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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进局子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从审讯室出来的刘黑。

紧接着黄锐就被带了进去，看样子是打算连夜审讯了。

而柳书则和刘黑一起被关进了拘留室。

虽然两人关在一个屋里，但刘黑却没有了谩骂的兴致，大概是估摸到以后的监狱生活了，郁郁寡欢的靠墙思考着人生。

本来柳书还想对刘黑进行一系列的冷嘲热讽，但一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还是算了吧。

别以五十步笑百步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还是柳书第一次进拘留室，以前也就在电视里面看过。

有些区别，但区别不大。

不过柳书可没那么没心没肺，稍微瞥了几眼周围的环境之后便在心里暗自祈祷起来。

祈祷那女人真的有本事，愿意把自己给捞出去，还自己清白。

越是祈祷，柳书心里就越是慌乱。

试想一下，你会不会从牢里面救一个强暴自己的男人呢？不落进下石就算不错了。

柳书越想越觉得女人救自己的希望不大，越想心里越是烦乱。

发生了这种事情，没钱没势没关系，外面也没人照应，能怎么办？

打电话告诉家里？

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只会给父母增添烦恼。

柳书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待会儿审讯的警察明察秋毫，直接还了自己的清白。

话说，警察等会儿审讯完黄锐之后应该就要审讯自己吧？

也不知道审讯的时候都问些是什么、要是不承认的话会不会刑讯逼供？

看着接受过审讯、闷闷发愁的刘黑，柳书实在是拉不下脸去问他，不愿意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还是等待会儿黄锐出来之后，请教请教他吧。

此时已是深夜，拘留室里很安静。

一晚上都高度紧张的柳书被关进拘留室之后，精神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靠着墙睡着了。

直到“哐当”一声响，这才把柳书从睡梦中惊醒。

是黄锐审讯完被关进来了。

柳书没有忘记请教的事情，打着哈欠，揉着朦胧的睡眼，脑子一片混沌。

左右开弓，自己轻轻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试图让脑子清醒一点。

黄锐在一旁坐下，看到柳书这迷惑行为，忍不住问道：“兄弟，现在后悔了？”

“后悔？”

柳书也没想到黄锐会主动搭话，之前两人虽然带过同一副手铐，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与对方说过话的。

先是愣了一下，这才点头回答道：“确实有些后悔。”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后悔已经晚喽。”黄锐叹了口气，双手垫着后脑勺靠在墙上。

柳书也跟着唉声叹了口气，“是啊，晚了，自己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谁能想到就出来买个雪糕，莫名其妙就卷入了一场毒品交易中。”

“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问题是那雪糕自己一口都没吃上。”

听到柳书说的这些话，黄锐歪着脑袋斜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摇头笑了笑，没有再接着说什么。

好不容易交流上了，柳书可不会就这么任由沟通暂停。

“我可没有大哥你这么好的心态，我是静不下心来，安不了了。”

刚刚经过审讯，此时的黄锐心里也是五味杂成。

见柳书还想继续聊下去，便接话说道：“安不了能怎么办呢？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不看你睡到挺香的吗？”

“哪有，刚才你一进来我就被惊醒了，平时睡觉我睡得都很死的，我那只是在闭目养神吗，准备接下来的审讯而已。”

柳书尽力把话题带到审讯上。

“审讯不就是警察问什么就答什么吗，有什么好准备的。”

见话题向着设想中那样聊了下来，柳书挪了挪位置，紧挨着黄锐小声说道：“之前在车上，那老哥不是让我们把口供咬死一点嘛。”

“我这头一次被抓进局子里，有些紧张，想向大哥您请教请教一二。”

“第一次进局子？还是个雏啊！”

黄锐来了兴致，放下手臂，坐直身子，将手臂搭在膝盖上，“问吧，有什么想问的？”

见他这么从容，柳书犹豫了几秒之后，小心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大哥你进来过很多次吗？”

黄锐也不恼，回忆往昔道：“也不算多，原来虽然作吧，但一般进派出所处理的都是一些治安案件，都不是什么大事。”

“派出所大多数时候都是以教育为主罚款为辅的方针来处理，最严重的也就在拘留个几天就给放了。”

看样子这个黄锐应该是个老油条了，柳书微微点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也是主要正题。

“那警察在审讯录口供的时候一般都问些什么啊？会不会用刑屈打成招？”

这个问题可把黄锐给难住了，“审讯一般问什么……这问题要就事论事吧，不太好说。”

“这样，我简单跟你复述一下我刚才录口供的大体内容吧，反正我们俩做的事情差不多。”

我们两个怎么能一样呢！你是贩毒的罪犯，而我只是一个倒霉的良好少年。

虽然也犯过错，但和你们犯的错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好不好！

尽管心里不是很认同黄锐所说的，但表面上柳书还是感恩戴德的点头。

稍微回忆了一下，在脑子里整理一番之后，黄锐这才说道：“大体内容就是，警察问我是不是就这么多？”

“然后我的回答是：是，前天买了就回去分包了，第二天就被你们抓了。”

“警察问：分了包准备卖到哪去？”

“我回答：没打算卖，就是自己玩。”

柳书打断了黄锐的叙述，弱弱问道：“大哥，你自己还玩那东西吗？”

黄锐摇了摇头，“不玩，那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玩了会家破人亡的，那些话都是说给警察听的。”

“要是警察问什么都实话实说，那不是傻子吗？放聪明一点。”

柳书领悟了，自己玩和买给其他人的罪是不同的，刑法也不一样。

要是实话实说的话，估计会判得很重。

黄锐拍了拍柳书的肩膀，继续说道：“而且当时警察也知道我说的假话，当时他是这么说的：你自己玩踏嘛还分成那么标准重量的小包，你蒙谁呢？”

“那你怎么回答的？”柳书好奇的同时努力吸取一点经验。

一想到当时录口供时的场景，黄锐就觉得有些好笑，“我头铁，直接回了他一句：我有这爱好。”

“警察信了吗？”

黄锐摇了摇头，“没有，警察反问我：就算你有这爱好，你买那么多全自己玩？我就回他：嗯，我瘾很大，一次多买点便宜。”

“差不多都是这些内容，反正警察问什么都只有一个目的，希望我们这些人认罪。”

看来回答警察的审讯也是一门学问，没有确凿的证据，能糊弄过去的就糊弄过去。

虽然已经被抓了，但谁不希望自己的罪定的轻一点呢。

“至于刑讯逼供这种事情，以前我听别人说是经常有的，最近虽然少了，但还是有的，刚才审讯的时候就有一个警察想揍我。”

柳书听得张大了嘴巴，尽管心里有这些不好的猜想，但听身边的人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如今这个法制社会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只不过当时被另一个警察制止了，说是随便给我录录，抓紧送看守所去，以后慢慢审。”

“你可别以为他是在发善心，只是因为今天上午他们俩个有半天的假，不想出岔子而已，呵呵。”

“我原本都做好坐在铁椅子上，被强迫不让睡觉，边挨电棍边审训的准备了，结果踏嘛的，他们脑子里只有半天假，还随便录录。”

说到这里，黄锐冷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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