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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头脑清晰，各种收支无论巨细均如数家珍。陈小山听得昏头涨脑，只记住了一个总数：八千四百余万，扣除维护阵法以及工装等各种开销一千六百万，应剩下六千七百万余。

陈小山现在对自己有多少灵石没个准数，当初从金库所得已然超过一亿，也从没动过。除去这个大头，手上七七八八加起来大概有九千三百万。

如果去掉自己原有的一千两百万，再去掉北邙山赔的六百万，天虞剑派赔的三百万，以及拿回门派的六百万，数目便差不太多。

要是再算上飞凰阁这一个多月所得的四百多万，上下加起来亏空在五百万左右。

这时章彪给陈小山续了杯茶水，陈小山喝了一口，听苏起问道：“大人，开销是不是多了点？以前可从没有这般先例。”

他的语气中不乏担心，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陈小山摇摇头：“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这钱可没落入我自己的腰包。三大派指定八派管理悬渊却又没有一个固定的模板，现在悬渊稳定而商户乐业，人人受益，谁也挑不出错来。”

众人称是。

接下来几位司长轮番讲述，陈小山听了个大概，没见有什么棘手事情，于是过场话也不说直接宣布解散。人都走了后，丁武勇起身给陈小山续了杯茶水，笑道：“属下其实十几天前就预感要破境了，还用了一枚神渡丸。”

“你坐。神渡丸是什么东西？”陈小山边说边探出法力查看他体内灵脉状况。

“我前些年攒下的私藏，是助力破境的灵丹。本来大人说服食灵丹要有度，但是实在破不了境......”丁武勇还未说完就闷哼了一声，脸色发白，头上有冷汗冒出，手肘支在桌子上将身形撑住。

“你莫动。”

陈小山见丁武勇有异，便停下探查。

刚才短短的一瞬已经在他体内的十二条灵脉间探了一圈，不知道触动了哪处关键。丁武勇的灵脉开辟得厚薄不均，里面气息驳杂，起码包含五种不同真气，其中有一对还是属性相克的坎水和离火。除此之外，另有两种叫不出名字的杂气。

散修基本全靠自己摸索，没有正经法决，没有师父传授，凡是自觉有利的都拿来囫囵吞枣的学了，出现这种情况不足为奇。

此刻丁武勇虽然面皮发抖，仍旧郑重的点了点头。

陈小山略一沉吟，先以法力将他稳住，再次小心探查窍穴和经脉。探到胸腹间的气海穴时，丁武勇突然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手肘也将桌子压出了几条裂痕。要不是受法力所制，只怕立时都能蹦起来。

这次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陈小山心下稍定，一直等他缓过来才问：“你从前练过魔门功法？”

丁武勇连喘几口气，声音发颤的回道：“回大人，我幼时在一凶兽腹内得过一页残篇，练了几天就没再练了。”

陈小山点了点头，闭目思索。

丁武勇的气海内一团极为怪异的气息，不知受了何种灵丹滋养，如今较为茁壮，但是外面有药气包裹，轻易难以发现。陈小山方才将鸿冥白气收束成丝，穿破了药气才察觉到了异常。

要知道，从长河破境到四海有一个关键：须得时时以十二灵脉内汇聚的真气冲刷三十六处重穴，以令其内的真气愈加精纯，从而使灵脉，经脉以及窍穴三者的联系更加紧密，能与天地元气间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

这一步完成之后，才能使十二灵脉内的真气集聚成水。气海正是重穴之一。

陈小山自己早完成了这一步，他体内的气息俱是精纯无比的鸿冥白气，不需要再去刻意冲刷。因为没有想到丁武勇会阻在这一步，所以开始的时候探查的是灵脉。也正是由于灵脉内多了一丝探查的法力，丁武勇在冲刷气海时稍稍触碰到了这团气息，才有了异常。

不一刻，陈小山想通前后睁开眼睛，见丁武勇脸色灰白略显慌张，不由笑道：“你怕个甚？”

丁武勇咧了咧嘴，“别的倒是不怕，就怕今后我老丁不能为大人效力了。”

陈小山一晒，先把他体内情形简略说了一番，然后说：“你现在有两条路，其一，专心培养你现在所擅长的艮土之气，再以其将气海内的异种气息慢慢拔除。其二，我直接替你拔除。”

“敢问大人，两种有何利弊？”

“第一种时间不短，以你的修为少说也要三个月才能略有效果，但胜在安全。第二种，你要经受的痛苦比刚才更胜十倍，而且如果当中有什么变故，其后果也不用我再多说，好处则是立时见效而且彻底。”

丁武勇以袍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放下来时眼神坚定了许多：“属下愿意选第二种。”

陈小山点点头，也不问他原因，曲指弹出一缕星光扑入丁武勇体内：“三日后再来找我。”说完直接出了议事厅。

“是。”丁武勇身子一震，躬身相送。

刚才这缕星光一入体，立时分散成十一点如真似幻的星屑，在体内游走了一圈。只不多时，疼痛就完全消失无踪，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星屑很快聚在气海穴周围不动，相互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微妙的联系，以致于发出轻微的共鸣。

这一道神通正是招摇锻体决，此法是用来修补体内暗伤，也能淬炼窍穴和经脉。有此助力，三天时间可以让丁武勇的气海穴在韧性和耐力方面至少能拔高一倍。

现在已近午时，陈小山回到外事阁看了几本账册后大感无趣，仍旧硬着头皮看了几本，睡意渐起，索性飞出外事阁在凉亭里吹风。

才坐了一会儿，张鸣发飞符求见。陈小山懒得动弹，直接让他来了凉亭。

张鸣见礼后，取出几幅画卷笑道：“师兄交代我的事我办好了，不然您先掌掌眼？”

陈小山哭笑不得，巴不得把他一巴掌拍进池塘里去。李义是家仆身份，哪用得着这么大的架势？因见张鸣小心的赔笑，不好过分责怪，便说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别委屈了任何人。”说着挥了挥袍袖。

见张鸣离开，陈小山正想着是不是要喊施水生过来查看一下修为，章彪又过来找。他落下后躬身道：“大人，交易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守卫司和内务司那边会各出一些人手，地点设在咱们空置的那间房内，就叫交易司。您看这司长该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