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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起懒腰在岸边舒展，薄凉水雾沁人，看着清漾漾的水面，已然下了虚度这大好时光的决心。

船老头不合时宜出现，板着脸，提了一面破锣和一根棒槌，走到我身前。“锵！锵！锵！”颠颠敲了三下。眼见一个个水匪走出屋舍，利索地打水洗漱，然后赶去吃早饭。

这般情景使我心生警惕，平常绝不会敲锣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我赶忙跑去厨房争饭，吃饭总是没错的！

他们的节奏比我预计要快，刷刷刷吃完饭，又转去仓房拿兵器。我呆立一旁，这伙人竟如此利索，前天才干过一票，如今又要开工。实在猖獗得厉害！我虽然心怀正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身为俘虏也只有跟着干了！

众人上船待命，神情肃然，一如上回行动。我讪笑着坐在船老头旁边，关键时刻，还是谦虚一些为好。老头笑眯眯看着我，脚往地上一指，赫然是一根手指粗细半截手臂长的铁锥，锥身弯曲，锥头勾折，如果捅进身体里必定会搅得一团稀烂。

捡起来掂了掂，凝实得很，攥着这铁锥，就想在哪里试上一试。极力地压抑这个念头，生怕不小心害了面前的人。

我再次感到惊奇，因为船队晃悠出了洞口径直沿崖壁绕去，转过黄褐色的山体，一艘双层战船静静泊在河湾里。长六米，宽三米，龙骨粗重，棱角分明，凝聚一种野蛮的气息，在这方圆几十里水面，已然称王称霸了。船身的狭小探窗拉开，一双眼睛贼溜溜望了一圈又“啪嗒”关上，随即，顶盖翻起，一名身量轻巧的小个子爬出船舱，向凌老大问好。又和一众伙伴叫闹。“好久没见你小子，身手更滑溜了啊！”“哎，那是！不知道我瘦猴属猴儿啊！”你小子，我儿子，他孙子之类叫嚣飞荡在水面与山石间。群情热闹，凌老大默然挺立，静待大伙冷却。老大也不好当啊！

喧闹过后，一个个接连爬上战船从顶盖跳入，每艘小船留两人，我极为识趣地坐着没动。只觉后腰被戳了个哆嗦，心下了然，该是船老头用烟杆戳的，于是颠颠跟着凌老大上大船。里头浑然一体，仓壁上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探窗紧密地扣住，一旁放置了尖枪，弩箭，短刀等兵器。船头处横亘着一架粗重的床弩，占了一大块地方，箭杆只比手臂细一圈，弩架镶死在船身。这一发弩箭下去，一座小土房怕是塌了，如果没塌，那就是没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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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蕴着黄融融的暖光，我四处扫视，没有找到发光的东西，看来整个船舱到处都在发光了。凌老大随着一旁殷勤汇报的瘦猴往船尾的楼梯走去，突然站住回头平淡的望着我。心神急转，没等周围人察觉这种不一般的待遇，像跟班小弟般跑上前。

底仓不如上头规整，堆满了干粮，箭矢，刀枪，以及各种杂物。瘦猴站在仓尾一扇小门前拍着胸脯道“老大，动源我每天都有检查，保证没问题！”随即又恨恨不已“哼，可恨那老奸商居然以次充好，骗我们，干脆哪天去抄了他老家！我一定要把他。。。。。。。”。凌老大耐心地听瘦猴骂完，又赞赏了几句，随即指着我“你让他跟你学学动源，没问题吧。”瘦猴眼睛疑惑，怀疑，轻视地对着我，手却拍得胸膛隆隆响，一口答应下来，保证教好。我看着机灵气四溢的瘦猴，心神一震，点头哈腰谄笑献媚“猴哥！小弟以后就跟你混了，有事尽管招呼，赴汤蹈火啊猴哥！”凌老大猛地踉跄，一步急踏，在楼梯上稳住身形，随即不动声色地上去了。

瘦猴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吞了口水，又鼓起细眼对着我，良久，长吸口气，原本促狭的腰杆竟然挺直起来，脸上也由灵动化作实诚。“小老弟，真想不到你这么仪表堂堂也能练就这一套处事绝学，真是厉害啊！”

眼见上窜下跳的瘦猴居然变得这样平实，不得不感慨每个人都不简单，和气回复道“嘿，猴哥见笑了，都不容易啊。”瘦猴释然一笑“我原以为老大不放心我才派你来的，现在看来，你哪是池中物，遇到风雨就要化龙啊！”瘦猴如此诚恳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心里已然开出了野花，高兴之余也诚恳地瞎编道”相传，远古有一神猴，自海外仙石中孕育而出，与山野生灵天然成趣，后游荡人间尽学百家之言，习得仙法，上捣天庭，下搅黄泉，大起大落尝遍世间滋味，终成正果。从野性到伦法到刚烈到圆融，极尽变化。猴哥这般处事也可算是一条通天大道啊！”

瘦猴怔怔直视，终于泄了气，一言不发掏出钥匙开门。哼哼，这份胡编乱造的功夫使出来，连我自己都怕！

里头一座硕大磨盘安稳地呆着，没错，虽然明知这是众人所谓的动源，但我敢说：这东西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是个磨盘样，它骨子就是！磨盘。

瘦猴麻杆似的手在动源坑洼的表上抚摸，像是守着一个宝贝。仔细看去，的确感到不凡。其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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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棱角或者毛刺，每一处沟壑都圆润无比，和大多数磨盘一样，分两块，一上一下，中间隔条沟。瘦猴不经意地回头问道：“老弟啊，你知道这磨盘是做什么的吗？”我不假思索“磨盘当然是磨豆子的啊”。

瘦猴得意之色渐盛，刚要笑出来，却猛地怔住，惊疑不定。良久，搔着尖脑袋从一个墙柜里摸出一颗豆大的灵石来，小心翼翼放在动源中央的凹槽里。霎时，最上头的磨盘稳稳旋转起来。“嘿嘿，这动源从上到下分为天盘，人盘，地盘三块，中间那道沟叫做聚灵环，盘与盘之间毫无缝隙，不启动定会以为那聚灵环就是两盘交界。“瘦猴大方地向我解说这神奇的事物，但随即又偷偷试探道”刚刚老弟说的‘磨豆子’真是极为贴切啊，好一双慧眼呐~”我看着动源徐徐旋转，没有注意到他的话。我发誓！“说那磨豆子”的话时真没想这么多，磨盘当然是用来磨豆子的，也存了照顾瘦猴颜面的心思，让他卖弄卖弄又何妨?随之他竟如此机灵！

凝神屏息，打开视界。可以看到自灵石晶莹的表面脱离出丝丝灵星，被深黑色的凹槽吸纳，通过天盘里头的纹路游走，速度逐渐加快，后头的零星在复杂的纹路中追上前头的零星，发生碰撞，产生的震荡被盘体吸收从而旋转，天盘中的零星在某一刻沿着纹路准确地冲入人盘，再入地盘，通过一根管子导入水中。这动源只是启动，还未真正运转，其原理是灵星对撞产生震荡传导至水中，从而使船只前行。我暗暗想着，当它极限运转时，一道道灵流在其中激射，游走，碰撞的同时，也要准确地衔接，其他不谈，光是这套纹路就令人叹为观止！

动源无声息停止，瘦猴把灵石收回墙柜。磨蹭着动源笑道：“怎么样，小老弟？”我沉浸在思索中，应付地点头。没有看到想要的反应，瘦猴顿感无趣，吆喝我出了门，锁好，上楼讨好老大去了。

我怔怔挪到角落，缓缓坐下。靠在一堆麻袋上出神。

“灵”是触碰不到这个世界的，也许有人能够看到它，神念也能操控它，但手是摸不着的。灵星不行，灵气也不行，灵石倒是可以，但比起拿灵石砸人，为什么不直接用石头呢。但刚刚我见识到了，“灵”的震荡是能够影响到世界的。用神念引爆零星能够冲击灵魂，用两颗零星互相碰撞却能震荡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知道能够怎么样。我能够。。。。。。改造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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