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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山见何菀蓁神色郑重，便端正坐好：“师姐请说。”

“我之前回家都是老师带着，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

“这么快？”陈小山心里着实震撼。

仅从地图上看，从山门到凇莛平原直线有九千多里，如果只用半天，算下来日夜间的遁速能到三万里左右。

“嗯。”何菀蓁点点头，“正因为老师带着，所以有些地方不需要绕行，但是咱俩坐飞舟过去，一些地方非得注意不可。”

说着，她把地图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开，然后伸出手指点了三个地方。

陈小山凑过去看，其中两处是高山，一处是山谷。想了想问道：“雾隐山谷里有东西？”

他能明白为什么要绕过高山，因为飞舟最高不过能飞上千丈，有些地方山势连绵起伏，从中穿行容易迷路不说，也不好驾驭，反倒不如换个方向绕行。

“师弟聪明，我老师当时也只是提过一句，我不知道是啥，总之我们没必要冒险，日子还来得及。”

“嗯，就按师姐看好的路线走。”

何菀蓁这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道：“老师本来想请一个长老护送我回去，我说和你一起的时候她还不放心，她可不知道小山师弟这么能打。”

“多谢师姐夸赞。”陈小山得意，转念一想，又说：“师姐，咱们这次只能算走运。”

“嗯，话倒是没错，但是如果你没有真本事，就算有机会也抓不住啊。”

陈小山嘿嘿一笑，道：“师姐，咱们回山后先别和门里说这事，就说路上碰到了个打劫的妖怪。”

“怎么说？”何菀蓁眉头一皱。她几乎从不瞒莫湘湘任何事。

“我师父那脾气可不好，而且咱俩又没吃亏，再说这里面还掺着我的家事，等我料理了之后再说。”

“也是。”何菀蓁沉吟片刻又问：“那将来北邙山那边？”

陈小山一笑，“咱们占着道理，不必怕他们找上门，北邙山也未必在意两个不成器的弟子。”

“嗯。”何菀蓁盯着陈小山看了会儿。

陈小山被看得脸上发热，直挠脑袋。

何菀蓁笑着说道：“师弟，你年纪不大，怎么想得这么多？”

陈小山喝了口茶水，半晌才说：“大概我从前活得太小心翼翼了吧。”

何菀蓁‘嗯’了一声：“你去看看竹童好了没有，晚上他就能到家了。”

......

三人离开丘宁镇的时候是午后，祈北镇离这里不过六七百里。

竹童现在完全回复过来了，他抓着点心吃得正香，陈小山给他倒了杯水，说道：“竹童，你到家后就好好玩玩，半个月左右我再回来接你。”

“两位师叔不在我家里住上几日吗？”竹童接过水杯，口齿不清的说道。

陈小山摇摇头，“我们还有事。”

“嗯。我回去后一定让娘多做些辣酱，到时候一起带着。”

黄昏时分，一点白光从祈北镇外破空而去，夕阳把归家少年的身影拉得很长。

飞舟里。

何菀蓁取出荧石放到灯烛座上，船里照出了一团暖黄。

“这荧石倒是比火折子好用。师姐准备在家里呆几日？”

“嗯。四五日即可，到时候就辛苦师弟在村外等了。”

陈小山刚要问为什么‘在村外等’，突然想起来在万和楼时，他说陪何菀蓁回家，师姐那时的脸红得很。就在刚才他反应过来，不为别的，只因为何菀蓁是个姑娘。

此时何菀蓁笑道：“我自是不愿理会那些凡俗之语，只是想少些不必要的麻烦。等我的事情弄好，再带师弟玩几天。”

“我懂。”陈小山点点头。

整整一夜两人轮流驾驭飞舟，清晨第一缕阳光在天际浮现的时候，飞舟已经离开祈北镇将近两千里。何菀蓁不如陈小山法力充沛，所以大半都是陈小山在操控飞舟。

从祈北镇到凇莛平原的直线距离是六千多里，两人打算从祈北镇一直向西走上四千里，再折而向北，绕过雾隐山谷。虽然最终要多走两千多里，胜在安全。

朝阳喷薄而出，金色的光线直直洒进了飞舟里，正照到何菀蓁脸上，更衬得她秀发乌黑，远山含黛，春水潋滟。

陈小山不敢多看。

他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要说对一个漂亮姑娘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然的话，他那天晚上也不会在飞舟外面等竹童二人。

这时何菀蓁拿出地图翻看了一下，说道：“照这样的速度来看，今晚就可以折而向北了。”

陈小山才要答话，突然察觉有异，便将飞舟直直降下五六百丈，然后才说：“师姐，咱后面有人过来了。”

他修炼幽冥真瞳，所以看得远一些。远处有两个黑点速度极快，看方向正是奔着飞舟而来。

陈小山二人都有五条灵脉达到长河境，平时能飞的高度也就三五百丈，再高就非要借助法器才行。后面追上来的这两位能飞这么高，修为自然不会差。

陈小山这时收了飞舟，同何菀蓁在空中站定。

何菀蓁身高约莫六尺二三，在女子中不算矮，而陈小山身高八尺多点，俩人的身高乍看上去有些悬殊。

两个黑点转瞬即到，直直往陈小山二人所在之处落来。

陈小山喝了一声：“来者止步！”同时左右各出一拳，‘呼’的一声，两团三丈高下的气浪在二人身周三丈左右的空间外舞动盘旋。

如果来者仍然硬闯，必将面对气浪内中的空字诀拳劲，以及陈何二人的联手一击。

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原来是楠鸿派的师弟师妹，天虞剑派赵经纶有礼了！”

另一位声音宏亮：“天工府魏重光见过楠鸿的师弟师妹！”

陈何二人都带有腰牌，被认出来也不奇怪。

说话间两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在三丈开外同时落下身形。

陈小山心说，鸟人啊这是！

叫魏重光的这位身高约莫七尺，肤色较黑，除了嘴唇有些厚，五官没什么出彩。出彩的是他穿着一身连体盔甲，背后各插一只丈许长短的翅膀。

翅膀外形和猛禽无异，隐隐泛起金属色泽。盔甲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制式，腰部系有一匝宽约五寸的黑色腰带，甲叶鱼鳞形状，色做乌金。

而赵经纶比魏重光略矮几分，一身白袍，头戴逍遥巾，五官俊俏，生有一双桃花眼，背后斜插一柄飞剑。

陈小山收回拳劲，拱手说道：“楠鸿派陈小山见过两位师兄。”

何菀蓁双手握起，并不说话，只朝这两位点了点头。

陈小山清楚的看到赵经纶的眼睛亮了一下，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