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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险象环生

李枭二人一瞧外面，四五十个强盗正朝这来，与今日早晨的那伙盗匪相比，这批强盗看起来要强上不少，人员看起来精壮，身上配备的武器也好些，都拿着铁质的家伙什。

你道为何如此，原来这马塝地方虽小，但也是个平日里常有人走的道路，这个小店往日常做些杀人越货的黑店生意，这獐鹿山自然也富庶些，连带着旁边的龙门岗平日里也跟着喝口汤水。不像那嘎啦山大王新立的山头，方才解决温饱，哪里有什么好装备。

那为头的山大王身穿一烂银锁子甲，手持着一杆鹿角两股叉，骑一匹乌黑色高头大马。身旁跟着两个似头目模样的，一个身着铆钉牛皮硬甲，手拿着两柄赤铜锤，骑一灰色马；另一个双手横担着一柄环子枪，穿了一无袖鳞甲，骑一匹黄马。三人正说说笑笑而来，那身后喽啰个个膘肥体健，不乏彪形大汉。

李枭和仇方两人对视一眼，都皱眉头。李枭道:“今日着实难捱，如今四人被麻翻，徐炀看守他们几个，你我二人只得拼尽全力，护他们几人周全。”

仇方深深点头道:“主人莫忧，俺必定尽全力，若是有甚闪失。俺仇方有死而已。”

于是两人也不作声，暗暗把方厅中尸体拖进后厨，李枭在尸体上取了飞刀，仔细查了查三十六把飞刀如今只剩了三十二把，早间还没回收全，便来了二三百人。仇方进得后厨左右查看，寻得了几样物件，两把斩骨的砍刀、四把普通的厨刀、一桶火油、一桶菜油、五把打斗用的短刀，一股脑的搬了出来。

李枭把四把厨刀也携在身上，又把五把短刀摆在离得近的地方，那仇方把右手臂盾卸下来，手中握了一把斩骨刀，只怕钝器一下杀不得敌人，不愿多做纠缠，腰后又别了一把以做替换。李枭又叫把菜油泼在地上，火油拧开盖子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准备妥当，那徐炀听得外面声响也下得楼来道:“我也在此助力。”

李枭道此处我二人先应承，你且去楼上管顾他们四个，以防不测。那徐炀点点头，又上了楼去。

几人各自准备完毕，正逢山贼到得店门口，那为头的山大王乃是二十八群狼排行第六的撞角鹿娘晗。两个头目也是二十八群狼里的，一个排行十一叫拦路雄鸡娘坤，一个排行二十八叫黑手抓钱娘丞。这娘晗和娘坤乃是一奶同胞，这娘丞却是个堂弟，家中还有一姐姐也是群狼之一，排行二十七号称黑心掏税娘冰，这之前本来排行第三，虽是个女流之辈，但颇有姿色，会些勾搭谄媚、牵线搭桥的手段，又颇为懂得床笫间的绝技，据说早年间曾在东京汴梁城里当了三两年花魁，后挣得家私回到乡里来，又把这信阳的州府官军弄得五迷三道，都做了她的胯下之臣，曾在信阳州府里做了老大酒楼勾栏之所，足有十数家之多。后也该当她倒霉，正值哲宗派御史中丞巡查各路州府，查得这般一个女子竟逃税漏税两万贯之多，正待要将其缉拿正法，这娘们儿花重金买通了昔年在东京曾伺候过的一高官。那御史中丞虽然权力广大，不过也只是从三品，哪里知这女流之辈竟如此手眼通天，竟有朝中一等一的大官给她说和，这娘冰也是有见识的，又花重金买通御史中丞，当晚使劲浑身解数，几乎把御史中丞半大老头搞得舒服致死，可怜那老头为官多年，哪里见识过这等快乐？把那御史中丞当晚吸的两眼一翻，往后便倒，两腿蹬了两蹬，险些昏死过去。第二日哪里还缉拿正法，若不是家中有那严妻老妇，恨不得带着娘冰回家欢度晚年。虽说娘冰没因此受得甚刑罚，但经济方面也损失惨重，那御史中丞虽不曾处理她，却也让信阳的州官纷纷落了马，这娘冰一瞧也做不得买卖了，因此把州府中倒卖个干净，得了许多好处，白道混不下去，便用那往日的人脉给这些流氓土匪、山贼水寇搭桥，凑成了信阳二十八群狼，本来要她排第三，都叫她三姐姐，但是这一场大事也让她知道了韬光隐晦，不愿再多露面，自己给自己几个亲眷要了排名，便不出来了。往日里聚会，也都称她作三姐姐，这三姐姐也不拘束，把那大哥二哥也拾掇的够呛，小事上多听命于她，时常聚在一起也莺歌燕舞的来上几段给那些兄弟们过足眼瘾，在圈子里虽然不常出面，但也极有面子，把她这一奶同胞的窝囊废亲弟弟也带进圈子里来。

娘是一个姓氏，为台湾罕见姓氏之一。2010年10月，台湾内务部门出版《台湾姓名探讨》一书，搜罗台湾稀有古怪姓氏，书中并整理了台湾不超过20人的姓氏与特殊关联姓氏。娘姓起源：隋唐时西域苏毗羌部姓。苏毗部唐时为吐蕃所灭，吐蕃人也有此姓。藏族姓。娘姓名人：赤桑养顿，娘氏，唐时吐蕃赤德祖赞大臣，曾任婚使赴长安。

话分两头，再说这伙强人来到门前，却不见有人出门迎接。这娘晗道:“我们如此吵闹，竟不见有人迎接，怕是有些蹊跷。”那娘坤和娘丞也都点头称是。

娘晗于是吩咐两个伶俐的喽啰前去查看，那两个推门进去，不见人影，只见地上有些血迹，正待要细细查探时，门后闪出两个人将他二人制住，正是李枭仇方，两人捏住这两个喉咙道:“若想活命，照我吩咐办，若不从命，叫你立刻便死。”

那二人本就是个伶俐的人，都分外惜命，于是都点头应承。

李枭道:“你且朝外面喊，说几人都被麻翻，那小二并掌柜几人都在后面拾掇他们，因此不得出门迎接，叫他们再叫几个喽啰进门来帮忙。”

于是其中一人朝外面喊道:“那几人都被麻翻了，老鬼和瘦猴几人都在后面忙着洗刷他们几个，大王且再叫几个弟兄来帮忙，也认认是不是要抓的人。”

那娘晗也未生疑，便着六七个身材宽大的进屋帮忙，自己三个也下得马来，准备进屋。

这被俘的两个喽啰传完话，李枭仇方两人交换眼色，两人手上一用力，把两个人活生生掐死扔在一旁不显眼处，自己也藏了身形。

那六七个推门而入，脚下有些打滑，正待去厨房寻人，李枭仇方二人忽的跳出来，李枭施展技艺刹那间射翻四人，仇方一盾牌打倒一人，一砍刀将那厮砍死。剩下两个一见不妙慌忙出逃，那李枭又一刀插中一人后脑，那厮倒在地上。另一个正要跑时脚底一滑，摔在地上把个门牙磕碎，仇方骑在他后背上，一刀剁将下去，也让那厮了了账。两人赶忙把些飞刀武器尽皆收回。

两人把九个人杀尽，外面三人方才下了马，只听得屋内吵嚷，心道怕是中了计，连忙招呼人马，叫声中计了，指挥人马冲杀进去。

片刻间门前冲来二十几个，忽的进入房来，正要冲向二人，奈何脚下打滑都堪堪站住脚。李枭说时迟那时快，飞刀连射十数人，那仇方左手持盾右手抡刀，也奋力拼杀。

那娘晗一看门口立了好几人都不得入内，连忙又指挥些人跳进后院自厨房后门闯进。

这李枭一看，对方人手众多，自己若是撒开手脚放暗器，只怕暗器射没了也杀不尽这伙人。于是取过身旁一把短刀来，也冲在前面，边杀边去取那尸体上的飞刀。取了能有七八把飞刀时，忽听得身后厨房有声响，知道后院进了人，便把那四把厨刀加手上的一把短刀一股脑掷了出去，仇方也盾刀并举，二人合力把屋内人杀个干净。

李枭忙叫仇方去取火油，自己转身收取飞刀并仇方的另一个臂盾，李枭取了臂盾拿了能有八九把飞刀时，后边进得人来，还有几把飞刀没工夫去取，前门又冲进五六人。

李枭也顾不得再拿，拿着手中器械拽着仇方向楼梯奔去。片刻间屋内又闯入十几人，李枭两人上得楼梯，那伙人也奔楼梯而来，李枭一扯仇方大喊道:“放火放火。”

那仇方把火油桶盖子一掀，一股脑泼将下去，把那来的人淋了满身，这些人一闻知是火油，慌忙间往外便走，哪里走的脱？早被仇方取出火折子抛出去，顷刻间大火燃起。

二人慌忙跑进二楼大喊道:“徐炀，我俩点起火来，快快带四人跳出楼去。”

那徐炀一听喊声，慌忙背起一人便出屋去，三人一碰面，李枭道:“你先背着他跳到后院去，我们随后就到。”

徐炀手提长枪，背负一人，越窗而出，落在后院。

那仇方李枭二人也各背一人跳出窗来，这时节三个头领看见着火，只听屋内人嚎叫着实凄惨，有三两个浑身着火的人奔出屋外，叫了几声也活活烧死，只有少数几个逃了一命。

那娘晗大骂道:“若杀不得这几个人，我怎肯罢休？”

三人一看手下，来时五十个喽啰齐齐整整，片刻功夫身边只剩了十余个喽啰，都奔那后院而来。

话分两头，那李枭二人又背起两人跳到后院去，李枭吩咐道:“你二人先看守一会儿，我再去取另一个人并咱们的贴身行李物件。”说罢一腾身纵起轻功飞进窗户去，不提。

且说仇方、徐炀二人，那小院空旷，又没甚地方藏那麻翻的几人，于是便找了一处地方把三人堆在旁边，刚把三人安置好，后院土墙被娘坤两锤砸出好大洞来，三个头领并十几个喽啰鱼贯而入，呼啦啦直奔二人而来。

那徐炀手舞铁枪迎敌，仇方也盾刀齐举向前。铁枪好似银龙，武动间索人性命。盾刀势若猛虎，挥砍时取人首级。俩人片刻间又杀翻四五个喽啰，那娘丞也提长枪来战徐炀，那娘坤双锤并举专斗仇方。

四人战在一处，那两个姓娘的，单论武艺其实强不过徐炀仇方，奈何身边又有小喽啰帮衬，因此也弄得两人只得招架。娘坤双手使锤连连挥动，好似手中抓着两个气毬，一个劲只是乱拍。娘丞手握长枪招招戳击，却像掌中握着一条长虫，一股脑只是瞎杵。

这几人并着小喽啰正打在一团，不提防那远处的娘晗，这厮鬼心眼极多，刚刚便没有加入战局，只是旁边观望，看见几个人打在一团，从袍子底掏出一把小弩来，想射徐炀仇方两个，又怕没准头把自己两个弟弟误伤了，于是瞧了瞧四周，正看见远处那昏迷的哥仨，于是调转弩头瞄准那哥仨其中一个，这三个平日里都靠着那卖肉的堂姐才当个什么信阳群狼，哪里有甚本事？都是些吃软饭的选手，就连手下各个魁梧也是因为他们山头颇有些家底，福利待遇好些，那强盗还不是哪里待遇好去哪里？

这厮正瞄着呢，早被仇方发现，但又无奈被人拖住，内心暗暗着急，忽听得弩箭一响，把面前的兵器一格，飞身去扑那射来的弩箭，那一箭正射中仇方左臂，哎呀一声往后便退。

仇方这一叫，徐炀听得喊声，急急回头查看时，早被那黑手娘丞一枪掼入胸膛，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喷了面前人一头一脸，徐炀也当真是条汉子，身受重伤却心想一命换一命，举起铁枪大展神威，调转枪头死命一扫，早扫翻三个喽啰。那仇方一看徐炀中了一枪，直急得目眦欲裂，大骂一声:“伤我兄弟，我要你命来。”手中一斩骨刀飞出去正砍在那娘丞肩膀上，那娘丞吃痛，哎哟一声，鼻子一酸，哭了。

这时正巧李枭背着最后一人，手提行李物件飞身跃下，却看见仇方中箭，徐炀中枪口吐鲜血不止。直气的火冒三丈:“你们这伙狗贼，怎敢伤我至爱亲朋？”把背着的人往后一甩，行李两处一抛，早解下随身飞刀，用出平生绝学，只见银光闪烁便是一刀飞出，一刀既出势必再填一地府亡魂，片刻间把那喽啰杀个罄尽。

那娘晗一瞧不对，嘴里叫声:“诶哟我娘哎。”拔腿就跑。

那娘丞刚才肩膀中了一砍刀，这功夫铁枪扔在地上，肩膀一晃一晃的，正疼的只抹眼泪呢。

那娘坤一看也害怕了，双手叉腰，肩膀在那里一上一下的直晃，不知跳的哪门子舞蹈，不知何意。

这李枭恶狠狠的奔两人走过去，怒道:“你们几个敢下如此狠手，今番饶不得你。”

这两个一听，吓坏了，尖叫饶命饶命，说罢两个人抱在一团哭的当真是个梨花带雨。

那李枭也不多言语，随手捡起娘丞扔掉的长枪，一用力把两个人穿成一串，哭闹声终于停止了。再去追娘晗时，早一杆子跑没影了。

回来瞧看徐炀、仇方时，只见仇方左臂鲜血淋漓，好在箭上无毒。那徐炀却重伤，被娘丞那厮搠了个对穿，方才又使出力气把内脏都伤了，此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那仇方气的狠狠捶地，李枭一看这跟随自己多时的兄弟，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饶是铁打的汉子，此刻也不禁涕泪齐流。

那徐炀笑了笑道:“主人莫要……流泪，徐炀今日……怕是不行了，但好在……没辜负您的吩咐……几个兄弟经我看护，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

李枭泪流满面道:“兄弟，莫说此话，莫说此话，都是为兄不好，来的迟了……”

那徐炀用尽力气，使劲握了握李枭的手:“主人……哪里的话，我今日……不能再跟随主人……，但能跟……主人相识一场，是俺今生的……福报，若没主人，早他娘死在街头了……”

说罢又朝仇方看过来道:“我刚才……跟主人说了大话了……要不是……要不是仇哥你……我差点就捅了……篓子了……幸亏你……幸亏你眼疾手快……不然主人吩咐我的事情……我……我没办好……可就丢人现眼了……仇哥……谢谢你……”

仇方扑到他身上，支支吾吾哭的说不出话来。

徐炀两边看了看，又用手使劲攥了攥两人的手，头一歪，就咽气了……

两人一瞧，嚎啕大哭，夜空中唰唰坠落了三颗流星。

若问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九剑刺心·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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