，这就一直拽诗词了嘛。

杨炏之的想法就是觉得，李牧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屁孩，应该是还没学过这些诗词，那应该是听不懂的，于是就肆无忌惮地跟他讲这些。

可惜，这个世界的李牧是没有学过的，但是那个李牧就不一样了，从小也被人领着看了很多书，最主要的就是教了他古文的解读与释意，所以即使李牧没听过这句词，但他凭其中几个重要的字来猜意思也还是可以猜出个大概的。

于是李牧伸手搭在了杨炏之的肩上，压低声音含笑说道：“汉江的对面，难道就是那云宗？”

杨炏之闻言瞅了一眼李牧，也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一抖肩，将李牧的手给抖搂了下去。

“行啊，能听明白的嘛，看来底子不错，以后有机会一起读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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